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儿孙自有儿孙福 (33)(1/2)
所以人到底跑哪里去了?
一边心忧虞璐的下落,一边又在心里埋怨虞璐,就不知道让她省省心,如果真找不回来,誓必要惊动侯爷和夫人,再怎么忽视,虞璐现在明面上也是侯府的二少爷。
“该死,尽知道给我添麻烦!”夏姨娘心忧如焚,恨恨地捶了记桌子,又碰到手指的伤口,疼得她一个哆嗦。
也幸好这日虞温韶人就在府中,第一时间接到来自夏姨娘这边送来的信,当场就惊得站了起来,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不见了?有十日时间了?人都干什么去了?”
“世子,现在该怎么办?”
虞温韶心说能怎么办?当然是赶紧找人,于是他立马带着人出府四处寻找虞璐的下落,而且虞温韶心里还生出个不妙的预感,十日时间对他来说太过敏感了,他可是非常关注那位顾子爵行踪的,如今那顾子爵离开京城也有十一二日了,会和虞璐的不见有关联吗?
不,没可能的,那顾昭又怎会知道这一切和虞璐的存在?他又怎可能会找上虞璐甚至将人带走的?是的,这根本没可能,除非夏姨娘自己说出来,否则谁会相信这件事?
然而虞温韶费的全是无用功,且不说他原本就跟虞璐不熟悉,根本不知道他跟哪些人走得近,唯一的渠道也就是学堂那里,亮出身份找了夫子和几个学生问了问,除了没来学堂外,也均是一无所知,虞璐平时也不和任何人接近。
找了一大圈,虞温韶根本没能找着关于虞璐存在的丁点踪迹,站在大街上,有时甚至怀疑,虞璐真的存在过吗?
虞温韶脸色铁青,也不知是气的还是被冷风吹的,如果人找不回来,他也知道这件事他没可能扛得下来的,看着身边来去的人群,虞温韶神情莫测,对身边下人吩咐道:“你先回府,告诉那边,这件事兜不住,让她找母亲去,我继续带人在外面找找,就说有事找二弟,这才发现他不见了的,那边让她自己找借口。”
他这时对夏姨娘也生了埋怨,这么长时间才发现人不见了,早干嘛去了?如果时间早点,他指不定还能发现蛛丝马迹,可现在要到哪里去找人?很可能连京城都不在了,那就更不容易将人找出来了。
他也没想到这向来老实胆小的二弟,竟能给他捅出这么大一个篓子,如果一直找不回来,那该如何是好?如果被居心叵测之辈弄过去再也不现身那还罢了,可如果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带走,他还要担心哪天暴出一个大雷。
这让他再度想起人已离京的顾昭来,会不会是他从高家那里查到了什么线索?
高家?虞温韶勐地想起一人:“快,带我去找那高金恒,看他现在何处。”
“是,世子。”
当初高家刚出事时,高金恒托人给他送信,高金恒很怕,虞温韶当时将他安抚住了,让他先老实待着,等他找机会为高金恒换个身份,反正书院是去不得了,高金恒再露面会被抓住等着和高家人一起清算,虞温韶知道,必须拿捏住高金恒才能让高家人记住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在他看来,高金恒除了依靠他别无他路了,否则走到哪儿都会是逃犯的罪名,能逃到哪儿去?所以这几日便将高金恒丢在脑后,等这阵风过去了给高金恒换个身份便是了,实在不行干脆让他消失。
虽然庆凌府那边也派了人去灭口,但人没那么快回来报信,虞温韶快速赶去高金恒的住处,却发现这里早已人去楼空了。
“该死,高金恒这蠢货竟然跑了?谁通知他的要跑路?”虞温韶大怒,在这屋子里砸了一通,同时又冒出那个让他胆颤心惊的名字,顾昭,是不是他?为何两件事都出在顾昭来到京城之后?
