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打架 是李昭漪(2/2)
等他寻到新马追上兄嫂,又在长兴遇到一通命案。长兴县令早年与冷元朝打过照面,涕泗横下要首辅替他做主。原来是此地的粮仓被盗,守卫被杀,他去查案,发现守卫们俱是口吐白沫抽搐而死,门前连个打斗痕迹都没有。
这位葛县令知道江宁县那个周县令不治而亡也和粮仓有关,本就疑神疑鬼的他已经魂飞魄散,握着冷元朝的手说什么都不让他走。
“真是废物!”魏嫆听过骂了一句,她耽搁不起,让冷元朝自己处理,立即随邓邴之急去江宁。冷元朝觉此事蹊跷,让冷元朔抓紧跟上有事书信联络,要在此地多留查调。
郄贤身死是事实,但这害人的邪术针对两地粮仓,定有重大隐情。
等魏嫆和冷元朔一行赶回江宁已是二日后。她来不及洁面沐浴,听说元初没出宫,风尘仆仆纵马冲进紫禁城。先在坤宁宫见到精气神不足的女儿,直接来到倦勤斋,要林婉淑出来。
林婉淑此时坐在温行川的床榻旁,还没等华一传,就听魏嫆就站在殿门外敞开了嗓子骂:“你林婉淑难得舍这么高贵的面子,敢当着一帮下人骂我女儿是不是!林婉淑,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当我好欺负是吗!你讲话前怎不问问你那不听人话的儿子做了什么让她受惊成这样!中毒?是他活该!”
林婉淑才听第一句便“腾”地站起来,秋蘅那孩子动手伤害她儿子,她还不能讲了是吗!回头看着才用过药昏昏沉沉的儿子,每次醒来第一眼都在问秋蘅有没有来探望他!
她没下懿旨留秋蘅入宫,川儿一直在解毒没传一条口谕,那姑娘倒是聪明,还知道寻坤宁宫住下来,更知道一次都没来看川儿!呵,她真是卫妧养的好女儿!二十多年前就是她卫妧带着妹妹学坏,现在又来祸害她儿子!
为了儿子她也豁出去,摔了手中的佛珠串大步走出殿门,站在台阶上面向怒目而视的泼妇,“你现在带她走,不要再害我儿子了!”
魏嫆被一阵妖风迷了眼,擦去眼睫沾的一点绒毛再瞪林婉淑,心里一沉,一边走上台阶一边怒斥:“你还有心思戴得花枝招展!”
她走上前一把握住林婉淑整齐的发髻,快速拔掉点翠掩鬓丢在地上,瞋骂:“你从前就喜欢骗人,温行川根本没中毒是不是!”
林婉淑没想到魏嫆作出此举,儿子被那根毒钗刺中之事发生时少有宫人路过知晓,这件事她下旨不得张扬,把太医院所有人还有咸熵锁在宫中,让温琅率官兵在宫外巡视,就为避免宫外有逆贼趁机作乱!
她每日殚精竭虑,心碎成齑粉都要穿戴整齐每隔几个时辰在宫内走动,就为营造无事发生,她卫妧,一个首府知名贪图享乐的祸水懂什么!
现在魏嫆高喊这几句,她为了大局,根本不能承认川儿中毒还未痊愈,犹豫一下又被魏嫆认定她故意刁难女儿,两个妇人就在殿门外撕扯起来!
华一急忙唤宫女上前,可她们都不是这位能纵马夜行的对手,且不论出手会不会被反伤,这位首辅夫人今日的架势再加先帝都是被她杀的……她们有心无力,眼看着太后渐渐落了下势。
“一帮废物!”林婉淑话没说完就被魏嫆一手按住后颈一手捂住嘴,她没有魏嫆个子高,现在又被她按着欺负,连日强撑着的心墙一刹那垮塌,眼泪流了下来,没想到过了二十几年,她还会被卫妧欺负哭。
可惜魏嫆气在头上,她自己受过婆婆的气,怎能让女儿再受?
“你讲话这么厉害,要他放手啊,大家都相安无事!”
林婉淑总算等到这句话,丹甲抠在魏嫆的手腕逼她松手,恨恨道:“不用你讲,我定要他放手!”
话音才落,华一凑到林婉淑耳畔急传:“陛下醒了。”
林婉淑要魏嫆放手,魏嫆死死剜了林婉淑一眼,掐着她的上臂一道进了殿。只见高帷幔中,那个快把她气死的晚辈一身素白的中衣侧卧在明黄的龙榻上,对着地面呕出一口乌血。
他真中毒了?
魏嫆松开林婉淑,走到温行川面前,握着他手腕听一下脉,确实有些乱。
才松手,却被年轻人握住。
“朕向岳母道歉,请岳母出面让蘅蘅来见朕。”
魏嫆听这有气无力的声音,一时凌乱,侧首看林婉淑擦着眼泪靠近,又觉她在向儿子撒闹,起身把她推开。
温行川手被甩开后心里一急,随即撑在床榻哐哐咳嗽。林婉淑哭得更伤心,狠狠打了魏嫆一下,坐在儿子身旁为他顺气。
他握着母亲的手哀道:“儿求母亲不要生蘅蘅的气,都是儿的错……”再望着魏嫆,语气恳切又低微:“朕知道她在宫里,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求岳母大人唤她来,朕的确有要事要与她讲。”
一场筹谋多年围猎哈日查盖的计划终于走到今天,他不会再像从前那样什么都不和她说,他会把所有安排都告诉她,他必须见她。
她早就知道他醒了,一次都没来看他。
她不能这样对他,前不久她还会喂他喝药,她是会照顾人的,他从前不需要她照顾,但他现在很需要……她至少看他一眼也好……
温行川感觉自己头很痛,他看向榻边落地的银镜,被这毒搅扰数日,根本吃不下什么,颧骨都有些高了。他知道她从前就是看上他的脸,是嫌弃他变丑了吗这个看脸的小女子……
他如今瘦的快和冷元知有些相似,就算她喜欢冷元知那样瘦得不堪大用的脊梁,她也该看看他……
“蘅蘅,朕想见你。”温行川就这么说出口。
魏嫆看这小子,不知道说什么好,唤了她认识的刘尚宫走进来,“你让我那姑娘过来一趟。”
刘尚宫领命,过了一盏茶功夫走进来,低声回禀:“娘娘她不肯来。”
温行川期盼的心陡降,他捂着胸口再要人传,都是回:“娘娘说要陛下保重身体,她见过旧人就走。”
“别走!”温行川挣扎着想起床,却被残存的毒素击垮,摔回龙榻,鬓角被汗打湿,原本的理智与信心早被一次次的回绝打击,几乎无处遁形。
他撑着身体,面向林婉淑:“请母亲……劝劝她好吗?”
林婉淑觉得儿媳是在气她,现在儿子身体虚弱不宜刺激他,起身去寻冷元初,看看这姑娘要拿乔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