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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章 修罗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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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破晓号

黎明前的黑暗,浓重如墨,压抑得令人窒息。

长江的江面失去了往日的奔腾咆哮,仿佛也被这决战前的死寂所凝固。

只在微风中,泛起细密而冰冷的涟漪。

江陵城如同一头蛰伏的巨兽,在昨日的混乱与火光后,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唯有城头依稀可见的、属于冉魏的旗帜,表明它已然易主。

饮马坡前,那片浸透了无数鲜血的土地上,肃杀之气几乎凝成了实质。

冉魏军大营,灯火通明,如同白昼。经过一夜的紧急休整与补充,军阵已然列毕。

乞活天军的重步兵居于中央,盾牌相连,如同一道道钢铁堤坝。

长矛如林,在熹微的晨光中闪烁着幽冷的寒芒。

他们的眼神麻木而坚定,那是经历了太多死亡,将自身早已置之度外的眼神。

黑狼骑损失惨重,但残存的骑士依旧如同受伤的狼群,簇拥在统领董狰周围。

喘息着,舔舐着伤口,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靖难军、幽冥沧澜旅的水陆士卒,各依其位,沉默地等待着最终的命令。

冉闵屹立在阵前,血渊龙雀明光铠上昨夜激战的污血已被擦拭。

但那暗红的底色和累累伤痕,却比任何擦拭都更能彰显,其主人的赫赫战功与。

他并未骑马,八尺有余的精悍身躯如同山岳。

龙雀横刀倒插身前,双手交叠按在刀柄之上。

深陷的眼窝中,那双眸子幽深如古井,却又仿佛有冰冷的火焰在井底燃烧。

他的沉默,比任何战前动员都更具力量。

如同一面无形的战鼓,在每一个将士心中擂响。

玄衍立于左侧,玄衍手中不再拨弄算筹,只是静静地看着远方匈人大营的轮廓。

青衫在晨风中微动,黥刑印记显得格外清晰。

右侧的墨离,白色瓷质面具毫无表情。

黑曜石假眼倒映着营火,仿佛在计算着死亡的数字。

慕容昭的医官营已在前沿阵地后设立了数个救护所,药材、绷带、清水堆积如山。

她本人身着染血的医官袍,平静地检查着每一件器械。

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更加残酷的血腥。

与此同时,匈人大营。

与冉魏军的肃穆凝重不同,这里弥漫着一种野性而狂热的氛围。

巨大的“苍狼噬日”纛旗下,阿提拉已然披挂整齐。

他选择了一套,融合了匈人传统与萨珊波斯风格的华丽鳞甲。

金丝镶嵌,在火把下熠熠生辉,既彰显身份,又不失灵活。

那柄陨铁金匮刀悬挂在腰间,琥珀色的狼眸扫视着他庞大的军队。

带着一种,主宰生死的冷酷与自信。

他的军队构成复杂而有序,核心是经过昨日血战、虽然受挫但依旧凶悍的苍狼卫。

他们在埃拉克的咆哮声中重新整队,如同磨砺了獠牙的狼群。

数量庞大的哥特、阿兰、萨尔马提亚等仆从军。

则在各自酋长和奥涅格西斯的调度下,组成了漫山遍野的进攻浪潮。

埃德科的攻城器械部队,将最后一批石弹和火油罐运抵前线。

斯科塔的“狼踪”如同幽灵,穿梭在各军之间,传递着最后的指令。

阿提拉登上一座临时搭建的高高木台,俯瞰着他的苍狼之群。

他没有长篇大论,只是猛地抽出了金匮刀。

刀尖直指冉魏军阵的方向,声音通过通译,传遍四野。

“勇士们!看见对面那些,两脚羊了吗?”

“他们占据了我们的猎物,挑衅了狼群的威严!”

“今天,太阳升起之时,我要用他们的鲜血,染红这片土地。”

“用他们的头颅,装饰我们的战旗!苍狼所至,皆为牧场!杀!”

“苍狼所至,皆为牧场!杀!杀!杀!”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从匈人大军中爆发,充满了野蛮的征服欲和对杀戮的渴望。

东方天际,第一缕曙光刺破了黑暗,如同利剑,划开了沉闷的天幕。

天地间的一切,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

“咚!咚!咚!” 沉重的战鼓声,首先从冉魏军阵中响起。

缓慢,肃杀,如同巨人的心跳,敲打在每一个人的胸膛。

紧接着,匈人阵营中,无数支牛角号同时吹响。

声音苍凉、悠长,带着草原的荒莽与煞气。

与战鼓声交织、碰撞,奏响了死亡序曲的第一章。

冉闵缓缓拔起了身前的龙雀横刀,刀身脱离泥土的瞬间。

发出一声清越的嗡鸣,仿佛龙雀苏醒,渴望饮血。

他目光扫过身前无数双看向他的眼睛,没有激昂的言语。

只有两个字,如同冰碴砸落:“前进。”

命令层层传递,巨大的军阵,如同沉睡的洪荒巨兽,开始缓缓向前移动。

脚步踏地之声,甲胄摩擦之声,汇成一股沉闷的雷鸣,撼动着大地。

另一边,阿提拉的金匮刀向前一挥。“苍狼狩猎,开始!”

如同堤坝崩溃,黑色的、灰色的、杂色的潮水。

裹挟着震天的喊杀与马蹄声,向着冉魏军的阵线,汹涌扑来!

江畔的死斗,在这破晓的晨光与号角战鼓的合鸣中,轰然爆发!

第二幕:血肉潮

两股庞大的战争洪流,在饮马坡前那片早已被鲜血浸透的土地上,猛烈地撞击在一起!

