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隐痛 有些我不能碰（2/2）

她狐疑地看他，还是放了十块钱在桌上。

新的可能要上百元。

“你的劳动也要收费呀。”

林月歌如是说。

大家都凭劳动所得，她当然不会占另一个劳动者的便宜。

小伙子愣了愣，哦了一声，看着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月歌拎了一下，“还挺沉的。”

她现在手里一包书，又是一个这么笨重的收音机——

小伙子指了指废品店的外面，那里有一辆半新不旧的自行车。

“要不我载你回去？”

骑自行车载她？

林月歌有些迟疑，“我住得不远，不用了。”

“哦，我也只是好心，没想别的。”

小伙子看了看她，又擦了擦手上的机油。

很快又反应过来。

不对，刚刚忘记擦机油，就把收录机递给她了。

“不好，你快把收录机放下来。”

林月歌一放下收录机，才发现自己满手都染了机油，乌漆嘛黑的，衣服上也染了一些。

她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

就那么几秒钟，小伙子也觉得蓬荜生辉起来。

他递给林月歌一块抹布。

林月歌擦来擦去，却收效甚微。

小伙子也很不好意思，“对不起，忘记我这手上都是脏的了。”

他道歉地很诚恳，林月歌也就没什么脾气了。

“算了，我回去洗吧。”

“你要不，去河边洗洗？”

小伙子递给她一小块肥皂，经他的手一碰，肥皂又变黑了。

他好像有点懊恼，嗨了一声，缩回手，肥皂也滑落到了地上，沾上了一地的尘土。

林月歌被他逗笑了。

“不用了。”

“这收录机，等过几天我再来拿吧。先放你这儿。”

她不想坐和陌生男孩儿坐一辆自行车，只能出此下策。

小伙子哦了一声。

林月歌就这样离开了废品站，带着两只脏脏的手。

回到袁家后，她洗了十多分钟，用尽各种办法，才终于洗掉一大半。

过了三天，林月歌和陆燕萍约定好的日子就要到了。

她先是去了子弟中学辞行。

她站在老师办公室里，王红兵和几个老师听到这个消息很是诧异。

尤其是艾老师，她从备课本里擡起头来，“什么，小林要转去哪儿？”

王红兵替她回答，“说是海淀的工读学校。”

“我们这里不让临时转学生吗？”

王红兵摇头，“得再去问问校长，一般是没有临时转来过的先例。”

艾庆萍站了起来，“小林，你听我说，不用去什么海淀，就在这儿待着，读到高考结束为止。”

“我们不还有一个空的教师宿舍吗？”

她一下子想起来，脑子像是一个灯泡，瞬间点亮，有了一个具体的思路。

王红兵这才想起来什么似的，哦了一声，“对，那宿舍有床，有灯，什么都有，之前还是刘老师和卫老师住的。”

“短短的一个多月，干什么又要去海淀工读学校，那里吃住都贵些。”

艾庆萍摇头，“你就在我们这儿上一整天的学，校长那里，我来说。”

林月歌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解决办法。

想了想，倒也是个好去处。

同学老师她也已经熟悉了，不用再适应新环境。

这里离袁家近，有什么还方便回去帮忙照顾袁小宝。

她虽然嘴上说得斩钉截铁，到底还是不太舍得带了很久的小宝。

也怕新来的保姆照顾不好他。

“真的可以吗，艾老师？”

林月歌有些忐忑不安。

艾庆萍拍胸脯，“你只要负责缴费就好。”

“等我明天的消息。”

晚上，她抱着袁小宝，看着他憨憨的睡姿，心头有些感慨万千。

她没想过，自己会真的从袁家搬出去。

也没想到，自己会在北京重新成为一个学生。

门外又有了动静，是车子开过来，熄火，院门打开的声音。

袁砺走了进来。

他走路的姿势僵硬，生生地走到了院子里，拖着一条腿站在那里，然后又渐渐弯腰靠在了树上。

看着……

不太舒服的样子。

林月歌从窗户缝里看着。

几乎是刹那之间，袁砺也猛然擡起头，朝她看了过来。

她偷看他，被他抓个正着。

吓得闪身退到了窗帘后。

但——他的脸色，好像是挺差。

袁砺最近挺可怜，刚刚烫伤，现在看着，像是哪里又生病了？

她看了看那个衣柜，里面还挂着他刚送的衣服。

还在挣扎之间，门外已经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这一次动静有些大。

她怯怯地刚打开门，袁砺巨大的身形几乎是迎面落下。

直直地，半压在她的肩膀上，快要把她压垮。

他深深地吸气，又吐气，道，“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