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魔潮汹涌（2/2）
他面容依旧沉稳，但眼神深处也带着凝重，朗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现场的嘈杂：“诸位，争吵无益，推诿更解决不了问题。当务之急，是找到应对之法。”
他目光扫过众人，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请问，谁身上携带有可以抵御魔气的法宝或是灵器？不拘品阶，只要有驱魔、净魔、护心守神之效皆可。”
此言一出，所有人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李牧的意图。若是没有可以抵御魔气的法宝，想要安全离开此地，强行穿过那浓郁的魔气海洋，显然是痴人说梦。哪怕殿内禁制能再支撑一段时间，若找不到出路，最终也是坐以待毙。
然而，回应李牧的，却是一阵难堪的沉默。
众人面面相觑，脸上大多露出了无奈与苦涩。他们此次进入瘴气沙谷，准备的多数是驱瘴、避瘴、避毒、解毒等作用的法宝和灵器，谁会想到在这上古龙宫之中，竟然会遇到如此精纯磅礴的魔气？对于专门抵御魔气的法宝，除了一些家底丰厚、常年在各种险地行走的散修可能会有所准备，他们这些各大家族的修士，目标明确就是为了龙宫遗宝和万年灵药，怎么会特意携带这种偏门的器物？
一时间，除了沉默，还是沉默。绝望的气氛，如同冰冷的雾气，再次弥漫开来，比殿外的魔气更让人窒息。
就在这万籁俱寂、人心惶惶之际——
一道黑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毫无征兆地从宫殿一根巨大的、雕刻着盘龙云海的房梁之上一跃而下！
身影落地无声，轻如鸿毛，但一股强横无匹的灵压，却如同山崩海啸般，瞬间以其为中心爆发开来！那赫然是灵丹境界中期的磅礴修为！
这股突如其来的强大气息，使得靠近落地点的几名孙家子弟猝不及防，被那无形的气浪推得踉跄后退，脸上露出了惊骇之色。
“什么人？！”
“敌袭？！”
惊呼声中，反应最快的陆天策、龙逸辰、李牧、墨辰、孙符、侯青、王剑芝七人，几乎是同时上前一步，身形闪动间，已然默契地将自家修士护在身后，同时灵玄境界后期的修为毫无保留地爆发而出，七道强弱不一但同样凌厉的气息交织在一起，隐隐将那突然出现的黑袍人包围在了中心，如临大敌。
然而，这股联合起来的气势，在触及那黑袍人周身自然散发的灵丹境威压时，竟如同溪流汇入大海，显得有些苍白无力。不过所幸，陆天策等人在感应到那股略带熟悉、又有些阴冷的灵丹境气息后，似乎都瞬间想起了什么，七人心中齐齐一惊，随后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那针对性的敌意和气势，不由得稍稍收敛了一些。
陆天策作为在场明面上的主导者，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对着那笼罩在宽大黑袍中、头戴垂纱斗笠、看不清面容的身影，郑重地抱拳行礼，语气带着晚辈应有的恭敬：“晚辈陆天策，拜见前辈。不知前辈此时现身，有何吩咐？” 他已然认出，此人正是昨夜在沙谷之外，与那凶名赫赫的散修金雷上人激烈交手而不落下风的黑袍女子！其实力深不可测，绝非他们这些灵玄境修士所能抗衡。
那黑袍人斗笠缓缓转动，纱帘微动，似乎先是瞥了一眼出声的陆天策，但随即又缓缓转向了方才提出问题的李牧。一阵沙哑、低沉，却又依稀能分辨出几分女子音调的声音，从那斗笠下传出，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我身上，有着一枚破魔珠，能够抵御魔气侵袭，护持心神。不知道，你询问这个，意欲何为？”
听到“破魔珠”三字，以及那黑袍女子独特的嗓音，殿内绝大多数人也都瞬间想起了这位神秘前辈的身份。正是那位容貌被毁、形貌丑陋，但实力强悍无匹的黑袍灵丹境女修！想起关于她与金雷上人激战的情景，以及她那可能因容貌而变得乖戾的脾气，在场众人，论修为还不足以给她提鞋的，自然都很识趣，没有人敢流露出半分异样神色，更无人敢嘲笑这位前辈的容貌声音。
