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028 不会亏待你（2/2）
焦航：“！！！”
一大早焦航一颗心接二连三被暴击，整个热轻飘飘又晕乎乎的，走路都不太稳当。
他艰涩地吞咽一下，心想，以后直接跟着尹漫混得了。
不知道自己多了一位精神小弟的尹漫依旧在餐桌上和王香华闲聊。
屋子里只剩下她们两人，一顿早餐很快结束，王香华张罗着收拾碗筷，尹漫也要帮忙。
王香华连忙制止：“别别别，你去忙你的，我来收拾。”
“我一天到晚就这点事，你还不让我干，那我不得闲得发慌？”
王香华把尹漫往外推，自己去厨房收拾，尹漫站在外面却不走。
她等了片刻，又擡步走进去，倚在厨房门口，望着里面的背影道：“大姐，我有个重要的事情想和你商量。”
“什么事？”王香华回头望她一眼，手上洗碗的动作却没停。
尹漫斟酌着开口：“大姐，你想不想做生意？”
“啊？”王香华愣了一下，手上的动作不自觉停下，她将水龙头拧紧，厨房里顿时安静下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尹漫一瞧，趁机将人拉到客厅里坐下，认真道：“我觉得大姐你手艺很好，咱们可以合伙开个早餐店，就在我杂货铺旁边给你腾一小块地方。”
“你每天早上过去卖酱香饼，中午依旧有时间回来给小明做饭，不耽误你其他事情。你看你愿不愿意？”
尹漫认真的神情落在王香华眼中，惹得她面上有点难为情，一双手下意识来摩搓，“你说笑的吧，我这点手艺，哪好意思开早餐店啊。”
之前在尹漫面前大夸海口，那也就是在人前显摆显摆，真让她开店卖早餐，她那点手艺哪里拿得出手。
王香华信心不是很足，“我这做饼的手艺是跟我姥姥学的，大多数人自己都会做，谁会来买啊。”
这话里话外都没有拒绝的意思，只是信心稍微不足，尹漫觉得有希望，双眼一亮，“大姐，你相信我，我这一带的早餐摊子都吃遍了，没吃过你这样好味道的酱香饼，我敢打赌，你要是去卖早餐，肯定很多人光顾。”
“再说了，咱们可以先试一试对不对？你别怕失败，咱俩合伙，有什么问题有我担着一半呢。我能把尹记扯上正轨，大姐你该对我有点信心，你看我像是会做赔本买卖的人吗？”
不得不说，尹漫本身就极具说服力。
以前尹记是什么半死不活的模样，王香华心里再清楚不过。
尹t漫接手之后，不到两周，尹记的生意蒸蒸日上，一下子就超越了张记，这些事情大家都有目共睹。
一些街坊邻居私底下聊天的时候也都纷纷夸赞尹漫是个有想法的聪明姑娘，一看就是个做生意的料。
被这样会做生意的尹漫看中，照理说王香华是不该有顾虑的。
可她对自己手艺实在没什么信心。
这种酱香饼她姥姥那一代人都会做，又不是什么独门秘方，真的会有人来光顾生意吗？
看出王香华内心的摇摆，尹漫继续加码：“大姐，你别想太多，想太多不顶用，得具体去做一做才知道结果。你要是担心生意不好，那咱们就先整点小规模。”
“杂货铺旁边给你留一小块地方，让你试着卖两天，要是生意不好，咱们及时止损，要是生意好呢，你就继续卖，要是生意超级火爆，那咱们以后可以规划着另外找门店开一家更大的早餐店。”
“大姐你想想，这试错成本根本不高，就花你一点时间而已，你难道真不想试一试吗？”
这番诱惑的话让王香华的内心稍稍倾斜。
她并不是不想。
自从生下章小明之后，她就没再好好工作过。
以前有章亮养着，章亮希望她好好在家带孩子就行。后来章亮走了，章琛接手了章亮的建筑队，每年都给她分红，保证她衣食无忧，不用出去找工作。
她想过去工作，可惜和社会脱轨太久，一时半会适应不了，去过几个工厂，做了没几天就回来了。
现在天天呆在家里也没其他事情，只一日三餐需要她操操心。
这样的日子的确悠闲，可她过得也并不是太安心。
章琛现在虽然待她很好，也说过建筑队永远有她的股份，但章琛总是要娶媳妇另外成家的，媳妇是个什么样的人也还不知道，她以后也不可能让章琛给自己养老。
章小明现在年纪又小，这孩子从小看着就不是太机灵的样子，做不来生意，以后怎样还说不准。
她现在才三十多岁，不能年纪轻轻就过上养老生活，总得找点什么赚钱的法子才行。
尹漫的提议其实正中她下怀。
只是缺少经验的她头一次面对这样的事情，心里有些底气不足。
“你让我想想，让我好好想想。”王香华嘴里喃喃。
她想和章琛先商量商量。
尹漫也不再步步紧逼，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温声叮嘱：“那大姐你好好想想，想好了给我个回信。”
这事大概能成，只不过王香华需要一点时间做决定而已。
尹漫叮嘱完，不紧不慢地起身。
