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新】[二合一] 吻痕……(1/2)
第24章 第24章【新】[二合一] 吻痕……
冷元初走出父母的营帐, 心情舒缓。
从冷家带出的嫁妆多是家具珍宝,且都在王府清册里,很难换成金银。皇后提倡节俭, 宗人府拨的宫妇例银亦不多。
冷元初知道,她不能幻想父母、郡王给她盘缠, 从现在起她要攒谁都不知道的钱。
冷元初与佩兰慢慢走到郡王幄帐前,看到一汪汩汩涌动的水泊。
老山下有温泉, 地表常有泉眼冒出,冷元初一时兴起,踩下鞋子就要踩一踩, 立刻被佩兰制止。
“不知何时就要开宴了, 小姐还是回营帐里歇一歇。”
佩兰怕冷元初玩心起来忘记身份,不得不开口阻拦,掀起帐幕。
冷元初叹了口气,望着水泊,再擡头看看环抱的青山,饱尝美景后才进了去。
另一面,兀良哈部落前来献图献礼的使者团陆陆续续走过,前往距离郡王幄帐不远的皇帐请见。
兀良哈男人个个高大威猛, 自清凉草原来到炎热的江宁府,纷纷卸下狼皮袍, 只着粗布长袍配硬质革带。
这帮人半剃的额发在头顶束起小辫, 单耳配戴各种动物的骨环,伴随皮靴踏过猎场良草, 各种配饰叮当响起。
冷元初钻进幄帐前的身影,被为首的几个男人看见。
“都说汉地女子细腻赛羊羔,这次来本王一定要带几个羔女回去好好玩玩, 大哥你看那个呼很如何?”1
说话的是兀良哈二王子赫巴鲁,如熊罴一般的九尺身量,早注意到立在外面赏景的冷元初,一双浅瞳瞬间闪烁有力的光,如豺狼看见羚羊。
被他唤做大哥的中年男子戴着赤色扁帽,倒是换了一身丝绸长袍,头发也散披下来,完全像个汉人。他是部落台吉,名叫哈日查盖。
哈日查盖只瞥到一抹冷元初的倩影,语气便充满对弟弟的嘲讽。
“要称哈屯,看服饰,是郡王妃。”
“郡王妃?”赫巴鲁稍愣片刻,随即唇角斜挑,露出贪婪的笑容。
听闻这位不得那郡王喜欢,那正好,他们兀良哈的男人,可都个个会疼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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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帐里,温行川带着李昭漪面见了皇帝温裕,和坐在一旁的皇后刘妩。
温裕如今六十有三,脊背挺拔,不见丝毫老态龙钟之态,而刘皇后才过花甲,却是鬓发全白,百花金凤厚袍之下的身形微微佝偻,没什么精神。
皇帝先启口,语气很重,“川儿,朕委你此事,如今这般无果,朕实在失望。”
温行川立即跽拜拱手,却没有多言。
温裕看出温行川对他的安排不满,冷笑一声,把周围太监侍女都遣了出去。
“这个叫李昭漪的,把你在穗德钱庄做了什么,讲给郡王听听。”
若没夏伍德从天而降横插一杠,李昭漪一直以为自己就是个猎户的女儿,哪里想过有一天能见到皇帝,还被皇帝亲自问话,但夏伍德又叮嘱她不能说…
“不说,就拖出去喂虎。”刘皇后淡淡补了句。
“说,草民说的。”李昭漪一激灵,此刻远处传来震撼的虎啸和熊咆,更是把她吓得倒米一般该不该说的都道出来。
无非就是在钱庄做清点记账业务,那夏伍德把她送到绍兴总号时说,她未来会在徽州钱庄分号做掌柜。
但她能接触的也就是这些皮毛,何至于连皇帝都要亲自过问?