李牧见对方回应，心中微微一喜，连忙再次上前一步，神色郑重无比，抱拳深深一礼，恳切道：“前辈明鉴！晚辈身上，侥幸带有一副浩然阵的阵盘。此阵乃是儒家正宗阵法，对于驱散邪祟、净化污秽之气有奇效。若能布置成功，或可将大殿周围魔气暂时驱散，为大家争得一线生机，亦可尝试解救那些被魔气所困的道友。”
他略微停顿，看了一眼殿外那些眼神空洞的尸傀，继续道：“然而，此阵布置，尚缺一件能够镇压阵眼、提供纯净破魔之力的灵物。前辈手中的破魔珠，正是晚辈所需之物！不知前辈……能否借此宝珠一用？晚辈愿立下心魔誓言，阵法若成，宝珠定当完好奉还，若有损毁，李家愿十倍赔偿！”
“浩然阵？！” 黑袍丑女闻言，斗笠微微抬起，似乎有些惊讶，那沙哑的声音也提高了一丝，“你身上竟有此阵的阵盘？此阵布置要求极高，非对儒家正气有所领悟者难以驾驭，阵盘更是罕见！”
李牧点头，坦然道：“不敢隐瞒前辈，此阵盘乃是我李家一位长辈早年游历所得，珍藏多年。晚辈不才，于儒家经典亦略有涉猎，曾研习此阵布置之法，虽不敢说尽得其精髓，但在此绝境之下，愿勉力一试！”
黑袍女子沉默了片刻，那双隐藏在斗笠纱帘后的目光，似乎再次扫过殿外那令人窒息的魔气，以及殿内一张张充满期盼与恐惧的年轻面孔。最终，她缓缓点了点头，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丝决断：“好！魔气当前，同舟共济。这破魔珠，便借你一用！”
说罢，她手腕一翻，一枚约莫鸽卵大小、通体呈现出温润乳白色、表面有无数细密金色符文流转不息的宝珠，便出现在其掌心。那珠子一出现，便散发出一圈柔和而纯净的白光，驱散了周遭因魔气带来的阴冷与压抑，让人精神为之一振。正是那枚珍贵的破魔珠！
李牧见状，大喜过望，再次躬身行礼：“多谢前辈信任！”
他不再耽搁，立刻翻手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物。那是一个约莫尺许见方、非金非木、呈现暗青色的古朴阵盘，其上刻画着无数精密繁复、充满儒家方正恢弘气度的儒家经典经文，隐隐有浩然正气蕴含其中。接着，他又取出数十杆颜色各异、同样铭刻着符文的小巧阵旗，以及一些辅助布阵的灵材。
在黑袍女子将破魔珠递过后，李牧小心翼翼地将其置于阵盘中心的凹槽之内。那破魔珠放入的瞬间，整个暗青色阵盘仿佛被注入了灵魂，微微一震，表面的符文骤然亮起，散发出淡淡的白色毫光，与破魔珠的乳白色光晕交相辉映。
李牧屏息凝神，双手如穿花蝴蝶般快速舞动，将一杆杆阵旗按照特定的方位和顺序，精准地插在大殿门前那片相对空旷的玉白色地面上。他的动作流畅而沉稳，显然对阵法之道确有钻研。黑袍女子则静静站在一旁，斗笠下的目光注视着李牧的动作，周身灵丹境的气息隐隐散发，既是护法，也是一种无形的威慑，让殿内其他有心怀不轨念头的人不敢轻举妄动。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后，一个直径约十几丈、结构复杂、符文流转的阵法图案，已然在地面上被清晰地勾勒出来。阵图中心，正是那放置着破魔珠的阵盘。
李牧深吸一口气，面色肃穆，从怀中取出一枚灵气氤氲的中品灵石，其纯净度远胜寻常下品灵石。他小心翼翼地将这枚中品灵石，嵌入阵盘一侧专门用于提供能量的卡槽之中。
“嗡——！”
灵石嵌入的刹那，整个阵盘猛地一震！中心处的破魔珠光华大盛，阵盘上那些精密符文仿佛活了过来，如同游鱼般纷纷脱离盘面，飞入空中，相互连接、组合，闪烁着蓝色水德滋养和青色木德生机的能量光芒，与下方的阵旗迅速建立起玄妙的联系。
很快，整个浩然阵内的所有阵旗和阵盘彻底交相辉映，巨大的阵法图案在地上凝实，散发出磅礴而正大的能量波动！
“阵起！” 李牧低喝一声，双手结成一个玄奥的法印，猛地向阵盘一指！
阵图凝成的瞬间，一股无形无质、却仿佛能洗涤心灵、震慑邪魔的浩然正大的能量涟漪，如同平静湖面投入巨石激起的波纹，又似一场反向席卷的风暴，以阵法为中心，悍然冲向那殿外翻滚不休的浓郁魔气！
“轰——！”
能量涟漪与魔气轰然对撞！起初，魔气浓郁无比，浩然之力虽能将其逼退少许，却仿佛泥牛入海，无法彻底将魔气击溃，双方陷入了僵持，交界处发出“滋啦”不绝的腐蚀声响，黑气与白芒相互湮灭。
