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民国大小姐不作啦1 他不过是个混迹街……(1/2)
第90章 民国大小姐不作啦1 他不过是个混迹街……
宋弦歌是被呛醒的, 嘴里是中药的苦涩味。她本人的往外吐,于是咳得更狠。
“你可别吐,这药也是要收钱的。要是这一碗不灵, 你还得再给我付一碗的钱。可别想赖。”
宋弦歌擡眼去看, 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这妇人穿着白大褂, 身材精瘦, 颧骨高耸, 一双吊梢眼。是一副标准的刻薄相。
这张脸宋弦歌认得, 在她不长的人生里这个妇人于她而言不啻于一个恶魔。是她好多个午夜梦回的源头。
身体反应更快,当她还没有意识到眼前的境况时,已经手忙脚乱推开妇人向后退了。
药碗被打翻,掉在地上, 四分五裂,碎瓷和褐色药汁满地。
在妇人的叫骂声中, 宋弦歌向后退时手掌撑空。也摔到了地上。手心按到碎瓷片, 顿时晕开血色传来刺痛。
宋弦歌这才清醒了一些,理智回笼, 想起前事。
她记起来,自己分明已经死了,死在逃难的路上,死在日军没日没夜的炮火轰炸。
她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为保护她的男人被炸的血肉横飞,他满面血污, 临死前最后一刻还在气若游丝地催她快逃,直到死不瞑目。
可炮火漫天, 她又如何能逃得掉。
从未设想过还能再次睁眼,更何况此时情形看起来并不像被救之后的难民营。
仔细分辨,这是一间简陋的手术室, 她刚才躺的床是一张还有血渍残留的手术台。
这场景,陌生又熟悉。
在她的记忆里,唯一和这种地方有交集的,是一家黑诊所。年少无知的时候她曾经在那里堕过一次胎,也从此失去了成为母亲的资格。
那妇人便是这黑诊所的黑大夫。
宋弦歌这个患者摔了,那黑大夫也不来扶,只是在心疼破掉的碗。
还骂她:“我说这位小姐,你要是这样弄事儿可不怪我不帮你。这堕胎可是闹人命的事儿,损阴德的。除了我王医生,还有谁有能力帮你又愿意为你遮掩这个事儿。早知道要受今日这份苦,又何必当初不自爱。现在弄得,还跟我是要害你一样。”
女大夫气得很。
她这里尽管说是黑诊所,名义上不好听,也为人看不起,可她这里不知道接待了多少珠胎暗结千金小姐。
平日里一个个眼睛长在天上,可到了这里,还不是要求她办事儿,进了这手术室都得跟死猪一样任她摆布,她说什么是什么,哪里还有在外面做人上人的威风。
今天这女子居然敢推她还敢摔她的麻药碗!于是开始拿乔:“我看你这意思,做手术是不愿意做了。那也省得我辛苦,回去好好生下来就是了,也算是功德。”
女大夫敢这么说是因为宋弦歌来这几次,她已经看准了,这可不是什么待字闺中的小姐,而是已经嫁过人的妇人。
年轻妇人打胎,多半是外面勾搭了野汉子不想事发,这胎是非打不可的。回头宋弦歌还不是得再求她,到时候她还能再多收些钱。
这么想着,嘴上不免得意。
“不过我这人心善,看不得这世间女人吃苦。后面要是想通了,再来找我就是。只是就怕我能等,你肚子里那孽胎等不得。”
双手环胸,女大夫等着坐地起价。
怎料宋弦歌分明不按她的计划走,不受她拿捏,反而抱着肚子又哭又笑。
“我不做了,我不做了。”
女大夫哽住,没好气:“做手术就算你不做也是不退钱的。”
宋弦歌哪里还能听得她的话,起身便往外冲。
她什么都听不进去,只知道她的孩子还在。
黑诊所在弄堂里边,出了门她也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乱窜。巡着声音朝更热闹的地方走。
然后,转过一条小巷,她看到了繁忙而喧闹的大上海街头……
不是经历战火后的断壁颓垣,百废待兴。
而是繁盛得没有仿佛没有遇见战争。
小报童在卖报,喊着“肺痨疫苗问世”。
这是民国9年,公历1920年。
阳光炽烈,她穿着短袖旗袍,这是1920年的夏天。
一切都还没有开始的时候。
拦了一辆黄包车,急切地说:“去丰隆米行”。
宋家以米行起家,数代积累,如今生意遍布。米行,油号,银楼,洋行均有涉猎。
宋弦歌父母恩爱,尽管母亲身体不好,多年无所出。父亲也没有取姨太太。
人到中年,四十多谁才有她和弟弟两个。
只是天不假年,民国九年,两位老人相继去世。如今打理家里生意的是父亲给她选的丈夫何渡声。
是的,父亲给她选的丈夫。
何渡声原本只是一个混迹街头卖货的,宋弦歌和他本来不会有什么交集。
一次偶然的机会,宋父见他机灵,收在生边跑腿。哪知这小子并非池中物,一朝得运便凌空起。
不过五年的时间他便从宋父身边的跑腿打杂成了宋家九大掌柜之一。
宋父偶尔提起,也是唏嘘。说何渡声不但聪明能吃苦,而且心狠。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这样的人留在身边其实有养虎为患之嫌,然而宋父却待他如子侄。一直耐心教导他,给他机会历练,给他机会摔跟头犯错。然后在他做出成绩后提拔他,重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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