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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误会 没有早一步(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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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忍住,走过去翻了翻。

竟然隔几页就有一张图,都是小小的女孩子的脸,头上顶着大大的问号。

要么就是画着崩溃小人脸,旁边写,数学好难。

有——

有点可爱。

袁砺摸着鼻子踱步。

她总是车马摆开,一副如何如何坚决的样子,没想到也有这样孩子气的一面。

拉上窗帘,他的影子不再投射到她的被子上。

林月歌只觉浑身发热,又似是发冷。

像是一片片雪花不尽地落啊落啊,看着细细小小,积攒够了数量,也能将她完全压塌。

又像是内心的烈火熊熊燃烧,要将她身外雪山付之一炬,激昂着,怒吼着:冲破这囚牢吧。

什么囚牢,她迷迷糊糊间想到这个问题。

忽而间,袁砺的脸孔如同一道光,刺破藩篱,她说不上是热,是冷,还是疼。

伸出手臂驱赶:“走开,袁砺……”

“走开。”

别阻碍她。

“走……”

袁砺听她模糊地说些什么,像是她家乡的方言。

并未在意,只她手一挥,便落在了被子外。

水绿色的绸缎被面上,一只白皙的手腕露着。

鸳鸯戏水的绣花图案,像是暗示些什么。

他别过眼,不再看。

林月歌睡梦中皱着眉。

唔,眼前袁砺的脸,终于被她努力驱赶走,变成一团雾气,笼罩在她周围。

她在雾气中行走,前方有一个身影,吸引着她。

是外公。

外公撑着船,在河面上,竹竿左右地挥着,似是逆水行舟。

外公来北京看她了。

她顺着河岸的石板路下去,外公把她接上去,天色很好,暖洋洋的,河梗两旁开着的是一簇又一簇雪白荼蘼,明明是白色,却如烈火,烧得到处都是。

外公,外公,外公。

她围着外公打转,外公的身形年轻了些,但总是看不清脸,也就看不清他到底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外公让她坐到小小的船舱里,那里简直是她的天堂。

有几颗花生糖,还摆着不少漂亮的花朵。

她翻来翻去,外公用惯的旧菊花牌毛巾下,还压着一本书。

“外公还是这么爱书。”

她扯下毛巾,封面上写着好几个英语。

外公连连来制止她,不停地摆手,比划,却一个字都不肯说。

“怎么不说话呢外公。”

小船开始行驶到雾气中,浓白色的烟雾将船与外公一起笼罩起来。

渐渐的,外公的身影也开始模糊起来,她被留在河的中央,看着外公与船一起驶离。

“怎么走了……”

她似醒非醒,手腕在光滑的被面上滑动,袁砺本是背对着她,听她呜呜地在说些什么,又走过去。

林月歌闭着眼睛,眉头微微蹙着,光是这样,就已经足够叫人不忍。

脸蛋上泛着发烧引起的红晕,更是一番景致。

袁砺思来想去,还是把她的手腕往被子里塞。

手刚轻轻握上去,就被她反手握住,朦胧睡意中,也不知道她哪来的一股子力气,让他有些动弹不得。

“别走,外公,别离开囡囡。”

她梦里说的胡话。

格外好听。

“外公。”

她连续地叫着,在他听来,却像——

像是在叫“阿哥”。

阿哥,是个男人。

看她神情激动,一边迷糊地喊着阿哥,一边用手紧紧地抓住他。

像是怕“阿哥”离开。

到底是哪个阿哥?

袁砺想抽出手来,却又被她紧紧握住,见她梦中似乎情绪激动,也就定住给她握住了。

只是她发着高烧,手格外地烫,比他抽过的任何一支烟头都烫。

袁砺一时没由来烦躁极了。

她把他的手拉近,压在脸蛋下,似乎这样,外公就不会离开。

他一下被拉过去,人也跟着就轻易过去了,他的脸,就快要贴上她的脸。

眉对眉,眼对眼,唇对唇。

只隔开半根烟的距离。

时间和距离都停顿在那里,像是晓风拂月,月儿在颤动,晓风却不知道该从何处来,又该往何处去。

除开运动过后,这是袁砺第一次听到心跳,自己的。

江河冲击堤坝一般激烈。

往前是开阔天地,后退……

后退?

似乎又无路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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