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白皙 手腕与脚踝(2/2)
她拉着林月歌,赶回房间。
袁砺看了一会儿两人的背影,转头离开,小武在后面呼喊着忽然把他丢在猪舍的班长,“啊,班长,你别走啊!”
“那到底是这么高,还是这么高啊?”
房间里,剩下的两个女生还没回来,她们在厨房帮忙。
周缈让林月歌坐下,她也只能坐着了,她把自己高筒塑胶靴脱下,又脱了袜子后,脚踝肿起了一大片,红红的。
林月歌把腿放在床上,“没事的,我放高一点就成。”
只要不碰,就不怎么疼。
有人敲门,周缈去开,门外,袁砺站在那里,目光礼貌地对上周缈,“小同志,你好像误会了什么,我没有针对她。”
周缈哼了一声,“你想干嘛?”
袁砺从口袋里掏出一瓶药酒来,“这里没有跌倒药,只有这个了。”
周缈拿过来看了眼,有些嫌弃,“这东西能有用吗?”
床上闭着眼睛休息的林月歌听到袁砺和周缈带着火气的声音,似乎又要吵起来,她心里有些慌。
某一方面周缈是说对了,她并没有尝试着第二次感谢袁砺,如果他真的怀恨在心,那也是应该的。
更别说,他对自己有敌意,那也是……
之前他们那样的不欢而散。
林月歌整理好衣服,坐起身来,“渺渺,你去烧点热水吧。”
周缈狐疑地看过来,“月歌姐?”
她朝她笑笑,“没事,就让他把东西放桌上吧。”
几天相处下来,周缈对林月歌很服从,听她说没事,想想还是去烧水吧,猪圈里的气味带出来,她自己也受不了。
袁砺推开半敞开的门,走了进来。
四张上下铺的床,林月歌选的那张,在靠窗最远的地方,唯一的一张小木桌,摆在窗口。他走到窗口,把手里的药酒放了。
药酒因为他的手微微颤抖一下,倒了下来,发出清脆的一声撞响。
他迅速把它扶起来。
身后,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他又站了一会儿,空气中若有似无地飘过来一点香味,那是林月歌在喷自己带来的香水,是茉莉花味儿的。
一闻到这个味道,就让人忍不住想到,他在华东战区待过的那两年。
脑子里甚至会飘过“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这样的江南小调。
这种气味,这些小调,完全就是她。
他没看过去,却已经在脑海中看到了她的模样。
袁砺低垂眼眸,转过身,向门口走去。
他穿的是胶底作训鞋,没什么声响。林月歌看着他迈开脚步,不大,也没什么声响,不像从前,总是大步流星,来来去去,都会闹出很大的动静。
“等下,袁大哥。”
袁大哥。
刚才在猪舍外面,她叫的是袁班长。
现下两人独处,她开始叫他袁大哥。
袁砺心下五味陈杂。
林月歌出声挽留他,“那个药酒,麻烦帮我递过来好吗?”
她有这个请求,也很正常。
她不方便起来走动,想要现在上药,自然要麻烦他把药拿到她的身边。
袁砺木然地回身,再度握住那瓶药酒,慢慢走向她。
越是走近,那股清甜的茉莉花味儿就越是浓烈,浓烈到他几乎要屏住呼吸,才能排除掉她的味道。
对,她的味道,他并不喜欢。
“给。”
她伸手去接那瓶药酒,手伸出来时,衣袖短短地缩上去一截,露出白皙细小的手腕,上面戴着一个小小的金表,松松垮垮的,随着她的动作晃荡着,往她的小臂上撞击去,反射出一道清冷的弧光。
目光的余光扫到,她的一只脚,脱光了袜子,白白的,架在被子的上面,军绿色的被面,被衬得颜色更加深沉。
他猛然收回视线,一时不想就这么把药酒放在她手心里,手一松,往她身边的被子上扔了过去。
“袁大哥,那个箱子,谢谢你。”
她自觉已经很真诚地道谢,但,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她一眼,林月歌有些讶然。
袁砺闷闷地嗯了一声,飞快转头走了,走的时候甚至不忘带了门。
回到场站班,他坐下,先倒了一大杯冷水,咕嘟咕嘟喝完。
林月歌对他不再有影响。
他冷静地找出笔记本,猛翻到陈书记的电话那一页。
开始打电话。
“喂,书记。那些大学生什么时候开拔?”
他声音低沉,“不是别的,实在是有好多女大学生,咱们五班几个毛头小子,心都飞了。”
他只听到陈书记在电话那头哈哈笑了起来。
“小袁,你啊,别找借口啦,就是拨款没到位?我帮你催催。”
袁砺看着很快挂断的电话,老陈不相信,他说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