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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鳏夫第三年 待女儿成为女帝,他要殉情……(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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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凶手时隔十余载,仍如鬼影飘荡在他附近!

“是因为朕,她才……殒命江水中。朕欠她的这条命,终究要还给她。”

心脏一抽一抽痛起来,温行川一把捏碎茶杯。手心瞬间猩红一片,鲜血滴滴答答落在楠木案上。

宗泐急忙取来药箱,为皇帝上药疗伤时,轻念一声“阿弥陀佛”。

宫变之时他不在江宁,那日到底发生什么没人为他解释清。但他不忍心眼看皇帝单相思忧劳成疾。

陛下的龙体,关乎大燕的国运。

“说来老僧倒是见过娘娘,见过她两次。”宗泐主动与温行川聊起冷元初,记忆飘回那个初春的傍晚,在漫天霞光下,活泼的冷元初突然拦住走去晚课堂的他。

“那个又高又帅的男人是哪家的公子?”小姑娘狂放大胆的一句话惊到高僧。

长干寺是皇家寺院,能进出的都是皇室贵族,这位贵女怎会认不出彼时的郡王殿下?

出于对郡王行踪的保护,高僧立手行了礼,绕过小姑娘继续向前走,不料又被她跑过来展开双臂拦住。

“大师能算出,我与他有姻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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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行川几乎是屏着呼吸听完宗泐的回忆,冷元初竟在婚前见过他?

高僧的描述让他眼前就要浮现出,那个会碎碎念给自己鼓气的冷元初,在问她与他的姻缘……

那,她婚前寄给他的这封求娶信,是真情实意?

温行川就要从怀里摸出那封被他用蜡油保护好的旧信纸时,宗泐又拿出一个木牌。

“后来再见娘娘,是她来祈福,说是要和郡王告别,随后写下这个祈福牌。”

温行川的呼吸窒住了。

抱山堂那场大火烧尽他设计的家具与元初带来的嫁妆,包括她收集的所有,他所著的诗册论籍。

没给他留下任何可怀念的物件。

戴着天珠的手复住那枚本应挂在菩提树上的祈福木牌。手指轻颤着,一字一字挲摩那端正秀丽的梅花小楷——

愿菩萨保佑殿下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让他长命百岁;愿殿下保重自身,心怀天下,莫要辜负这山川社稷。

做一个贤明的君主

做一个好人。

那时穗德钱庄遭遇危机,冷元初不想留在温行川身边过担惊受怕的日子,来长干寺为这短暂的江宁生活告别。

年轻的王妃面容憔悴,哽咽问高僧解脱之道。

高僧面容慈悲,双眸微闭,沉默良久,缓缓吐出一个字:“不。

王妃一怔,焦虑追问道:“为何是不?大师,难道我注定困于此境,无法解脱?”

高僧缓缓睁开双眼,目光平静如水。

“解脱之道,不在他人言说,不在经卷教条,在于你心。你若执着解脱,便是陷入了另一种执念。学会放下,学会接纳当下的一切,心无挂碍,便是解脱。”

王妃能理解高僧所言非虚,可她放不下。不得解时见高僧手边有几个檀木牌,取来默默写完后,起身离去。

宗泐正是看到王妃手书,感叹那力透檀木的慈悲与善念。

“自带佛性之人会往生极乐,她现在很好,陛下。

如娘娘所言,陛下回去吧,去做一个感天动地的明君,做一个百姓拥戴的贤主,用此生的善业让娘娘得偿所愿,去换三生三世,与君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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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胶堕指的寒夜,仰止园抱山堂外亮起一盏昏暗的莲花灯。

寒风裹挟碎冰,刮得人面生疼。园里留下的几个仆人躲回后院抱团取暖,谁都没注意莽黑斗篷下那双忧伤的凤眸,怔怔望着死寂的抱山堂。

被烧尽的抱山堂早已被温行川按图重建。

就连妻子随嫁带来的拔步床闷户橱一应家具,他都向冷家要来工匠,原模原样复原。

冷元初最爱的那只木帆船,温行川亲手执刀做了两个,只不过在船底刻的是“川临”。

一只留在这里,一只带进紫禁城。女儿甚是喜欢,会自顾自玩得咯咯笑。

梁木砖瓦皆已归位,可那曾在檐下笑语晏晏的人,消失在时光的洪流里,徒留满院寂寥。

三年了,温行川不敢推开这扇门。

一阵狂风呼啸,抱山堂的棂窗被倏地吹开。温行川拉住窗栓,视线却无法从伸着手要从屋里关窗的冷元初脸上移开。

“殿下瘦了。”

