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训 他已经完全把她视为自己的所……(2/2)
她抿唇,没有回答。
不仅说了,还亲眼看到了。
看到他是怎样温柔又耐心地对待宋芝,和对她完全不一样。
把她的心撕裂了好大一道口子。
不过沈悯并没有察觉到她的这份藏得很深的低落情绪,说到这里,竟还有些高兴,微微弯腰,与辜苏平视:
“醋了?”
辜苏把他的脸推开,避让洪水猛兽般,这下把不高兴表现得很明显:
“没有。”
他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几秒,忽然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轻笑,伸手揽住她腰,转身:
“走了。”
保镖们押着沈恒,往楼顶的停机坪走去,上直升机前,沈悯递给辜苏一个隔音降噪耳机:
“有什么悄悄话,按一下这个按钮,可以单独跟我讲。”
“没什么要说的。”
她一把抓过耳机,觉得自从分别再重逢后,沈悯就变得有些奇怪。
他的脾气好像变得好了很多,还时不时说一些……
好像很在意她,很想和她互动的话。
但她知道,这些只是依赖而已,她是在他身边待得最久的保姆了,对他也是独一无二的好,而且考虑到他爹不疼娘不爱的处境,对他的要求几乎是百依百顺。
他心理上对她肯定会有很多和旁人不一样的感觉。
但那并不是他所期待的那种感情。
他人虽然已经二十多岁了,但是经历得太少,也缺乏父母的言传身教,其实还分不太清依赖和爱情的区别。
辜苏把耳机压上耳朵,抓着沈悯的手掌钻进直升机,保镖们则只留了两人看管沈恒,坐在最后排,其余人坐车回去。
直升机升空时,会有轻微的失重感,辜苏在摇晃中下意识抓住座椅边上的扶手,手背却被沈悯的手掌包住。
他揽小猫一样强硬地把她揽到怀中,按下私密频道的通话按钮,轻声说:
“沈恒有对你做什么吗?别怕,告诉我,我帮你打他。你想自己打也行,就是手会疼。”
辜苏侧过脸去看他,在逐渐下降的云层之中,他苍□□致的脸庞笼着一层乳白色的天光,说要替她打人时,眉梢微挑,神态自若,是她熟悉的二世祖作派。
有些痞,但眼神中还是不可抑制地流露出紧张和担忧。
她张了张口,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那管血的事情。
她知道,一旦说了,无论是沈悯还是沈恒,愧疚值都会往前进一大格,但与之相对的,这件事如果被沈氏夫妇知晓,原本就被视作生育机器的她,就会彻底被排除在沈悯的世界之外,这次无论沈悯做什么、说什么,她都不可能再碰到他一片衣角。
没有人能和成熟资本抗衡,即使是资本的孩子也不可以。
攻略会变成地狱难度。
她视线下压,被他按在怀里,轻声道:
“我困了,想睡觉。”
沈悯见她垂着眼皮,一副病恹恹的模样,也就不再追问,动了动肩膀,让她靠得更舒服些:
“睡吧,我守着你。”
话音落地,语气很轻很柔。
不知是本来就是这种语气,还是经过降噪耳机的处理,变得温柔了。
他的手掌搭在她腰际,从一开始就没放下来过。
他已经完全把她视为自己的所有物了。
……
飞机上有些吵,即使是降噪耳机,也不可能隔绝所有声音。
这样嘈杂的环境中,辜苏见缝插针做了个梦,正在梦魇中纠缠,突然感觉到身体又在疼。
熟悉的疼痛一点一点啃噬她的骨髓,让大部分止痛药都无能为力的病痛折磨着她,让她喘着粗气猛然睁眼。
蓦地坐直身子,疼痛消退,随即,她感觉到半边身体凉飕飕的,后知后觉地发现,刚才出了一身冷汗,靠着沈悯的那一侧没被晾干,还是汗津津的。
而他一个最初讨厌别人触碰、让她没事离他远点的人,竟然就那么默许了她靠在他身上,出了那么久的汗。
她有些局促地擦了擦手臂上的汗水,又用干掉的袖子去帮他擦肩膀和胳膊上沾到的汗水,低声嘟哝了句对不起。
实在是约法三章的后劲太大,她又刚做了个被扫地出门的梦,有些缓不过来。
沈悯意味不明地侧头看她帮他擦汗,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她在顾忌什么,心口哽了一下:
“才多久没见,怎么就跟我们不熟了一样?”
辜苏微妙地察觉到他生气了,但不知道他在气什么,便停下动作看他。
沈悯抿紧嘴唇,别过脸去看向窗外,不说话了。
她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坐了一会儿,慢慢从梦魇的惊恐中回过神来,脑雾一般的迷糊拨云见日,一瞬间就明白了沈悯在闹什么别扭,便向着他的方向挪了挪,一只手小心地去勾他小指。
她以前从未对他使过这样隐晦讨好的手段,以至于在他感觉到小指上的触感时,整个人差点跳起来。
他猛地回头看她,差点扭到脖子,瞪圆了眼睛,整个人的惊吓状态,类似于一只回过头突然看到超仿真玩具蛇的炸毛猫。
辜苏说话的语气很诚恳,不带一丝旖旎,只有仅他可见的服软:
“对不起,我只是睡迷糊了。我刚才做了噩梦,身体也不舒服,不是故意的。”
寻常不服软的人,说起好话来才让人无法抗拒。
沈悯被她的短短两句话戳中了心尖,铁石心肠一下子软了下来,立刻侧过身子,微微擡起下巴,倨傲道:
“没跟你计较。滚回来继续睡。”
二人的互动被后座的沈恒看在眼中。
他红着眼眶,听到忘记开私密频道的辜苏,用着他从未听过的轻软语气,跟沈悯说话。
原来,她也会这样温柔地讲话。
却不是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