虞温韶发了通火气,又叫来一个心腹,低声交待了一件事,他不能对顾昭这人放心,所以叫自己的心腹立即赶去庆凌府,看那顾昭身边都有什么人,不会是他将虞璐带走了吧,可他带走虞璐有什么用?不担心永宁侯府找他的麻烦,到御前告他一状吗?
他怎么也想不通顾昭的脑回路,但先等自己的人确定了这件事,然后才可以推断顾昭到底知道多少,如果实在不行,那只能走最最下策,那就是将顾昭认回来,他带走虞璐是不是这个用意?
虽是子爵,但根基浅薄,又如何比得上京城的永宁侯府?有几个人会重视这个新出炉的顾子爵?
“陛下,有永宁侯府的消息送过来了。”近身太监见皇帝忙完手里的事,这才近前低声说道。
皇帝刚刚还有些疲累,一听这话果然来精神了:“哦?怎么说的?快跟朕说说,这都隔了多少天了才有信?”
近身太监也附和道:“可不是,可见那府上对二公子忽视到什么程度。”
叫他一个太监都没眼瞧,很是瞧不上那府里的作派。
近身太监说得那一个活灵活现,好似亲自围观过整个过程的,最叫人稀奇的是,侯府还没有所动作,侯府世子却先慌里慌张地出府寻找,这意味着什么?
皇帝表情越发嘲讽:“果然是个煳涂透顶的东西,”太监知道这说的是永宁侯本人,“那当娘的也是,竟没发现这对亲母子在她眼皮子底下勾勾搭搭的,以至亲生子流落在外,将假货当宝?”
近身太监倒是知道一些:“永宁侯年轻的时候生得一副好相貌,叫侯夫人钟情得很,而且这回奴婢还听说了一件事,因为这事永宁侯夫人对府中的夏姨娘也十分信赖,估计因此才会想不到她有这般心思吧。”
“哦?是什么事?你个老货,还吊起朕的胃口来了?”皇帝笑骂道。
近身太监连忙请罪,但也知道皇帝是跟他说笑的,赶紧为皇帝解惑要紧:“那还是永宁侯夫人生产时候的事,那年侯夫人的父亲出事,兄长又在外,所以她怀着身子还赶去外地看望她父亲,结果在半路上被流匪冲撞导致早产,听说当时消息传回京里,是这夏姨娘不顾自身安危,从所在的庄子里带了批人赶去将侯夫人母子接回来,当时夏姨娘也是刚生产不久,因此无法再生育了。”
“那夏姨娘说那没什么,都是她应该做的,也不希望府中再有人提起,所以当年的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在外面大家也只知道这永宁侯府中妻妾和睦,后院安宁,着实让人羡慕。”
皇帝听得眼睛都瞪直了,口中直叹:“好一个心思深沉的妇人,难怪能将整个永宁侯府玩弄于股掌之中了。”
近身太监听说了这事后也感慨万分,难怪那侯夫人根本玩不过一个姨娘,还被姨娘牵着鼻子,甚至将她当成恩人了,他也不得不说一声这姨娘手段高竿。
皇帝忽然脸色又凝重起来:“当年流匪的事,会不会也跟这女人有关?否则怎那么凑巧?让人仔细查查当年的事,看这女人手里到底还有些什么手段。”
“是,陛下。”近身太监心里抹了把汗,没想到陛下能联想到这么多,不过这也是永宁侯和他的姨娘活该了。
“对了,熙儿也快到京城了吧,给西南那边传去的旨意也该快到了吧。”
“是的,都快了。”
殿内的气氛又凝重起来,皇帝接到自家女儿的传书时简直惊了,那丫头竟在庆凌府发现本该在西南的燕沐,而且那孩子居然还因为受伤导致忘了自己是谁,最叫他吃惊的是,那孩子居然跟在顾昭身边,不久前他还传召顾昭进京见了他,想来那时燕沐就在他身边,谁料他们就这么错过了。
皇帝十分愤怒,与西南那边的事相比较,永宁侯府中的一切对皇帝来说就是个笑话,调剂心情的一个乐子,燕沐在他眼皮子底下受伤失踪不说,而且燕肖那家伙还敢将手伸进他的军队里,他想干什么?西南那边的兵权已经满足不了他们那一支了吗?