正要朝外走，脚底突然被桌子底下的纸箱绊了一下，她连忙蹲下身去扶纸箱，余光中瞥见里面都是黄纸。
尹漫一惊，下意识问：“这是？”
还沉浸在尹漫提议中的王香华回过神，走上前将纸箱扶正，解释道：“这是打算烧给小明他爸的，过些日子就是他忌日。”
谈起这件事，王香华脸上已没有任何情绪。
都说时间是最好的治愈良药，这话没错，早些年每到这个时候，王香华总是心情低沉，吃不好喝不好还睡不着，情绪翻来覆去折磨人。
现在一晃好几年过去，她也能平静地提起忌日。
不知为何，忌日这个词让尹漫心思一动，她脑海里似乎有什么蛛丝马迹划过。
“大姐，我能失礼地问一问小明他爸是怎么走的吗？”
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王香华大大咧咧地提起旧事，“嗐，这事说来就话长了，当初很多工程款收不回来，底下人都等着拿钱回家过年，小明他爸没办法，就去银行贷款，指望来年收回工程款把窟窿填上。”
“哪曾想第二天不仅工程款没收回来，还得另外贷款维持建筑队正常运营，这雪球越滚越大，总有撑不住的时候，第三年的年尾，大批人过来讨债，小明他爸终于撑不住，就跳楼了。”
提起往事，王香华更多的是唏嘘。
她那短命的丈夫要是知道后来工程款都被章琛收了回来，不知道会不会后悔这么轻率地走上这么一条绝路。
一旁的尹漫却听得呆了。
她莫名想起几年前的一个夜晚，她父亲回家后坐立难安，嘴里不停念叨“怎么就跳楼了呢”，来来回回只有这么一句话。
因为太过反常，尹漫对那一天的情形记忆犹新。
她问过她父亲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但她父亲什么也不肯告诉她。
现在回想起来，难不成和章亮有关系？
联想到第一次见章琛时，章琛冷着脸将她从卡车上赶下来时所说的话，尹漫觉得自己应该摸到了一些事情的边缘。
看来她父亲的确可能和章亮有关系。
尹漫心里一沉，装作自然地问王香华，“大姐，小明他爸在外面有没有什么仇人？”
“仇人？”王香华一听，使劲摇头，“小明他爸那性子，不会随便得罪人的，我是没听他提过外面有什么仇人。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没什么，我随口问问。”尹漫起身，看向王香华，“那大姐就不打扰你了，我还有点事情，先去忙了。”
尹漫离开的步伐有点乱。
她心里的直觉一向很准，她父亲说不定和章亮真有点渊源。
这事很奇怪，她从没听父亲提起过章亮这个人物，看王香华的反应，应该也不认识她父亲，也就是说，她父亲和章亮之间的纠葛，可能只有章琛清楚。
可章琛那个性子，想从他嘴里撬出一句半句，简直太难了。
这事她得找她父亲亲近的人问问。
看着尹漫匆匆忙忙走了，王香华将纸箱重新塞回桌子底下，回到厨房，脑海里不由自主又开始思考尹漫刚才的提议。
她越想越心动，决定等章琛回来好好商量一下。
章琛临近黄昏才回来，王香华已经在家艰难地熬了大半天，心里翻来覆去把这件事咀嚼良久，见了章琛，迫不及待地拉着人商量。
“今天小尹跟我提了一件事，她想和我一起开早餐店，你说这想法行不行？”
章琛眉头一皱，“开在哪里？”
“她说给我在杂货铺旁边留个小地方，就卖酱香饼，让我先试试看，要是生意不好就及时止损，要是生意好的话就继续干下去，经营得好咱们还可以另外找个店铺把生意做大。”
章琛轻扯嘴角，“她还挺会画大饼。”
王香华一听，忍不住皱眉，“这么说，小尹的话不可靠？”
她忍住没有立即答应尹漫就是有这样一层顾虑，她已经好些年没工作过，怕这里面有什么她想不明白的道道，得先让章琛把把关。
章琛这人比他哥更机灵，现在建筑队能经营得有声有色，少不了章琛的功劳。
章琛要是觉得不行，那其中肯定有什么大坑。
王香华有些失望，“我还以为这是个好点子呢。”
“这的确是个好点子，你要是想去做，就跟着她去做吧。”章琛悠悠地说。
王香华顿时大喜，“真的吗？”
章琛都说没什么问题，那看来尹漫真没诓她。
“那行，我明天就去和小尹合计合计。”
王香华喜悦溢于言表，她一副跃跃欲试的心情任谁都能看出，她决定不等到明天，待会儿尹漫回来她就和对方好好谈谈。
高兴一阵后，王香华想到一个问题，突然严肃起来，拉着章琛商量，“你说分成问题怎么算？”
尹漫只说了和她一起合伙，到时候怎么谈利益问题呢？
她自个儿心里没底，想问问章琛的意见。
章琛半垂着眸子，没吭声。
回想尹漫以前种种，他不是没察觉这人的行事风格。
比起针锋相对，她更喜欢合作共赢。
“放心，她不会亏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