李牧见状，眉头紧锁，显然这魔气的顽固超出了他的预估。他不敢怠慢，口中念念有词，双手手印再次变动，十指翻飞如轮，体内法力如同开闸洪水般涌入阵盘之中。随着他法诀的催动，那暗青色阵盘开始缓缓旋转起来，速度越来越快，其上的符文光芒也愈发炽烈，似乎开启了某种更深层次的阵法功能。
“浩然正气，涤荡乾坤！万邪辟易，诸魔退散！开！” 李牧须发皆张，猛然暴喝！
随着他这声蕴含了自身精神意念的喝声，整个浩然阵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那枚作为能源的中品灵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暗！一股比之前强横了数倍的、纯粹由浩然正气凝聚而成的青色风暴，如同一条苏醒的青色巨龙，自阵法中咆哮而出，瞬间冲入了魔气之中！
这一次，效果立竿见影！
那浓郁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色魔气，在这股至大至刚的浩然风暴冲击下，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迅速消融、退散！风暴所过之处，魔气被强行净化，还原为清明的天地灵气，虽仍夹杂死寂，但已无魔性。那徘徊在魔气中的尸傀，被这浩然风暴扫过，周身魔气也是一阵剧烈波动，眼中紫色魔光闪烁不定，动作变得更加迟缓，甚至有些发出了痛苦的嘶嚎。
顷刻之间，以四海龙神殿正门为中心，方圆数十丈通道内的浓郁魔气，竟被这浩然阵爆发出的力量，暂时驱散一空！露出了下方被魔气侵蚀得有些发黑的玉石地面和墙壁。虽然更远处的魔气仍在翻滚，试图重新弥漫过来，但至少殿门前这片区域，获得了一片难得的清明地带！
不过，众人也清晰地看到，那阵法中心的中品灵石，在爆发出这惊人一击后，已然有接近一半的体积变成了毫无灵气的灰败之色！显然，维持这浩然阵，尤其是爆发如此威力，消耗的能量是巨大的。
看着魔气暂时退散，露出了通道原本的模样，以及那些在魔气边缘茫然站立、或缓慢移动的天灵帮修士，殿内众人先是愣了片刻，随即爆发出一阵劫后余生般的欢呼！
“成功了！李道友成功了！”
“快！趁现在，把外面那些道友救进来！”
“小心他们被魔气控制，可能会攻击！”
当下，便有十几名胆大心细、修为较高的修士，在陆天策、龙逸辰等人的组织下，小心翼翼地冲出殿门，快速将那些倒在魔气边缘、或因浩然正气冲击而暂时失去行动能力的五六名天灵帮修士，连拖带拽地救回了四海龙神殿中。
一回到殿内，脱离了魔气环境，这几名天灵帮修士虽然依旧眼神空洞，身体僵硬，但周身缭绕的魔气似乎减弱了一些。龙家队伍中，有几名擅长疗伤和驱邪的修士立刻上前，取出一些助人心神清明、稳固魂魄的丹药，小心地给这五六人喂服下去，并以温和的灵力助其化开药力。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在丹药之力和殿内残余神圣气息的双重作用下，那五名天灵帮修士身体猛地颤抖起来，口中不断呕出一些黑色的、带着腥臭气的粘稠液体。随后，他们眼中的紫色魔气逐渐褪去，恢复了些许清明，只是眼神依旧充满了巨大的惊恐与迷茫。
他们先是茫然地环顾四周，似乎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在这里。但当目光触及殿外那虽然被暂时驱散、但仍在远处翻滚的魔气，以及回想起某些片段时，五人几乎是同时发出了惊恐至极的尖叫，齐齐向着大殿内部、远离门口的方向拼命退去，远远地躲着众人，身体蜷缩在一起，如同受惊的鹌鹑，口中还不断碎碎念着，语无伦次：
“恶魔……恶魔！太可怕了！黑色的……到处都是黑色……”
“不要过来！快离开！离开这里！”
“死了……都死了……被吃掉了……”
众人见状，心中皆是了然，又是凛然。看他们这副模样，显然是经历了极其恐怖的事情，心神受到了巨大的创伤。那魔气之中，恐怕隐藏着难以想象的大恐怖。
在等待这五名天灵帮修士彻底恢复清明、能够正常交流的时间中，殿内的气氛虽然依旧凝重，但比起先前纯粹的绝望，已经多了一丝希望和忙碌。
那黑袍丑女在交出破魔珠后，便不再理会众人，独自一人，默默走到了那巨大的真龙玉雕的龙首之下，寻了一处僻静角落，盘膝坐下。她似乎是在修炼某种奇异的功法，周身有淡淡的、呈现出生命绿色的灵气光晕，从其遮掩面容的斗笠中飘散而出，如同袅袅青烟，冲上头顶三尺之后，便诡异地消失不见，仿佛被什么无形之物汲取了一般，景象颇为诡异。
