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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肉莲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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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绪年间,天津卫有家“博仁医院”,红砖绿瓦,气派非常。院长姓贾,单名一个仁字,四十开外,面白无须,总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色大褂,说话温声细语,远近闻名的大善人。

这年秋,码头搬运工陈二忽然得了怪病,肚子胀得如十月怀胎,疼起来满床打滚。他媳妇王氏把家里能当的都当了,凑了三两银子送到博仁医院。贾院长亲自诊断,说是“肠痈”,需立即开刀。

“手术费至少要二十两。”贾院长叹息道,“不过医者父母心,你们先付五两,剩下的慢慢还。”

王氏跪地磕头,额头都磕出血来。陈二被推进了那间飘着药水味的手术室。门一关,就是三个时辰。

门再开时,贾院长疲惫地摘下口罩:“命保住了,但切掉了一段坏死的肠子。好生将养,半月后就能下地。”

王氏千恩万谢。可陈二回家后,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总说肚子里空落落的。一个月后的雨夜,他忽然大口吐血,没等郎中赶到就断了气。装殓时,王氏隐约觉得丈夫的腹部有道奇怪的缝合痕迹,不像是治肠痈的刀口。

陈二的死,只是天津卫一连串怪事的开端。

一、招魂幡

陈二头七那晚,王氏梦见丈夫站在床前,肚子破了个大窟窿,里面黑洞洞的什么也没有。陈二张口说话,却没有声音,只用手反复比划着一个圆形。

王氏惊醒,听见屋外有脚步声。她扒着窗缝往外看,只见月光下,几个穿白衣的人抬着个麻袋匆匆走过巷子,麻袋缝隙里,露出一只惨白的人手。

次日,王氏到城隍庙为丈夫烧纸,遇见个游方道士。道士看了她一眼,忽然说:“这位娘子,你家最近是否有人暴毙,且尸身不全?”

王氏大惊,将梦境与昨夜所见和盘托出。道士捻须沉吟:“贫道云游至此,见城中怨气汇聚,尤以博仁医院上方最重。那麻袋中恐怕不是死人,而是将死未死之人。”

“道长是说……医院在偷运活人?”王氏背脊发凉。

“活人取物,比死人新鲜。”道士压低声音,“此事水深,娘子一介女流,切莫声张。若真想查明真相,可留意医院每月十五的子时动静。”

道士从褡裢里取出一面巴掌大的铜镜:“此乃窥阴镜,若遇邪祟,或可见其真形。”说罢飘然而去。

王氏将信将疑,但还是决定查个明白。她白天到医院门口卖茶水,暗中观察。博仁医院果然生意兴隆,来看病的大多是穷苦人。奇怪的是,进医院时愁眉苦脸,出来时大多喜笑颜开——不是因为病好了,而是医院答应他们可以欠账。

更奇怪的是,每月都有几个“康复出院”的病人,被家人欢天喜地接回家,可没过多久就传来死讯,都说“旧病复发”。

王氏还注意到,医院的西侧有一栋独立小楼,常年铁门紧锁,只有贾院长和几个亲信医生能进。小楼后门临河,夜半时分常有小船停靠。

转眼到了十五,王氏提前藏身在医院对街的柴垛后。子时刚过,医院后门果然悄悄打开,两个壮汉抬着个长条麻袋出来,装上小船。麻袋剧烈扭动,分明是个活人!

王氏想起道士的话,掏出铜镜对着那几人一照——镜中景象让她险些叫出声:哪有什么白衣大夫,分明是青面獠牙的恶鬼,麻袋里透出的也不是人形,而是一团蠕动的血肉。

小船顺流而下,消失在夜色中。王氏瘫坐在地,浑身冷汗。她突然明白丈夫比划的圆形是什么了——那是被取走的肾!

二、卖身契

李秀才是城东私塾的先生,妻子早逝,与独女小翠相依为命。小翠年方二八,聪明伶俐,却得了种怪病,脸色一天比一天黄,大夫都说是“黄疸”,但药石无效。

有人介绍博仁医院,说贾院长专治疑难杂症。李秀才带着最后一点家当上门求医。贾院长检查后,面色凝重:“令嫒这是肝疾,需换肝方能活命。”

“换肝?”李秀才闻所未闻。

“就是将坏肝切除,换上好的。”贾院长耐心解释,“本医院最新从西洋引进的技术,已成功数例。只是这肝源难得,手术也极贵,至少要一百两银子。”

李秀才眼前一黑。他全部家当不过十两。贾院长却话锋一转:“不过本院有个‘以工代费’的法子。若先生愿与本院签十年契约,担任文书记录,这一百两便可免除。”

走投无路的李秀才颤抖着按下手印。他没想到,这份卖身契卖掉的不仅是自己十年的自由。

小翠的手术“很成功”,醒来后果然气色好转。贾院长安排李秀才在医院档案室工作,整理病历。起初,李秀才感激涕零,工作尽心尽力。可渐渐他发现,档案中有许多矛盾之处。

比如张三的记录写着“急性阑尾炎切除”,可手术同意书上却标注“右肾摘除”;李四明明是摔断了腿入院,死亡证明上却写“多器官衰竭”。更蹊跷的是,所有死亡病例的遗体都“由家属领回”,可李秀才从未见过有尸体从正门出去。

