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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雪泥鸿爪(七) “人与我有恩,如与我……(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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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那我不绕弯子了,”苏清晓站直身子,“小酥姑娘亲眼看着关老爷咽了气的吗?”

“先生倒真是不客气,就凭您说这话,我能让府里的下人将您打出去。”

苏清晓笑着晃了晃头,可语气丝毫未变,“可您没有。”

苏清晓看见关酥嘴角掐起一抹笑,她转头看了看关家二婶的位置,挥手让妇人安心。

“过些日母亲生辰,我提前来帮着阿婆阿公操办,今日晚饭后阿公说头晕,我们以为他是操劳过度染了风寒,谁知道他睡了一觉就没有再醒来。”

“听姑娘的口气,倒是一点也不伤心。”

苏清晓话音未落,关酥便仰着头对上了他的视线,“先生以为,伤心是何模样?是如阿婆般痛哭流涕,还是如府里下人一般讳莫如深?您看到了,阿婆顶不了关家的天。”

“姑娘可以?”

关酥没回答苏清晓的话,作势就要离开,苏清晓没拦她,却在她的步子快迈出长廊的时候幽幽开口。

“你阿公把所有注都下到关策身上了,两个亲亲儿女没得到半分好,关策是一路飞黄腾达,你母亲和他那个指着关家的祖产吃饭的哥哥却没了依靠。你如今这表现才合常理。”

“先生这般聪明,还需要问我为什么?”

关酥果然停住了脚,苏清晓笑着走到她身后,“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我们进了城的?又是什么时候发现刘郴逃走了的?”

关酥猛地转头,那双眼睛终于浮出该有的恐惧。她还是年纪小,方才与苏清晓几番拉扯后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今朝听到苏清晓直接点破了其中阴谋,面具就如雨后矮墙般扑扑簌簌地掉落。

“关邵群是畏罪自杀还是被人谋杀其实已经不重要了,我们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但若姑娘想让我查,我也能给天下人一个清白。”

苏清晓笑容灿烂,他本来就生着一双杏眼,如今眯成一条更看上去人畜无害。

“你怎么知道是我们囚禁了刘郴?”

关酥不打自招,苏清晓也没有戳破她话里的漏洞,只做出一副授业解惑的表情,“他小腿上的伤是走水那次留下的,可当初陈京观肯定给他治过,不可能留下这么深的疤。所以他腿上的疤是新伤叠旧伤的结果,有人不停在告诫他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疼。”

苏清晓见关酥不说话,微微扬眉故弄玄虚道:“挺狠啊,江阮教你的?”

关酥没想到苏清晓竟然连她背后的人都猜得到,她又重新打量了苏清晓一遍,“你到底是谁?”

“让我猜猜,你舅舅软弱无能,你母亲囿于夫家,你是外孙却能姓关,有人替你改过名字?关邵群肯定不能,不然他不会看着女儿身陷囹圄,那就是一个能撼动你父亲一族的人。”

苏清晓顿了顿,“关策?也不能。他离了景州再没回来过,他对关邵群其实也挺恨的,关策被崇宁拉下水,该有关邵群的功劳。那你一个小小的丫头为何能主家呢?”

关酥的身子有些颤抖,苏清晓视若无睹,“因为刘郴是江阮抓回来给你们的,他并没有听陈京观的话,他不是个会善罢甘休的人。”

江阮从一开始就知道关策的真面目,他也曾嘲笑过陈京观天真,他差一点就要将一切告诉陈京观了,可他闭了嘴,看着陈京观在一条路上走到黑。

估摸着也是从那时起,江阮开始动摇自己的内心,他发现自己不再将陈京观当作知己,而是又将他摆在了他原先的位置上,只是棋盘上的一枚白子。

“至于他为什么选中你,你和她有几分相似。”

“和谁?”

苏清晓摇了摇头就是不说,关酥泄了气,下一秒眼睛又亮了起来。

“您是凤麟先生对不对!”

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苏清晓愣了一下,关酥也不管他应不应,只自顾自地说:“当初楼主就说您是这世上唯一能和他一决高下的,如今看来倒也不虚。”

“谬赞啦。”

苏清晓嘴角的得意毫不掩饰,却在看见院中妇人的时候收敛了笑容。

“你动的手?你也恨关邵群?”

关酥咬了咬牙,只吐出一个“恨”。

“我母亲嫁入胡家的时候才十五,以关家的势力大可以为她找个更合适的,可偏偏关邵群看中了胡家那位在朝中当侍郎的亲戚,他用我母亲替关策换了一个官职。”

关酥眼神暗了些,目光呆滞地看着关邵群所在的卧房。

“虎毒尚且不食子,他难道不知道胡家祖上有疯病?我娘入门二十年,被打了二十年,可她愚昧!”关酥低吼一声,引得苏清晓不禁侧目,“她早就被关邵群那套说辞洗了脑,甘心做了关策的垫脚石。我如果不是遇到了楼主,你猜我会不会被送给小皇帝做后妃?”

“所以你杀了他?”

关酥摇了摇头,“他就是死于风寒,谁来问都是。”

苏清晓了然一笑,应承道:“我会将这句话原封不动转给孙捕快。”

关酥没想到苏清晓会是这反应,她扭过头看着眼前的人,“你信了?”

“只要你信就好。世上好人都得不到好报,坏人又凭什么要给个正义?”

关酥先是一愣,而后哈哈大笑,院中的人纷纷朝她投来目光,她却毫不在意地朝苏清晓深深鞠了一躬。

“楼主散了我们的时候说我们自由了,从此不必再听任何人的命令。那我也不必再背着楼主的责任,我关酥今日欠先生一个人情,先生来日要讨,我奉陪。”

“他说的对,你自由了。”

苏清晓很久没听到江阮说话,但他觉得这句话是江阮能说出来的,可关酥却摇头道:“楼主教过我一个道理,人与我有恩,如与我有仇。先生何时找我来讨,我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所以关酥才用了“讨”这个字眼,苏清晓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用等将来,我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你如实告诉我就行。”

“先生请讲。”

苏清晓抿了抿嘴,“关策是江阮的人吗?”

“不是,他不入楼主门下,崇宁死后,他就得了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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