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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玩物(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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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崔家秘钥藏在崔家旧宅,尚且在旧宅埋藏得隐蔽,没人发现。

关于这第二点,凌安王存疑,同时又有点侥幸心理,她唤尚知州前去打探,叮嘱她尤为注意壁画玉石等细枝末节处,说不定藏有暗格。

尚知州和尚佳和对视,觉得言之有理。

安排好后,凌安王将家书丢入火盆。

她眉梢上扬,朝室内跪在地上的男人道:“你与段家大少主曾是爱侣?”

玉梢公子屏住呼吸、汗毛耸立。宫廷凰家那强烈的压迫感好似只无形巨手,将他从后边一整个拎起。

……

小小厢房内,双方会晤的时间并不算长。

拟定完下一步计划,尚家等人行礼退安,将玉梢公子一并带了下去。

屏风后的男人留有挽留之意,却未出言制止。

赫连玟岚看穿他的心思,纤美手腕悄然揽上他的腰肢,伏于他耳畔道:“那不过是个小小倌人,也值得苏太师这般上心?谁知晓他所言虚实。”

刺杀崔家妇老,不失为一步好棋,凌安王自个筹谋也能想到。且尚知州的精锐在雪州与段乞宁的暗卫交手,更为此事嫁祸给段乞宁寻到绝佳契机。

但若将此事的功劳都归到玉梢公子头上,凌安王是不认同的:一介弱男,不过是他歪打正着,想借此攀权附贵。

象征木属性的那把秘钥在崔家,万一崔家旧宅没寻到,崔家妇老已死,唯一知情者只剩崔家嫡子。崔家庶子苦寻多日未果足够让凌安王气恼,幸好这时尚家带了个玉梢公子。

“念他与段家大少主是旧相好,此举或许能助本王将那崔家嫡子赶出府。”赫连玟岚分析道,“段家如今是凰商门楣,本王不好下手过于明显,那便从内部瓦解,先让他们二人心生嫌隙。这个倌人本王有妙用,不能给你。”

苏彦衡冷下脸,眸中浮现不悦。

凌安王见状,赶忙将人搂紧,语气耐心:“你若是有旁的想要的,尽管告诉本王,本王对你,从不会吝啬。”

“谢过殿下美意,微臣没有什么想要的。”

“莫生气了,”赫连玟岚放缓语调,折扇被她轻轻搁置在桌边,空出来的手将男人的身转过来,双手缠住苏彦衡的腰,“久日未见,可有想念本王?”

苏彦衡偏头,将女人炽热气息推开,却不答话。

赫连玟岚多少有些泄气,却不甘的将人紧锁回来,恨不得要将他融入怀中。

“你又去凰妹那里了……”女人埋头在他颈窝间吸气,亲吻那里,“你身上的龙涎香,本王很不喜欢,怎么不先沐浴一番?”

“……”苏彦衡挣扎抗拒,奈何不了女人天生力道强于他。

凌安王吮吸他肩颈旁纤薄的肌肤,烙下一些刺痛,引的苏彦衡一举将人推开,颤着气息道:“不可!微臣明后还要上朝,若是被陛下瞧见……”

凌安王顿住动作,长叹一口气,点墨黑瞳中满是妒忌:“陛下陛下!又是赫连玟昭!苏彦衡,你心中只有她吗!”

男人闪躲,语气泛冷:“若微臣没记岔的话,殿下无诏不得回京。”

“你是在担心本王吗?”赫连玟岚一把攥住男人的手腕,指腹在已经剥落的守身砂那处揉.捏,越揉越恼,越捏越是醋意。

苏彦衡:“……”

赫连玟岚怒极反笑,提起他的手道:“你难道忘记这些年来,她是如何待你的吗!‘天女太师’,有名无实,你那个破朝有什么好上的?大殿之上,一介男流,唯有被她们挤兑和羞辱的份,谁愿听你的话?赫连玟昭若当真心悦你,她自会将你迎回后宫,给你名副其实的位份,而不是让你日夜出入御书房,把你置于流言蜚语浪尖!”

“殿下了解微臣的,微臣不愿入宫为侍。”苏彦衡反驳。

赫连玟岚愠怒:“可即便如此,她也该给你权力赐你封地,明明就是一封诏令的事!赫连玟昭就是不想给你,你何苦对她念念不忘,你到底图什么?若你图的是江山社稷,本王抑可给你!待本王事成之后,是入宫父仪天下,还是入朝拜相封侯,你都可任意择选,只要是你想要的,本王都会给你!名权勋爵,一样都不会少你的,本王还可以在史书上为你留传,准你入皇陵,与本王生同衾死同xue!”

凌安王越说越激动,双手紧紧按住男人的肩膀。

苏彦衡将她的手推开:“微臣想要的,殿下给不了。”

“那她就能给你了?”