一天深夜,李秀才在整理一批过期档案时,发现了一本黑色封皮的账簿。翻开一看,吓得魂飞魄散:

“三月初七,收肺一副,质优,纹银五十两。”

“四月十二,收心一枚,质中等,纹银八十两。”

“五月二十,收肝一个,质优,纹银一百二十两。”

每一条后面都附有代号,以及一行小字:“供体处理完毕”。

李秀才瘫坐在椅子上,终于明白自己签下的是什么契约——这不是用工合同,而是投名状!贾院长故意让他发现这些,是因为知道他已无法回头:女儿小翠的“新肝”还在医院“观察维护”,每月需服特制药,否则就会排异而死。

正惊恐间,门吱呀一声开了。贾院长悄无声息地站在门口,脸上挂着熟悉的微笑:“李先生这么晚还在工作,真是尽心啊。”

李秀才手忙脚乱想藏起账本,贾院长却摆摆手:“不必藏了,这本就是给你看的。从今往后,你我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那……那些器官从何而来?”李秀才声音发颤。

“来源有三。”贾院长平静得像在讲解医术,“一是自愿捐献的穷人,我们付钱给他们的家人;二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三是……某些需要特殊治疗的病人。比如你女儿,若没有那个醉鬼的肝,她能活到现在吗?”

李秀才如遭雷击。原来女儿的心肝,竟是从活人身上取下的!

“那人……还活着吗?”他颤声问。

贾院长笑了:“重要吗?一命换一命,这很公平。何况那醉鬼本就时日无多,他的肝救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这是善事。”

说着,贾院长从袖中取出一张银票:“这是你这个月的工钱,二十两。好好干,你女儿的命,就在你手里。”

李秀才看着银票,又想起女儿康复后的笑脸,最终,颤抖着手接了过来。

三、地下密室

自那以后,李秀才成了医院的核心人员之一。他才知道,那座神秘小楼地下,竟有三层密室:第一层是“预处理室”,第二层是手术室,第三层……是“供体仓库”。

所谓“供体”,都是活人。有欠了高利贷还不起的赌徒,有被拐卖来的外地人,也有像陈二那样“自愿捐献器官抵医药费”的穷人。他们被注射药物保持昏迷,像货物一样编号、分类、储存。

贾院长有一本“需求簿”,记录着各地买家的订单:直隶总督需要一颗年轻的心脏;山西富商要换肾;江南盐商的儿子需要骨髓……

最让李秀才毛骨悚然的是,贾院长不仅卖器官,还搞“研究”。他在密室深处设了一间实验室,尝试将不同人的肢体拼接,美其名曰“再造术”。那些失败的“作品”被泡在福尔马林里,陈列在玻璃罐中。

一天,实验室送来一个特殊“供体”——个约莫七八岁的男孩,因伤寒入院,父母双亡,无依无靠。贾院长检查后,眼睛发亮:“这孩子器官健康,尤其眼睛,澄澈无比,可做‘瞳珠移植’。”

李秀才再也忍不住:“院长,这还是个孩子!”

“正因是孩子,才更珍贵。”贾院长头也不抬,“两广总督的独子意外失明,愿出千金求一对好眼。这孩子的眼睛能救一个贵公子,是他的造化。”

手术定在三日后。当夜,李秀才偷偷潜入密室,想放走男孩。可刚打开牢门,就听见身后传来贾院长的声音:“李先生,你这是要毁了我们所有人啊。”

李秀才转身,只见贾院长举着油灯,脸上带着惋惜的神色:“你女儿的排异药,还剩下三天的量。你若一意孤行,我就只能停止供药了。”

油灯昏暗的光线下,贾院长的影子投在墙上,扭曲变形,竟像一头张牙舞爪的怪兽。李秀才想起王氏给的铜镜,下意识掏出来一照——镜中的贾院长哪里是人,分明是只剥皮恶鬼,浑身血淋淋,手中还拿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钩子!