冷元初仍旧是三年前的面容,头戴才做好的绒花簪,穿着一件驼绒制成的比甲,俏皮得很。

纤长的脖颈用狐貍毛圈护得好,不似前些年一入了冬就会忍不住咳嗽。

温行川眼眶渐红,这些年他宵旰忧勤,疯狂用朝政填补不安的心,夙夜匪懈养育他与她的小熙安——

宫变之夜女儿被林婉淑藏进王府通向璀华阁的暗道里躲过一劫。

后来小婴儿什么都好,偏偏最怕黑夜,换了多少乳娘侍女都无用。

只有温行川在身边,熙安才能好好睡觉。夜里偶有哭闹,温行川便等女儿吃饱喝足再抱回龙榻哄她睡觉。日日如此,纵使金刚之身也扛不住。

“是瘦了。”温行川轻言回应,想伸手摸摸她的脸。

就要触碰到那朝思夜想的面庞,光影倏地消散,落在那方焦尾琴。

“妾身琴艺不精,这《渔樵问答》是自幼就会的曲目,在夫君面前献丑了。”

琴音响起,温行川站在窗外静静听着,从十二岁,到二十二岁,到如今二十近六,从救他,到爱他,到……

“五千两,这个月酒坊为我赚了五千两呢!”

琴音伴随清脆的话语消逝。温行川转眸,看到书案前才拨过算盘的小女子,抱着账册幸福地笑着。

“陛下,妾身厉害吗?”冷元初用水汪汪的杏眼望向窗外的温行川。

“厉害,朕的妻子最厉害了。”温行川回答着,深邃的眼眸涵出一汪泪泊,伸出的手指颤抖着,无力阻拦那光影如碎金熔逝。

唯有残月寒光,照在空荡荡的书桌烛台之上,镀了层说不忍道不尽的寒霜。

温行川闭紧凤眸,任凭风雪沾湿他的眼角,白了几丝鬓发。

他在寻找仇人,在把他们的孩子好好抚养长大…

再等等朕,元初,再等等朕。

冷元初和冷元知所坐的是大航海家迪亚仕往返东亚与欧罗巴的远洋帆船舰队。

自晚冬出发,在佛得角群岛躲过风暴后绕过好望角,于暮秋来到马鲁古群岛。

冷元初与此地的大客商穆罕默德有过书信往来,用西印度公司的信誉担保一大批优质的香料带到大燕售卖。

冬至,船队抵达明州府卸货休整,迪亚仕得知友好的东方商人要去江宁府寻人,无论如何都要旗舰普林公主号送他们前去。

腊月初一,温行川亲临龙江关送行浡泥国王那惹加那及使团。

自冷元朔出使西洋,东亚最伟大的帝国外交繁荣,温行川作为一国之君,客气又不失威严的态度为大燕赢得礼仪之邦美誉。

而今的龙江关华盖如林,旌旗猎猎,云帆如织。那惹加那望着繁忙的港口,尤其是不远处抛下铁锚的巨型帆船,感慨:“大燕国力,世所共睹,结为友邦,与有荣焉!”

这位与温行川同龄的岛国国王,羡慕于温行川有机会统率万里江山。

不知眼前身着明黄色衮龙袍威凛卓然的帝王,用冕下玉旒掩尽眼中哀伤。

“朕羡慕你可与发妻,远赴山海比肩而行。”

温行川看着那惹加那小心护着妻子登船,竭力克制着,避免在这人员繁多的码头失了仪态。

目送浡泥国王船队离去后,温行川的目光难免落在一旁的那艘精美绝伦的巨船之上。

船首站着几个戴着三角帽,高龄外衣搭配马裤的水手,似乎在为货物装卸而争吵。

随后,黑漆漆的船舷伸出一个不算多宽的板子,第一个走出来的,是个身材玲珑的小女子。

精致的卷发柔顺地搭在单薄的肩头,她提起裙摆,蓬松的裙裾瞬间如撑开的伞面,轻盈又优雅。但足下高高的鞋跟却成了累赘,让她在木板上前行时,不得不努力保持平衡,每一步都带着几分不稳。

温行川的心毫无征兆地揪紧,目光紧紧锁住那名女子。看着她踩在悬空摇晃的木板上,他满心都是惶恐,生怕下一瞬,她会失足摔进汹涌的江中。

好在女子有经验,稳稳地走了下来,在码头站定。她用戴着羊皮手套的小手将背后斗篷的尖帽拉起,让自己更暖和些。

举手投足像极了元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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