很快，那黑袍女子周身的气息微微波动了一下，隐藏在斗笠下的双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之色，不过很快就被她强行压下，恢复了古井无波的状态。一直远远地、悄悄关注着这位神秘前辈的柳琴，却是凭借着她那异于常人的敏锐灵觉，将这一幕看得真切。她心中暗道：‘这黑袍女子定然是凭借某些不为人知的秘法，在这龙宫遗迹中找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或感应！会是什么呢？是与那万年灵药有关，还是与这突然爆发的魔气源头有关？’ 柳琴暗自留了心，目光更加隐蔽地锁定着那黑袍女子，试图从她后续的行动中看出些端倪。
那黑袍女子似有所感，斗笠微微转动，看向了李家一群人所在的方向。索性柳琴躲藏得巧妙，并未被其发现。黑袍女子扫视一圈，未见异常，便又重新沉寂下去。
而李牧，则盘膝坐在那浩然阵的阵盘旁，闭目凝神，全力维持着阵法的运转，同时小心翼翼地控制着阵法的威力范围，避免过度消耗那枚珍贵的中品灵石。他更是在利用阵法散发出去的浩然之力，如同触角般，仔细地探查着四周四通八达的通道，一寸寸，不愿放过任何一条可能有万年灵药逃走迹象，或是其他出路的通道。他的心神，大部分都沉浸在了与阵法的连接和对周围的感知之中。
龙逸辰则不知何时，已然盘坐在了那巨大龙雕的一只坚实龙爪之上。他双目微闭，手结印诀，周身有水蓝色的灵气流转，似乎正在尝试汲取那龙雕之中，因禁制激发而时不时逸散出来的一丝精纯水运能量。这种玄异的特殊灵气能量，只有被四大国度正式封正的江河水神方才能够驾驭的独特力量，蕴含着香火愿力与天地水之法则，寻常修士避之唯恐不及，生怕被其中的香火之力浸染了自身精纯的灵力本源，导致日后道途受阻，无法渡劫成仙。但这龙逸辰似乎另有秘法，或是仗着龙家有着特殊的功法或是法宝，竟敢小心翼翼地汲取这一丝水运，炼化入体，胆识与野心皆是不小。
陆天策则是退到了一旁，背对着众人，暗自打量着手中那枚好不容易才从侯青手中夺来的“舒灵丹”。玉匣开启一丝缝隙，那沁人心脾的药香便让他精神一振，心中窃喜不已，总算没有白费一番力气。而不远处的侯青，则是面色阴沉，独自靠在一根殿柱上，闷闷不乐，显然对于没能从陆天策手中夺得这枚宝丹，依旧耿耿于怀，心中气恼难平。
至于墨辰、墨渊俩兄弟，则是寻了一处安静角落，闭目不言，似乎是在修炼，又似是在养精蓄锐，为可能到来的更大变故做准备。李舒瑶则是带领着剩下的李家子弟，安静地守候在李牧身边不远处，不敢打扰他运转阵法，一双美眸却不时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尤其是陆家和龙家之人的动向。
陆天齐、陆天佑、龙姬三人，则是聚在一处，远远地看了一眼暗自欣喜的陆天策，三人眼神交汇，各自有着自己的盘算与心思。虽然此次万年灵药行动中，家族老祖严令三人必须听从陆天策的指令行事，但三人显然对这个修为、资历并非绝对碾压的堂弟并不太服气。尤其是，陆天策夺得舒灵丹都不愿和他们诉说分享，更是让他们心中芥蒂更深。若不是老祖命令必须遵从，他们三个都想独自行动了。在这机缘无数的地宫中，凭借三人灵玄境界后期巅峰的修为，在这庞大的地宫中，夺得些许重大机缘，并非不可能，但眼下却只能跟着陆天策，捡点对方指缝里漏下的小机缘，根本无法满足他们内心的野望。
柳琴依旧独自一人，蜷缩在角落，看似在努力平复心神，实则大部分注意力都在与寄宿在自己身上的姑姑进行着无声的交流，计划着接下来的行动。姑姑告诫她，魔气出现，局势愈发混乱危险，务必更加小心隐匿，静观其变，那黑袍女子和各大势力的动向，都需留意，或许契机，就隐藏在这混乱之中。
四海龙神殿内，暂时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殿外是汹涌的魔潮与未知的恐怖，殿内是各怀心思、暂得安全的各方修士。浩然阵的青光如同黑暗中的灯塔，顽强地抵御着魔气的反扑，而那枚作为能源的中品灵石，其上的灰色，正在以缓慢而坚定的速度，一点点地蔓延……时间，在这场生存与等待的游戏中，显得愈发珍贵而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