“轰!” 这一次的撞击,比昨日骑兵的对抗更加宏大,更加惨烈!

仿佛两颗流星对撞,瞬间迸发出毁灭的能量!

最前线,乞活天军的重步兵阵线,承受了仆从军浪潮最猛烈的冲击。

巨大的盾牌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后面的士兵用肩膀、用生命死死顶住。

长矛机械而疯狂地刺出,收回,再刺出!

每一次突刺,都必然带起一盆血雨,每一次收回,都可能被敌人的武器勾住、砍断!

仆从军的士兵们,穿着五花八门的盔甲。

挥舞着各种制式的武器,如同疯狗般扑上来。

他们被身后的督战队和对财富的渴望驱使着,无视伤亡,前仆后继。

战斧砍在盾牌上迸射火星,长剑透过缝隙刺入人体。

垂死者发出的惨叫,瞬间被更多的喊杀声淹没。

“立稳!顶住!长枪手,刺下盘!刀盾手,补缺口!”

基层军官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他们的声音在巨大的喧嚣中显得如此微弱,却又如此关键。

阵线如同暴风雨中的堤坝,在巨浪的拍击下剧烈地摇晃着。

多处出现了凹陷,但始终没有被完全冲垮。

士兵们踩着同胞和敌人的尸体,疯狂地填补着每一个缺口。

与此同时,埃德科的远程部队开始了覆盖性射击。

燃烧的火油罐划出死亡的弧线,砸入冉魏军的阵中,瞬间燃起一片火海。

被火焰吞噬的士兵发出凄厉的哀嚎,翻滚着,将死亡与恐惧传播开来。

巨大的石弹呼啸着落下,无论敌我,只要在落点范围内,皆被砸成肉泥!

更有特制的、装填了铁蒺藜和毒烟的陶罐被投石机抛出。

爆炸后,四射的铁片和弥漫的毒雾,造成了更大的混乱和伤亡。

“水龙队!上前灭火!医护兵!抢救伤员!防烟!用湿布捂住口鼻!”

冉魏军阵中,应对的命令也在飞速下达。

早已准备好的、由幽冥沧澜旅士卒和辅兵组成的水龙队。

扛着皮管和水囊,冒着箭矢石雨,拼命扑灭火焰。

慕容昭的医官营更是冲到了最危险的地方,将伤员拼命拖离火线,进行紧急救治。

慕容昭本人金针飞舞,药散纷扬,在她手中,许多濒死的士卒得以暂时保住性命。

“敖未!压制敌军远程!”冉闵的声音透过喧嚣,清晰地传入身后旗官的耳中。

命令通过旗语,迅速传达到江面上的舰队。

敖未站在楼船舰首,面色冷峻,手中令旗挥下。

“目标,敌军投石机阵地!三轮急促射,放!”

水师战舰侧舷的弩窗齐齐打开,经过匠鬼营特制的、射程更远的重型弩炮,发出了沉闷的咆哮!

如同床弩巨箭般的特制弩矢,以及点燃的、装有猛火油的罐体。

如同飞火流星,跨越漫长的距离,精准地砸向匈人后方的远程阵地!

“轰!轰!轰!” 爆炸声接连响起,匈人的数架投石机瞬间被点燃、摧毁。

操作手死伤惨重,火力顿时为之一窒!

水师的精准打击,极大地缓解了前线步兵的压力。

然而,正面战场的压力并未减轻。

仆从军仿佛无穷无尽,他们踩着同伴的尸体,疯狂地冲击着防线。

战斗从清晨持续到日上三竿,整个前沿阵地已经彻底变成了修罗场。

尸体堆积如山,鲜血汇成了小溪,流入长江,将江岸附近的水域都染成了淡红色。

空气中混合着血腥、焦糊、硝烟以及内脏破裂后的恶臭,令人闻之欲呕。

双方的士兵,都在透支着,最后的体力和意志。

每一次挥动武器,都需要莫大的勇气;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在吞咽着死亡的气息。

就在这僵持不下、血肉横飞之际,阿提拉终于动用了他的王牌。

苍狼卫,这支昨日与黑狼骑两败俱伤的精锐,经过休整,再次露出了锋利的獠牙。

在埃拉克的率领下,他们并未直接冲击乞活天军坚固的正面。

而是如同一条阴险的毒蛇,沿着战线的缝隙,绕过主战场。

目标直指冉魏军相对薄弱的侧后方,那里是靖难军的阵地,也是冉闵中军指挥系统的侧翼!

“苍狼卫!撕碎他们!”埃拉克的咆哮声如同狼嚎,他挥舞着双刃战斧,一马当先!

身后的苍狼卫骑兵,如同黑色的死亡旋风。

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狠狠地撞向了戴渊的靖难军!

第三幕:侧翼崩

靖难军,主要由归附的晋军和江南子弟组成,虽经战火磨砺。

但装备和战斗意志,终究与乞活天军这等百战余生的老兵有所差距。

面对苍狼卫这等天下精锐的全力突击,侧翼阵地几乎在接触的瞬间,就显露出了崩溃的迹象!

苍狼卫的骑射首先发难,密集的破甲箭矢如同飞蝗般落入靖难军阵中。

缺乏重甲防护的士卒,顿时倒下一片!

紧接着,重装骑兵如同铁锤般砸了上来!

巨大的冲击力瞬间撞开了脆弱的盾阵,弯刀挥舞,带起一道道血浪!

“顶住!结圆阵!长枪手上前!”戴渊身先士卒。

挥舞着混铁双戟,声嘶力竭地呼喊,试图稳住阵脚。

他身边的亲兵拼死护卫,但依旧无法阻止阵线的节节后退和迅速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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