苏彦衡摇头:“陛下也给不了。”

赫连玟岚好歹松了一口气,福下脊背,在最心爱的男人面前卸掉些亲王傲骨:“你到底要本王怎么办,才肯与本王亲近?先生,苏先生……”

苏彦衡神色怔愣,紧盯女人微红的眼眶。

赫连玟岚面上的皱纹倏然间都在褪去,男人将她与年轻时大凰女的模样重叠,好似在那瞬间岁月流转,回到了过去:

那时,他还是太女少师,为先凰的凰嗣们传道受业解惑。

赫连玟昭和赫连玟岚都是他座下的学生,对了,还有一位凰女,玟昭的胞妹赫连玟钦,她们都唤他“先生”。

苏先生是先任太师的得意门生,抑是先任太师之子,因他学识渊博,经母亲大人引荐,破格被先凰赏识,成为大延王朝唯一的男少师,入宫随凰女们伴读。

先任太师因病无法授课,是苏彦衡自请任命,接替重任,成为众位凰嗣、世家少主公子们的老师。

他当时不过和凰女们一般年岁,年少气盛的少女们如何服他,上任头一天开始,学生们想方设法捉弄他,或藏起他的经书、或折断他的笔杆、抑或是当众扯掉他的腰带……

这些,苏彦衡皆默默忍受过来了。

当时的苏彦衡并不知晓,这些捉弄均是赫连玟昭授意,他也更无法想象后来的他会和赫连玟昭爱得死去活来,双方都愿意为了对方豁出一切、冒天下之大不韪偷尝禁忌。

“可本王也爱慕你,苏先生……本王也曾为你惩罚那些捉弄你的顽劣女,本王也曾百遍千遍抄写你的文章,本王也曾为你顶撞母凰……”赫连玟岚心如刀绞,将他从回忆中拉扯出来,“可你为何总是越过本王,单单只能看到凰妹?就因为她是母凰最宠爱的凰女吗?”

苏彦衡无言以对。

世间学问无止境,任何难题皆有解法,唯独“情”字,没有答案。

他的沉默让凌安王崩溃,眼眸煞红道:“苏彦衡你清醒一点!这些都是会变的!她从前是爱你,心里有你,可是那个位子坐久了,任谁都会心术偏移的!你难道看不出她现在有多么猜忌多疑和暴戾躁狂吗?这还是你认识的、本王认识的赫连玟昭吗?”

苏彦衡阖上眼,攥紧拳,压抑心中的波动。不!赫连玟昭没有变,她怎么会变呢?她已经死了,只有他还被困在原地饱受折磨!

待男人再度睁开眼,神色已恢复平静,有条不紊地道:“微臣很清醒,便是为了江山社稷,微臣也不得不清醒。陛下现在对微臣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微臣心中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殿下的助力。”

赫连玟岚恍惚了一会,喜上眉梢,不疑有他:“彦衡,你有何事,尽管道来!”

苏彦衡当下将御书房那日看到的立储奏折道明。“殿下,微臣目前所求,唯有令二凰女殿下从大莽平安归延。”

“你的意思是,赫连玟昭极有可能派人杀害二凰女?”凌安王难以置信,“那可是她的亲女儿!”

“殿下方才不也说位子坐久了,心术会偏移的吗?”男人梳理着,“三凰女殿下最得圣宠,其父族权倾朝野,陛下有所忌惮,故虽属意于她入住东宫,却迟迟不肯下诏。而二凰女殿下出身低微,更有传闻道她来历不明,然她大莽为质多年,民心垂怜久矣,若能安然回延,她于大延江山的功绩,必筑民心所向,风头势必碾压三凰女殿下。微臣相信,这不是陛下愿意看到的局面。凭微臣对陛下的了解,陛下绝不会让大延太女之位落入身份存疑的二凰女掌中。”

凰帝对外,只道赫连晴为她偶然醉酒宠幸了个洗脚宫男所出,举国上下人尽鄙夷。其父在诞下二凰女后被赫连玟昭赐死。

凌安王对此也深信不疑。她思忖苏彦衡话中意:“你想让本王助二凰女为东宫?”

“正是,”苏彦衡颔首,“天下之大,唯有你能做到了。若顺应民心立二凰女为太女,陛下必然怒急攻心,暴虐之症加剧。朝堂人心惶惶之危,未必不是殿下成就大业的天时地利之机。”

赫连玟岚深呼吸一口气,平复起起伏伏的胸口,眼眸明亮:“彦衡!你愿助本王称帝?”

