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烬火（2/2）

“警察！都不许动！”

他喊得声嘶力竭，黑衣人愣住了。烬趁机一脚踹飞身前的人，拉着林野往仓库后门跑。

后门通向一片密林，两人在林子里狂奔，身后的枪声此起彼伏。直到跑不动了，他们才瘫坐在一棵大树下，大口喘着气。

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两人身上。烬的手臂还在流血，林野连忙撕下衣角，给他包扎。

“你疯了？”烬看着他，眸子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

“我爸是警察。”林野低着头，“他说，见死不救，和坏人没两样。”

烬沉默了，他看着林野认真的侧脸，突然笑了。那是林野第一次见他笑，不是那种带着疏离的浅笑，而是真正的、眉眼弯起的笑，像冰雪初融，像余烬复燃。

“你叫林野，对吗？”

林野一愣，“你怎么知道？”

烬指了指他掉在地上的学生证，“刚才捡的。”

林野脸红了，连忙把学生证捡起来塞进兜里。

两人靠在树上，谁都没有说话。风穿过树林，带着草木的清香。林野看着烬，觉得这一夜像一场荒诞的梦，梦里有追杀，有打斗，还有一个叫烬的少年，他清冷，慵懒，又带着一丝妖冶的破碎感，像一张永远定格的胶片照片。

天快亮的时候，烬站起身。

“我该走了。”

“你要去哪儿？”林野问。

烬回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懂。“去一个没有追杀的地方。”

“还会再见吗？”

烬没有回答，只是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递给林野。那是一枚银色的项链，吊坠是一朵燃烧的火焰。

“拿着。”烬说，“下次见面，换你请我抽烟。”

说完，他转身走进了晨雾里，黑色的衬衫渐渐被雾气吞没，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背影。

林野握着项链，站在原地，直到太阳升起，晨雾散尽。

后来，林野再也没有见过烬。只是每当深秋的风吹过，他总会想起那个叫烬的少年，想起旧仓库里的火光，想起他眉眼间的清冷与妖冶，想起那场像胶片快照一样的相遇。

项链被他挂在床头，吊坠上的火焰，像一点永不熄灭的烬火，在寂静的夜里，微微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