只不过温行川在一旁,听出皇帝替他套话的目的。
穗德钱庄发行官方宝钞的一角均盖有长穗印花,坊间传闻一直是交由未婚女子所盖,李昭漪哆哆嗦嗦交代的,就有她参与为宝钞盖印穗章。
而此前温行川在抄没胡雍和几十个徽帮朝臣家时发现,他们讲不出来路的宝钞上,均有那么一穗,微微短上一截。
这批不在市面流通的宝钞,温行川曾在东海与倭寇海战大胜后,在缴获的战利之内,看到同样的短穗印花。
再加上徽帮供词中都提到与海贼倭寇勾结,温行川感觉那温州府十日屠城的哀嚎就在耳边,垂在身侧的手指瞬间攥紧朝服,恨意滋生。
卖国贼,逆子!已经可以把穗德钱庄的大东家冷元知抓起来审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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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审过李昭漪,听见帐外传兀良哈部落的首领求见,挥手让温行川带着李昭漪退下。
“注意护证人安全。”温裕补充一句,温行川领命。
温行川离开时与赫巴鲁擦肩而过,赫巴鲁见这年轻汉人竟与他身量不相上下,啧啧称奇。
李昭漪则完全失了血色,这一交代,原本的保命符被她道尽,往后该怎么活?
温行川把李昭漪丢给皮笑肉不笑的叶骏,即刻前去帷帐找冷元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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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一到,大燕皇帝亲应兀良哈归顺的宴席应时而启。
男女分席,设在飞泊猎场正中,此刻五彩幡旗随风猎猎作响,场中篝火熊熊,其上架烤着肥美的鹿肉与鲜嫩的羊羔,油脂滴下,火苗蹿起。
温裕身着明黄龙袍,头戴冕旒,端坐在虎皮铺陈的龙椅之上,接受哈日查盖献图献礼。
北疆十五座城池,因前朝割让契丹,纷争不断民不聊生。大燕建国后,这些城池被兀良哈部落吞并。因易攻难守,部落便以城池等来与大燕达成结盟,接受大燕管辖庇护,畅通马市等贸易往来。
冷元初看着兀良哈使者跪地行礼,献上象征归顺的犀牛角,突然听到身后女眷小声嘀咕。
“哎,听说没有,这次入宫的女官,陛下有意挑选几个,送给郡王做侧室?”
“哎呦可别胡说八道!郡王妃还在呢!”
“还不是冷氏前段时间闹和离…哎,你听没听说,是冷氏,那个……
没保住皇嗣,才。”
冷元初坐在最前排,听过这些话蛾眉绞紧。
那些冷族小孩围在她面前,对她指指点点的“孤儿”、“没有爹娘”的话语骤然在耳畔回响,甚至盖过身后的窸窸窣窣。
冷元初垂下眼眸,黯自神伤,忽听见一声颇为熟悉的声音唤她,“郡王妃,可来本宫这边坐?”
冷元初侧头,看到正是此前那个皇妃,之前在幄帐里冷元初与佩兰绞尽脑汁回忆画册,知道了这位嫔妃身份,名如其人,魏嫆。
只是这张清婉的脸和纤瘦的身材,完全看不出她已三十有七。
冷元初走过去,魏嫆立刻拉住她的手坐好,抚着那双冰凉的手,细细瞧着冷元初的眉眼。
魏嫆虽是嫔位,但皇帝甚是宠爱,是她本人淡然恬静,拒绝皇帝提她的位分。
但也因这不争不抢的性格,随着赫妃仗着兄长重新得势,魏嫆近些日子在后宫里有些边缘。
但风水轮流,今朝失宠不代表明日不能重返帝心,冷元初余光瞥见那些哑了口的朝臣女眷,知晓是嫆嫔帮她解围,心中暗自感激。
此刻飞泊猎场玉盘珍馐罗列如山,金樽美酒香气四溢,乐师奏响悠扬的宫廷雅乐,舞者们身着彩衣,翩翩起舞。
魏嫆道:“咱小娘俩不必拘着,本宫曾经和你一样,身有寒疾,留不住孩子,但现在已经治好了。听说郡王早请示了陛下,现在太医院那帮老头子,把那古籍医书都抱出来替你寻方,咱们会有孩子的。”