看皇帝心情又不好,在殿内侍候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越发小心了。
近身太监盼望着公主快点回来,也唯有公主才能哄好陛下的心情。
永宁侯府中,得到虞温韶传回来的话,夏姨娘不得不前去求见夫人。
夏姨娘过来,侯夫人当然第一时间让她进来了,虽然早年的事情不再提起,但侯夫人对知情识趣的夏姨娘一向宽厚,连平常的请安都不必的,姨娘那边用的东西也是相当好的,便是姨娘的孩子,也是由姨娘亲自教养的。
侯夫人正要关切地问上几句,就见夏姨娘悲悲切切,跪下来便求夫人帮忙,二少爷不见了。
侯夫人当即惊得从位置上坐起来,连忙将夏姨娘扶起来,让她说清楚什么叫不见了,一边又叫人去请侯爷过来,事涉府中二少爷,她一个夫人也不敢独断专行。
夏姨娘正在给侯夫人解释她前些日子因为身子不好,怕过了病气给二少爷,又因为二少爷不听话故意想要冷他几日,谁料今日身体好了一些,亲自去看望二少爷的时候,才发现他人不见了,去了学堂也才知道,好些日子没过去了。
侯爷听下人来报说夫人有请,没有多耽搁便过来了,发现夫人和姨娘均在此处,他还奇怪叫他过来什么事,等夫人向他说明,侯爷也愣住了,想了会儿依旧发现对这个儿子印象模煳得很,记得最清晰的便是这儿子在他面前永远低着脑袋,训了几回也不中用,叫他越发不想见这不争气的儿子。
“不见了?怎不快叫人去找?”
“我已经吩咐下去了,在京里四处找找,只不过听说已不见了有好些日子了,也怪我管教下人不力,夏姨娘身子不好顾不上也就罢了,可那些下人竟也一个没发觉,我已经叫人去审问了。”
永宁侯听得没好气地瞪了眼夏姨娘,这是她的亲生孩子,看看她怎么教孩子的,出去也不知道跟府里说一声吗?
侯爷还知道这事怪不得夫人,毕竟这个庶子让姨娘亲自教养他也是同意了的,在他看来是夫人给姨娘的恩典,可看看她是怎么教的?
夏姨娘用帕子捂住眼睛只知道哭泣,对她来说,虽然事出意外,有点脱离掌控,但最好叫那小子死在外面才好,同时也在反省自己,这几年也许日子过得太顺遂了,让她有些松懈了,放在过去绝没可能这般大意的。
永宁侯亲自下令,将满府的人都撒出去寻找府中的二少爷,就这般也没想请动官府的人,这个脸他丢不起,而且决定等人找回来,非得将他的腿打断不可,没给侯府争脸面不说,还给府里添这么大麻烦。
虞温韶也匆匆赶回来一趟,用的正是他想好的借口,在侯爷和夫人看来,这个儿子也是孝顺贴心的,一见人不见了就赶紧出去寻找,相比之下次子就越发不中用了。
永宁侯府这满京城找人的动作并不能隐瞒住京里的权贵,大家都好奇得紧,这永宁侯府这么大动静干什么呢?因而永宁侯就算不想让外人知道,可该知道的还是知道了,原来是永宁侯府的二公子不见了,如今正满京城的寻找呢。
“哈哈,不知是宿在哪个花楼里忘了时间吧,哪家都会出几个不争气的。”有些人就听个乐子,如今这京城权贵,哪家还不出个纨绔子弟?没事,正常。
“永宁侯府的二公子?倒是经常听说永宁侯府的世子,这二公子倒很少听见,那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听说是个愚钝不可教化的,早年气走一个夫子,如今也不大听说什么了,有世子在前面,谁还会提及这愚钝的二公子啊。”
可也有人有不同意见:“嗤,从没见永宁侯世子将他弟弟带出来,可见这兄弟关系……啧啧,我看这二公子在府里境况也不怎样吧。”
“别人家不争气的子弟经常闹出些事情来呢,可这永宁侯府的二公子,压根就没什么声音出来,还有人知道这二公子长了副什么模样吗?”
