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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这封信仿佛是她心头滴出的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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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自己的分析和决断倾注笔端:“陛下之意已明,我卢家若再存侥幸之心,稍有迟疑,恐有倾覆之祸,覆巢之下无完卵……

女儿深知父亲为家族计,多有坚持,然时至今日,形势比人强,陛下非寻常商贾对手,乃掌生杀予夺之天子!”

她恳求,几乎是哀求父亲:“望父亲以家族存续为重,以阖族性命为念,即刻收敛锋芒,勿再与朝廷新政有任何抵触……

非但不能抵触,更需主动迎合,无条件的配合!哪怕一时损及巨利,亦需忍痛为之……此非退缩,乃存身之道,图将来之策。”

她写得极其详尽,反复强调后果的严重性和配合的彻底性,生怕父亲因一时之气或心存疑虑而做出错误判断。

她甚至写道:“女儿身居汴京,深感天威咫尺,如履薄冰,如临深渊。父亲远在江南,万不可因距离而生了轻慢之心……”

一封信写就,墨迹淋漓,仿佛是她心头滴出的血。她仔细读了一遍,又觉得意犹未尽,恐有疏漏,竟又铺开两张纸,将其中要害之处再次拆分强调,写成了三封内容各有侧重、但核心一致的信。

她取出三枚小小的、用于紧急传书的飞羽(一种绑在信鸽腿上的轻巧竹筒,卢家自有传递渠道),将三封信仔细卷好,分别放入其中。

走到窗边,她推开窗户。汴京的夜风带着些许凉意吹拂在她依旧滚烫的脸上。她先后抱起三只训练有素的信鸽,将飞羽牢牢系在它们的腿上。

每系好一只,她都会轻轻抚摸一下信鸽光滑的羽毛,然后用力将其抛向漆黑的夜空。看着它们扑棱着翅膀,朝着南方,朝着杭州老家的方向,毫不犹豫地疾飞而去,迅速消失在夜幕里。

三只信鸽,三个方向,甚至可能动用不同的备用路线,只为了确保这攸关家族生死存亡的消息,万无一失地送到父亲手中。

直到再也看不到信鸽的踪影,卢颖依然凭窗而立,夜风吹动了她的发丝和衣袂。

她望着南方,眼中已无泪,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复杂情绪。

有对家族的忧虑,有做出抉择后的空洞,有对未来的迷茫,更有那被深深埋藏起来、却永不磨灭的屈辱与伤痛。

她亲手送出的,不仅仅是妥协的信,或许也是她曾经所坚持的某一部分自我。

竹屋之内,龙涎香袅袅,方才的旖旎与风暴已然平息。林木森依旧依靠在矮桌前,望着池中上荡漾的波光,眼神深邃冷静,没有丝毫情欲残留的痕迹,唯有冰层般坚硬的算计。

卢颖离去时的眼神,那强忍的屈辱、破碎的骄傲以及深藏的恐惧,他都尽收眼底。那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卢家……”他心中默念着这个盘根错节、富可敌国的庞然大物的名字。

寻常手段是没有任何作用的,他虽没有尝试温言劝谕,许以高官虚爵。

但是林木森早就料定,卢家一定是表面恭顺,实则阳奉阴违,以其庞大的财力和地方影响力,软绵绵地抵消着朝廷政令的推行。

他也考虑过强硬打压?这等历经三百多年而不倒的巨富,早已将家族利益与地方官僚、甚至部分朝中势力深度捆绑,牵一发而动全身。

强硬手段极易引发不可预料的动荡,非到万不得已,他不愿冒这个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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