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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抵达新居 宁竹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滚……(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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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竹笑笑,摸了摸它的脑袋:“乖,你也睡吧。”

这一夜,宁竹几乎未曾合眼,时刻注意着宁荷的情况,好在小孩一直都睡得很熟,后半夜时烧就已经退了。

宁竹松了口气,她自己也没有生病的迹象,应该不是疫病。

翌日天刚亮,卞含秀就过来了,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显然也是一夜未眠。

卞含秀瞧见宁荷还在睡,声音压得极低:“小荷怎么样了?”

宁竹朝她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宁荷没事,又轻声问道:“你们有没有谁不舒服的?”

卞含秀回道:“没有,都挺好的。”

“以防万一,今日再等等看。”宁竹又说道,“您跟方管家说一声,今天到午时宁荷没事的话,我们就启程赶路。”

卞含秀犹豫道:“要不要多休息些时候?”

宁竹说道:“昨夜小荷就已经退烧了,我把被褥铺得厚一些,让她在推车上躺着,路上多停下来休息几次,应该没事的。”

卞含秀无奈,只能回去将事情跟方阿泰说了。

后者当然知道宁竹是为方家做打算,心中的感激自是不提。

等宁荷醒了之后,宁竹又盯着她喝了一碗药,见她整张小脸都被药汁苦得皱成了包子,但眼睛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清亮,想来应当是好了。

一行人又重新上路。

等到第二日,宁荷的病情没有再反复,只是有些病愈后的虚弱,偶尔还会轻轻咳嗽两声,其他人也都没有感染疫病的迹象。

倒是不幸中的万幸。

接下来他们的路线都有意绕开城镇,身后的逃兵也并未追来,往后都没再出现什么波折。

等到第四日晌午,昌县的轮廓终于出现在眼前。

相比于涉州城的混乱,昌县看起来就要好上许多,城外的道路上没有衣衫褴褛的流民,反而有些周围村子的人挑着担子、推着小车,进城来做生意,看起来还算是安定。

百姓们远远看见宁竹他们这几辆车,都下意识的避让开。

宁竹他们不需要进城,打算直接就去方掌柜赠与的田庄上,不过走之前,还是得确保方阿泰一行人平安无事回到方家。

方掌柜的遗体的腐败气息已经无法遮掩,肯定是不能进城的。

宁竹让卞含秀他们在县城外不远处的老树下等着,自己则陪着方家人一同去找人送信。

方鹏从怀中掏出一枚珍藏的小小印章,在县城外找了一个挑着扁担的老头。

起初,老头突然被拦下,看着这几个脸生的外乡人,皱着眉头,眼神中满是警惕狐疑。

再一听说他们想托人送东西去方家的,老头的态度瞬间变了,他放下担子,仔细打量着方鹏,开口问道:“你认识方家的人?”

方鹏点了下头:“你去了方家,只管跟门房说,方阳成回来了,必有重谢。”

说到“方阳成”三个字时,他的声音忍不住颤抖起来,眼眶微微泛红,手指攥紧那枚印章。

宁竹也是这会儿才知道,原来方掌柜的名字叫方阳成。

老头一听,立马接过印章,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咱也是受过方家恩惠的,这点小事,就算是没有谢礼,也一定给您办得妥妥当当......”

昌县是方掌柜的祖籍,还有不少同宗族人在,方家算是当地有名的地主,从老头口中,宁竹他们得知,原来昌县遭灾时,方家曾捐了一大批粮食,开了粥棚施粥。

挑扁担的老头也曾受过这恩惠,所以对于方鹏所托之事,才二话不说就应下了。

方鹏看着挑柴老头脚步匆匆地往城中去,又想起惨死逃兵刀下的亲爹,心中五味杂陈。

他眼中强忍着泪,嘴里喃喃道:“好人怎么就没有好报,老天不公啊......”

方老太太和司若蕊也忍不住啜泣流泪。

宁竹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得沉默着不出声打扰他们。

好在几人在城外没等上多久,方家很快就来人了。

来的是方掌柜的同辈堂兄方阳益。

方阳益先是上前拜见老太太,脸上还带着笑意。

“伯娘!许久不见您老人家了,身体可还好?阳成呢,没跟您一道回来吗?”

“阳成他——”

提到惨死,还未见到最后一面的儿子,老太太再也忍不住大哭起来,哭得直不起身。

方家其余人也是红着眼眶。

方阳益顿时觉得情况不对,猛地转头看向方鹏:“鹏哥儿,你爹呢!?”

方鹏捂住脸,哽咽得说不出话,缓缓走开,露出身后的推车。

方阳益定睛看清躺在简陋板车上的方掌柜的遗体,表情瞬间凝固,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脚下一软,险些跌倒,好在被身边的仆从给扶住了。

他本是欢天喜地来迎接许久不见的兄弟回来,看见的却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方阳益颤颤巍巍地掀开搭在尸体上的布料,尽管方阿泰已经在细心打理了,可是方掌柜的尸首还是在日渐腐坏。

看见这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容,方阳益的眼泪顷刻而出,扑倒板车上,哭喊着他的名字。

“阳成!阳成!究竟是怎么了......”

方阿泰在一旁听着,只觉得字字剜心,瞬间泪流满面,自责不已:“是我没有照顾好老爷,要不是为了完成老爷的遗愿,我恨不得以死谢罪,在去

没能在最危险时候护着主人家,让他惨死逃兵刀下,是方阿泰一辈子也过不去的心结,直到入土那天也放不下。

方阳益痛哭好一会儿,才勉强缓过神来,连忙差人回方家去送 信。

他脸上的悲痛渐渐被愤怒取代,恨恨咬牙道:“好好的人怎么会这样!你把事情一五一十的道来!”