这么一提,大家发现对这侯府二公子真没什么印象,除了最早听说这二公子是棵朽木外,再没听说什么了,就是朽木之类的话,想来也是从侯府里传出来的吧,大家也没真没见过本人怎么个愚钝的。
这不难让大家往深了去想,这侯府不会是当家主母故意糟贱庶子吧,生怕庶子抢了嫡子的风光,没想到永宁侯夫人表面是个好的,背地里原来也是这般见不得庶子好的。
显然搜寻了整日也毫无结果,反而在搜寻过程中发现了一些问题,比如侯爷和侯夫人亲自去二少爷房中查看,才发现这二少爷真正过的是什么日子,侯夫人看得差点当场晕过去,明明她给这庶子的份例一点不低,可传出府去的话,人人都会说是她这主母苛待庶子了。
就连侍候的下人,如今连两个不干正事的婆子在内,统共就三个,其他下人去哪儿了?当初侯夫人可是给这庶子配足了人手的。
就连侯爷脸色也铁青,苛待自己儿子,这话传出去并不好听。
当夜侯府里传出侯爷大发雷霆的怒声,叫关注永宁侯府的人家也知道了,那府上的二少爷还没找到啊。
第二日永宁侯依旧要一大早去上朝,还有不少人借着关切的名义打听了番,永宁侯是个要脸的,表情越发僵硬。
坐在上面的皇帝见了,看永宁侯这么倒霉,心情才好转些,嗯,顾子爵干了件好事,尤其是顾子爵又救了燕沐,在他这里又立了一功,这事明面上不好赏赐顾昭,得另想一个办法才是。
勇毅伯心里却憋着坏,一等皇帝宣布退朝,他就迫不及待地凑到永宁侯身边,拍拍他的肩说:“我也听说了你府上的事,永宁侯,节哀啊。”
永宁侯气得脸上的肉都在颤动,什么叫节哀?这是咒他的儿子死了?要真是死了倒好了,“劳勇毅伯操心了,那孩子玩劣,想来过不了几日身上银子花光了,就会自己主动回来了。”
这是死鸭子嘴硬,不肯丢人现眼啊,可越是如此越发叫勇毅伯瞧不上,勇毅伯再度拍拍他的肩哈哈一笑,然后大步朝前走去,身后的永宁侯脸皮再抽了抽,一早上积攒的怒气,让他越发要将这逆子的腿打断了,宁可永远关在府中也不得放他出去丢人。
这时他心里哪里还剩昨日因为发现次子真实生活情况的愧疚。
靖安伯也走过永宁侯身边,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大步追上前面的亲家。
一连数日,永宁侯都无法在京城将虞璐这人找出来,叫京中权贵也看得惊讶,心想永宁侯府的这位二公子不会被人害了吧。
永宁侯则后悔之前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以至外面传出不少消息,要早知如此,他就该封锁消息,暗中悄悄找人,实在找不到,干脆让这逆子慢慢病逝,可现在再说出这样的话,这京城有谁相信?指不定还怎么笑话府上呢。
到了这个地步,永宁侯迫不得已要报官,并在京城张贴出悬赏,谁提供侯府二公子的下落,赏银千两,这就使得原本只有权贵知道的消息,现在连城中百姓也津津乐道起来,大家都好奇永宁侯府的二公子到底是位什么样的人物,到底是自己离开的,还是被歹人弄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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