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为我 揣好一颗心的生死(2/2)
说她怎么在大学里意气风发,很是得老师的喜欢。
他听了很久。
一时不注意,余翠翠说他们厂里搞生产缺工人,让他去帮个忙。他也去帮了忙,后知后觉,才知道,又是陆老师的圈套。
那厂长后面跟了两个女大学生,他压根没看清谁是谁,只以为是工厂的工人。
“就是这样。”
袁砺一五一十地交代。
见他这副吃了败仗,有苦说不出的模样,林月歌早在心底笑出了声,心道也就是陆老师的手笔,才压得住他。
但面上并不显,只道,“哦,那是哪一个长得好看?”
袁砺一时有些慌乱,心跳漏了一个拍子,“没,我真没看清。就是想说出来让你着急。”
“为什么要让我着急?”
他倒也承认了。
林月歌反而要追根究底。
“为我着急,不好么?”
他一步就逼过来,脸上写满了愤懑,“就许你说方锦程伤得比我重,让我着急,我就不行?”
好霸道的林月歌。
呵。
袁砺再也克制不住,一把抱住她,下巴压在她的头顶,使劲蹭了两下,“那我不说了。你最好看。”
他意有所指,“我第一次见你,穿着那么老气的衣服,梳着那么老气的头发,仍然好看的没命。”
第一次见她……
是在来接她去袁家当保姆的车子上吗。
林月歌再想起来往事,只觉恍如隔世,他的怀抱很暖,足够把那些残留的冷意,祛除掉了。
她轻道,“我没生气,袁砺,你相亲也没什么,你终究值得。”
值得什么?
她不再做注脚。
哪怕没有未来,哪怕他是男主,她只是女配,她还是赌了一把。
一晌贪欢,有花堪折直须折。
很多话,她选择自己吞下去。
在这里碰见他,她才鼓起勇气,做了不同的选择。
“你胡说八道什么东西?”
黑夜中,最亮的永远是爱人的眼睛和嘴角。
他轻轻啄了两下她蠕动的唇瓣,把她紧紧压向自己的胸怀之中,“是我不该。”
不该把别的女孩拿来跟她比。
怎么能够比得了呢?
她从来是横空出世在他的天地里,燃起纷纷尘埃后,消失不见,失而复得,他又怎么能够不小心翼翼?
“是我不该。”
他亲几下,就喟叹一声。
却尝到了一点酸苦,他把她拉开,一行泪水,正从林月歌漂亮无比的脸孔上流下来,宛如蜿蜒的山路,走不到头。
“不许哭。”
他蛮横地命令。
越是如此,她的泪水越是流快了。袁砺只觉心被死死地拧紧了,连最后一滴,都跟着她的泪水一起,被搅出来了。
她曾用她的一滴泪,打破他的防线。
如今这么多眼泪,该怎么偿还?
“不许哭。”
他死死抱着她,“我错了,我再也不说这些了。”
有一种,她在他的怀中,会忽然消失的错觉。
明明抱得好好的,明明她那么柔软,那么地充满生命力。
那种错觉还是让他感到慌张。
林月歌摸了摸脸颊,哈,原来自己哭了。
真奇怪……她已经很久不哭了。
她擦了擦眼泪,别开话题,“你说有正事要商量,快说,是什么事。”
两天后。
袁砺从场站外领回来一家人,是牛湖村来的,男人穿着半新不旧的布衣,女人穿了身藏青色的粗布外套,手里牵了一个女娃娃,后面还站着两个稍大一些的男娃。
“袁班长,这怎么好意思,每年都接我们来。”
袁砺请他们到食堂落座。
林月歌受了袁砺的嘱托,跟着邱老师一起在食堂帮忙炒菜。
二毛子见林月歌和邱老师都看那家人,忙解释道,“是隔壁村的孙家人,班长好像受过他们恩惠,每年都请他们来吃顿饭呢。”
他却不知,林月歌早已知道,那晚上袁砺对她和盘托出,为什么选择留在遵化。
袁砺没受过这家人的恩惠,只是为了照顾下那三个娃娃中,排行第二的那个。
方锦程也在食堂继续打磨他的纱窗,本想跟林月歌打个招呼,却见她目光落在孙家的某个小男娃娃身上。
是他。
他曾跟着解放军亲手把他从废墟里救出来,自然不会忘记。
这就是那个埋在地底下的女孩子叫着要“先救弟弟”的那个弟弟。
孙小果。
难道,袁砺待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就是为了这么个小屁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