男人露出不忍之色,但眼底却是坚定不阿的:“是,殿下。凰帝残.暴狠厉多时,已是民心尽失,三公九卿皆人人自危。微臣虽留有旧情,但微臣更愿江山易主,得明君掌国。殿下,您就是微臣将来想要辅佐的明君……”

一番激昂陈词已将赫连玟岚的心绪扰乱,她在他那得到期盼已久的赞扬,喜悦之情冲昏头脑。凌安王一举将男人拥入怀中,碾磨男人的红唇。

赫连玟岚解了心爱之人的腰带,与苏彦衡缠绵于屏风之后。

屏画上的陡峭山峦都似乎为这抹春意柔化了棱角……

……

清明之后,便是谷雨。

一旬之前,段家主将段乞宁唤去前厅,说是礼部送来有一封蓝金裱花、绣着锦绣龙凤祥云图案的请柬。

段乞宁的眉梢折出痕迹,想不起来原著中有这段。

事实上,很多事情的发展已经偏离轨道,就好比上次时疫爆.发一事。

未知的恐惧到底是有的,段乞宁纵然有些紧张,但她不是个坐以待毙之人,姑且暂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段家主近日气色不好,衣裳首饰妆点一番,才勉强恢复些往日里头的精气神。她用完早膳在女使伺候漱口下,和段乞宁道明请柬内容:“五年一度谷雨大祭,陛下这次选定在京州郊外开坛祭谷神,年初的时候就定下了,礼部今日将帖子送到,邀请京晾一带及临州达官显贵家的女娘儿郎们一道,伴圣驾随行入郊。”

段乞宁眼皮一跳,听起来咋这么像……相亲局?

果然,段家主后边的话印证了:“后宫三年大选的日子打巧和谷雨大祭撞上,如今大延崇尚勤俭,两件大事都操办得花费不少财力,户部拟了个一切从简的合办奏章,陛下龙颜大悦,准了。”

这场郊外祭祀,各大官家公子云集,方便凰帝择选;落选的世家公子抑有机会被赐婚给亲王贵胄;若是有看对眼的世家女娘公子,凰帝一高兴,当场指腹为婚也不一定。

不论哪种,都是凰恩殊荣。所以礼部的消息一经放出,诸位官宦人家纷纷坐不住了,铆足了劲要把自家儿郎送去伴驾,年满十六尚未娶夫的女娘亦是摩拳擦掌。

但听闻此次祭祀圣驾仪仗均按历朝微服私访的礼制,随行名额有限,一柬难求,并非想去就有。

段家作为晾州首富,亦是陛下钦定的凰商,凰帝特别留有名额。

段乞宁擡手指了指自己,有些受宠若惊和懵然:“啊……我?”

段家主心事重重,颔首:“这是陛下的意思。”

点名道姓、请柬上白纸黑字要段家大少主段乞宁务必随行,段家敢拒绝,那就是抗旨。

段乞宁瞬感压力山砸到了脊背上。

“你先去准备准备吧,”段家主把请柬交于她手,“不日礼部安排的车马就会来接你,先想想带哪些个伺候的人去。”

段乞宁亲自检阅完请柬,上边注释了仪仗规格:随行的世家女娘公子均可携带两名仆从贴身伺候。

多福多财眼睛发光,段乞宁拍拍他们的脑袋:“对不住,这次你俩看家。”

阿潮那便倒是没什么问题,前几日办完事就启程,已经在回晾的路上,难办的是崔锦程。

赫连晴回国的日子就快到了,眼下绝对不能再让他出差错,最稳妥的办法就是随身携带,可是她近日和那少年的状态可谓是针锋相对、张牙舞爪。

段乞宁收好请柬,推开明月轩主卧的门。

他起先还有力气,处处在她喂饭上药时激烈反扑,这几日人有些蔫蔫的,对人对事都不大提得起兴趣,包括段乞宁。

段乞宁给他喂粥,他会吞咽;段乞宁给他擦药,他总是会用那双空洞的眼瞳静静盯着她的举动;后来,就再没开口说过话。

人活着无非一个念想,他如今没有念想,一心求死。

段乞宁终究是心绪烦躁,膝盖抵上床缘,素手轻轻捧起少年的脸颊。

多日未曾修剪的胡渣刮得指腹生涩,她低声唤道:“崔锦程。”

少年一动未动,若非鼻翼呼出的是温热的气息,段乞宁几乎以为他已经死了。

没有回应……

段乞宁松手,照常捏过他精瘦的手腕,撩起袖口,蘸取药膏上药。

限制住他的行动,伤口恢复得很顺畅,血痂剥落,长出新肉。

做完这一切,段乞宁解开那些绸缎,取下他口中的布团。

少年的四肢均因为长久的磨砺泛起红润勒痕,崔锦程恢复自由,眼眸有些许生机。

他凝望她,还是没说话。

这段时日以来,段乞宁确实也觉得有些累了,尤其是在看到他这副行尸走肉般的模样。

室内沉寂很久,女人整理好心情,磨磨唇瓣道:“谷雨凰帝陛下要去京州郊外祭祀,我也得去,你随我一起。”

“你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寂静昏暗的室内,少年平静开口,声音因为长久未说话,听起来分外沙哑。他似在回应段乞宁那句“和我有什么关系”。

段乞宁沉默一会,才道:“那你母父的尸首,总归和你有关系了吧?”

崔锦程骤然擡眼,瞳仁紧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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