方阿泰抹干净眼泪,声音哽咽着,将他们从在涉州时起、再到原北县、最后终于回到昌县的每一件事都说了出来。

除了宁竹得到了方掌柜隐秘田庄的事,其他的半点没有隐瞒。

这些事在来寻人之前,宁竹就已经跟方家人说过,有关于疫病和逃兵的事,都可以告知其他人。

毕竟昌县离原北县说远也不远,知道了多点戒备也好。

方阳益听完,沉默片刻,痛惜地拍了拍方阿泰的肩膀:“这不怪你,你把阳成带回来了,是功劳,以后也不必担心,想跟着鹏哥儿,或者来我身边做事都成。”

他对方阿泰的忠心毫不怀疑,毕竟都是从小陪着他们一起长大的仆从,知根知底。

再者,方阿泰的悲痛自责他都看在眼里,若不是忠心耿耿,方阿泰也不会费尽心力将阳成一家护送回昌县来,他年纪也不小了,这一路的艰辛,可想而知。

方阿泰抹了抹泪,跪下道:“多谢大老爷,我只想陪在鹏少爷身边,照顾好老太太他们。”

方阳益亲自将人扶起:“你的心思我省得,都随你。”

这会儿方老太太情绪稳定下来,用帕子按了按发红的眼角,连忙说道:“此次我们一家人能够平安到达昌县,全仰仗宁小姐。”

她眼中带着感激地看向站在角落里的宁竹。

方阳益终于注意到那位存在感极低的小娘子,虽然心中对她的能力还是半信半疑,不过面上还是露出了万分感谢的神情。

“辛苦宁小友一路护送伯娘他们回乡,我方家定有重谢。”

宁竹摇头拒绝:“这就不必了,我早已收下方掌柜的报酬,如今老太太他们回了方家,交易也就完成,我的家人还在等着我,也该告辞了。”

方阳益语气中带着几分挽留:“宁小友一家是去往何处?倘若不急的话,不如在昌县多留两日,让我们好好感谢你。”

他态度诚恳,并非客套。

不管事实如何,宁竹一个半大孩子能让方掌柜临终托付,必定是有一些不凡之处的,方阳益看在方掌柜的面子上,也愿意继续与宁竹交好。

方家马上要举办葬礼事宜,接下来肯定是一阵兵荒马乱,宁竹并不想留下来给人添麻烦。

“我们离昌县不远,之后肯定还会有机会再见,如今府上有事,我们就不留下来叨扰了。”说到这里,宁竹顿了顿,又擡头问道,“我想问问方老爷,可否听到过涉州城的什么消息?”

“涉州城?我还是听你们说的,其余并未听说什么消息,”方阳益说到这里,忽然停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微微皱起眉,继续说道,“仔细想想,是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咱们方家在涉州城除了阳成并无其他亲戚,不过我认识的有几户人家,地动前派去涉州跑商的人,至今未见一人归来,原以为只是遇到了地动,不方便回来,现如今看来,怕是......”

宁竹心中微微一沉。

涉州城已经彻底被封闭起来,离得稍微远一点的县城都未曾听说过半点风声,更别说京城,涉州城已经完完全全成为了一座孤岛。

究竟是什么人,能有这么大的能量......

宁竹这些心中的猜测按下不提,她点了点头,并未继续追问。

等着方家其余人来后,又是一阵悲伤痛哭,宁竹不习惯看见这番场面,到这时,她答应方掌柜的事也算是彻底完成了。

她悄悄走到方阿泰身边,低声说道:“我该走了。”

方阿泰闻言擡起头,声音沙哑地说道:“宁小姐,等老爷出殡的日子定下来,我亲自给您送信,如您有时间,就来送我们老爷一程吧。”

宁竹并不讨厌方掌柜,来送一程也算是全了这段情谊,也就没有推脱,应了下来。

不远处老树下,卞含秀等人都等得有些焦急,看见宁竹全须全尾的回来才放下了心。

见只有她一人,卞含秀问道:“送到了吗?”

宁竹点点头:“过几日来送方掌柜他们出殡。”

季元武也叹了口气:“是该送送,到时候我们一起来吧。”

此番事了,宁竹一行人不再耽搁,直接朝着田庄的方向而去。

宁竹照着方阿泰给她画的地图上的位置走,越往后越是荒无人烟,险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骗了。

直到夕阳渐沉,走在最前头的宁竹突然勒住缰绳。

远处山坡上,一座灰瓦院落静静地矗立在那儿。

连宁竹都忍不住精神一震:“快到了!”

众人瞬间提起了精神,快马加鞭地往那边赶,经过这段日子的奔波,他们终于抵达了新的居所。

宁竹看着眼前名为“逸居”的屋舍,都忍不住出声赞叹。

“屋如其名啊。”

逸居是方掌柜原本准备用来回乡养老的地方,依着泉眼而建,院子外面用天然的石块堆砌而成,散发着一股质朴的气息。

进门入目就是宽敞的庭院,地面由青石板铺就,往左边是灶房,采光明亮,通风极好,隔着石板过道,对面就是马厩,还有圈出来一小块地,搭着棚子,可以用来喂鸡鸭。

院子正中间是一汪泉眼,清澈的水正源源不断的涌出,后方还有棵格外粗壮高大的槐树,底下摆着一套石桌椅,还有木架秋千。

居住的屋子不大,一共只有五间房,却修得很是雅致,看着就赏心悦目,绕过屋子,推开后门,是大片用篱笆围住的荒地,可以开辟出来种点菜。

这简直就是宁竹梦想中的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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