冷元初轻轻颔首,“臣妾暂时不求这些。”
“总归是要有子嗣傍身好啊。”
魏嫆看着高座之上精神抖擞的温裕,和坐在一旁媚着眼,不断喂酒的赫妃,再看到坐在其后一口不食的刘皇后,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才入宫时,她肚子里的孩子被刘氏杀了,可她近日听说,赫妃已然有了身孕。
酒过三巡,兀良哈使团围坐的方向忽然传来骚动。
一个头戴固姑帽,足绕雀羽珠片、用桦树皮巧制罗服的年轻女子轻盈跃出,踩着鼓点在宴席正中旋转起舞。
待到女子一舞毕,哈日查盖上前拱手。
“这是兀良哈部落的萨尔女神,听闻两国结盟,自愿献身于这和平盛事之中。”
这位名叫娜仁的异域女子行汉礼道:
“臣女以身祈愿两国情谊如日月长悬,永世不辍。”
“好,好。”温裕抚掌大笑,看了眼坐在其下眸色凝滞,才闷了口酒的温行川,“就给川儿暖身吧。”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坐在刘皇后旁边的林婉淑险些碰翻鎏金酒盅,紧着眉头看向儿子。
温行川隔着娜仁看向远处的冷元初,他全程都在关注冷元初的一举一动,也看出坐在宫妃身旁的冷元初,对他毫不在意的小模样。
还未等温行川说些什么,兀良哈那边又有桌椅碰翻的声音。
赫巴鲁全程看着冷元初下酒,饕餮一般的目光一直在描摹冷元初,这小娘们怎就生得这般细皮嫩肉,他什么样的女人没玩过,偏这羊尾油一样滑腻的,他今天想要尝一尝。
赫巴鲁入了席才知道,方才擦肩而过的竟是她的额日黑,那连根胡子都没有的小子竟敢惹得小娘们伤心,更是火气上涌,借着酒劲大声嚷嚷起来。
“咱们献了女神,可否请大燕回赠一位天神般的女子?”
温裕今天心情大好,喝了不少沉酿,此刻有了逗弄这莽夫的心思。
“你小子说来听听,看中席上哪家的姑娘?”
赫巴鲁醉醺醺地起身,面向温裕行了单膝礼,“听闻郡王妃已与郡王解除婚约,本王愿携那女子同归草原,让她享尽兀良哈的美酒与臣民!”
一言毕,满座哗然,温行川手中的酒盅顷刻化为齑粉,拔剑飞身砍向赫巴鲁。
“哎,毛都没有的小子,拿剑对我双拳,胜之不武啊!”
赫巴鲁双掌拍紧玄剑,扛住温行川势在破骨的冲击,接着道:
“听说郡王文治武功,这文嘛本王不稀罕,武功嘛,”
赫巴鲁蔑视打量下温行川头尾,“在我们草原,不够格!”
“够不够格,试试便知!”温行川满腔的怒火被点燃,温裕见自己这孙子来了劲,同样提起兴趣。
温行川把玄剑收回丢在地上,“当啷”一声,他瞧见赫巴鲁一个个牛骨扣解着,勾唇冷笑,一把扯断朝服盘扣。
此刻不止是冷元初,所有人都在惊诧瞪眼!
都知温行川将军威名,能驯服最烈的骏马,拉开最重的硬弓,可真当这位韩阙郡王赤膊上阵,无论男女都发出一阵惊叹--
宽阔厚实的肩膀完全舒展,一双抵得过大腿般粗的臂膀雄壮结实,肌肉隆起,青筋蜿蜒。蜜色腹肌折着日光,每一寸肌理都在喧嚣呼之欲出的实力。
此刻两个男人如太行对秦岭般分峙耸立,赫巴鲁没想这穿衣显瘦的汉人王子竟有这般强劲体魄,不过比起他鼓肌外能扛得住酷寒的脂肉,还是太中看不中用了!
赫巴鲁歪了下脖子,满眼不屑道:“小王爷把那头发扎起来,别被勾到,不保头皮!”
温行川勾了下唇角,“管好你头上几根毛再说,让你一步,先来!”
赫巴鲁见状不再客气,握起沙包重的拳头,立刻冲向温行川。
温行川脚跟一转,轻松躲过,一把握紧那壮如牛踝的手腕,有来有回打了起来。
……
一香燃尽,二人仍在激烈对打,那赫巴鲁草原苍狼的名号并非浪得虚名,温行川与其赤身肉.搏,一时打得难解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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