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2/2)
白萋猛地回头,看到白将军站在门口,刚刚白将军说的话没有一句是她爱听的,心情极差,连笑都笑不出来,懒懒回了一句,继续扇着药。
“白将军王爷在寝殿。”
白萋懒懒散散开口,托着腮。
“我知道,那个……楚姑娘,你在这儿过的如何?”白将军搬来了一个小椅子,坐在了白萋旁边,白萋虽说不上喜欢,可是平白无故和一个人这么亲近,心里也着实不舒服,她往旁边靠了靠,警惕的看着白将军。
“挺好。”
白萋应付回答。
“之前在楚府是不是受了很多苦?”
白萋不太想提关于楚家的事,也没有喜欢将自己伤心事尽数说给人听的性子,而且……白将军今日无端问起这么多,白萋长眉微蹙,疑惑地看着他。
“将军可有何事?”
白将军看她此般,才觉察出自己的异常,急忙摆手。
“不不,就是,见到楚姑娘极为亲切,想与姑娘多说一些。这个……”他摊开手,木牌在掌心。
白萋看到木牌本能的摸着胸口,匆匆将木牌拿来,戴在了身上。
“多谢将军。”
白将军摇摇头,看着白萋,眼神里满是垂爱。
“这是……你娘亲的?”
“将军怎么知道?”
白将军一怔,急忙道:“听说的,我在寝殿捡到的。你娘亲,近来如何?在楚家过的怎么样?”
“娘亲两年前去世了,将此物交给我了。在楚家……听郑嬷嬷说,楚老爷不算亏待,虽然人生诸多不如意,也算是有了一个了解吧!”白萋捧着木牌,母亲当时喝下有毒的汤药时,是什么心情白萋不得而知,但至少那时候对于她而言,活着似乎比死了还要辛苦。
“能……能再给我看一眼吗?”楚老爷恳求的看着白萋,卑微的模样让人不忍,白萋将木牌摘下来给了他,不知为何看楚老爷这副模样,总觉得极为心疼。
“我年轻时遇到过一个女子,她最喜欢这首诗,她逼着我背,可是我这个榆木脑袋怎么都记不住,便将诗刻了下来。”白萋一听心头一紧,木牌上生疏的线条,刻意模仿的字,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极为擅长工艺之人所作,木料粗糙也不是官宦人家会有的东西,难道……
“白将军,那个女子呢?”
“嫁人了,我没再见过她,不过……只要她过得好,就好,见到此物,又让我想起了她,心里难免酸楚。”
白萋看着白将军,他小心翼翼捧着木牌犹如一件稀世珍宝,他沧桑的面容里藏着款款深情,纵使年轻不复,可是那些藏在岁月里的珍爱与怀念,却随着时间刻在了骨头上,永难磨灭。
“将军若是喜欢,就留着此物吧!”
白萋缓缓开口,白将军看着她难以置信。
“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
“可我觉得,将军会更好保存照顾,那段感情如果没能善终,只希望上穷碧落下黄泉,你们能有朝一日相见,若是可以,就将此物作为相认的信物吧!”白萋心里一阵阵发酸,白将军眼泪又充满了眼眶。
他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与曾经的记忆堆叠,她们的眉眼之间极为相像,尤其是笑起来时的模样,那时的她极爱芍药绢花,陪在发髻边时,白将军的心都化了。
“楚姑娘,老夫可唤你的名字吗?”
“小字萋萋,芳草萋萋。”
“萋萋。”白萋的名字在他的唇边喃喃而出,他看着白萋,笑容慈爱,“出了王府一路向南行二十里外,便是将军府。那里,也是你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