李秀才尖叫一声,铜镜脱手落地。贾院长皱眉拾起铜镜:“原来你还藏着这种东西。罢了,这次我当没看见,下不为例。”

男孩最终还是被送上了手术台。取眼时,贾院长特意让李秀才在旁边记录:“好好看着,这就是医学的进步。”

惨叫声中,李秀才晕了过去。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档案室,桌上放着一碗药。贾院长温和地说:“给你开了安神汤,喝了好好休息。对了,你女儿这个月的药,我已经让人送去了。”

李秀才端起碗,药汤黑如墨汁,倒映出自己扭曲的脸。他知道,自己已深陷地狱,且永无脱身之日。

四、亡者归来

陈二死后第七个“头七”,王氏终于等来了机会。

这晚狂风大作,暴雨倾盆。医院收治了一个急症富伤,贾院长亲自操刀,大部分人手都被调去帮忙。王氏扮作送夜宵的婆子,混进了医院——这一个月,她早已买通了一个贪杯的门房。

凭着记忆,她摸到西侧小楼。铁门居然没锁,可能是匆忙中忘了。王氏溜进去,沿着楼梯向下,越走越冷,空气中弥漫着福尔马林和血腥的混合气味。

地下三层,灯火通明。王氏躲在阴影里,看到了毕生难忘的景象:走廊两侧是一排排铁笼,每个笼子里都关着人,有的昏迷不醒,有的目光呆滞,还有的在低声呻吟。墙上挂着各种手术器械,在煤气灯下泛着寒光。

最里面那间手术室还亮着灯。王氏蹑手蹑脚靠近,从门缝中窥见贾院长正在洗手,旁边手术台上躺着一个少女,胸口已被剖开。

“这个心要新鲜送到京城,用冰镇好。”贾院长吩咐助手,“马车备好了吗?”

助手点头:“后门候着呢。只是今晚雨大,路上恐怕……”

“加钱,让车夫走快点。”贾院长擦干手,“总督大人等着这颗心救命,耽误不起。”

王氏捂住嘴,强忍着没有叫出声。她正想悄悄退走,却不慎碰倒了门边的器械架。咣当一声,手术室里的人全都转过头来。

“谁在那里?”贾院长皱眉走来。

王氏转身就跑,慌不择路间闯进了一间陈列室。这里没有铁笼,只有数十个玻璃罐,泡着各种人体器官,以及一些……难以名状的东西:有两个头连在一起的婴儿,有长着六条手臂的躯体,还有半人半兽的怪物。

最吓人的是中间那个大罐子,里面泡着一具完整的女尸,腹腔被掏空,脸上却带着诡异的微笑。罐子上贴着一张标签:第七号作品,融合度百分之六十。

王氏腿一软,瘫倒在地。这时,她怀中的铜镜突然发热,镜面发出一道青光,照在那女尸脸上。奇迹发生了:女尸的眼睛,缓缓睁开了。

不仅这具女尸,陈列室里所有的“作品”都开始活动。玻璃罐剧烈震动,福尔马林液翻滚冒泡。那些拼接的肢体挣扎着,似乎想冲破玻璃的束缚。

“不好!”贾院长冲进陈列室,看到这一幕,脸色大变,“快,拿镇定剂来!”

但已经晚了。最大的那个玻璃罐轰然炸裂,女尸跌跌撞撞地走出来,每一步都留下湿漉漉的脚印。她的眼睛死死盯着贾院长,张开口,发出刺耳的尖啸。

其他罐子也接连碎裂,怪物们爬出来,围向贾院长和他的助手。王氏趁乱逃出陈列室,却在地下二层撞见了更可怕的景象:那些铁笼里的“供体”不知何时全都醒了,正在疯狂摇晃栏杆。

“放我们出去!”一个瘦骨嶙峋的男人伸出手,“救命啊!”

王氏咬咬牙,找到钥匙串,打开了所有铁笼。数十个囚徒涌出,像决堤的洪水冲向楼梯。有人摔倒被踩踏,有人尖叫哭泣,但更多的是沉默地奔逃,眼中燃烧着求生的火焰。

贾院长被怪物们逼到角落,却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掏出一个铜铃,轻轻一摇。铃声清脆,怪物们立刻抱头惨叫,行动迟缓下来。

“雕虫小技。”贾院长冷笑,“这些本就是我造的,还想反噬主人?”

他从袖中抽出一把桃木剑,剑身刻满符文,对着女尸一指:“敕!”

女尸哀嚎着化为黑烟。其他怪物也纷纷倒地,重新变回死物。贾院长环视一片狼藉的密室,眼中闪过寒光:“那个混进来的女人,必须找到。”

而此时,王氏已经随着人潮逃出了医院。暴雨中,她回头望去,博仁医院在闪电映照下,宛如一头蛰伏的巨兽。

五、县令查案

次日,博仁医院地下密室被发现的消息传遍了天津卫。尽管贾院长对外宣称是“医疗废弃物储存室遭窃贼破坏”,但逃出去的囚徒中有几个跑到县衙告状,县令沈文清不得不立案调查。

沈县令年过五旬,为官清正,但在这天津卫,洋人、帮会、富商各方势力盘根错节,他这县令做得如履薄冰。博仁医院背后有英国人撑腰,贾院长本人又是直隶总督的座上宾,此案棘手得很。

果然,刚开堂问案,英国领事馆就派人来“关切”,暗示不要影响两国友好。总督府也送来书信,称赞贾院长是“医学先锋”,要沈县令“谨慎处理,勿伤良医之心”。

沈县令压下心中怒火,表面上答应从轻发落,暗地里却派心腹师爷私下调查。师爷姓周,是个老刑名,走访数日,带回了惊人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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