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戴罪（2/2）

齐少宣的双脚刚刚踏入帅营，王舒就已经起身相迎了。

“草民参见督帅。”齐少宣对王舒见礼道。

“哎呀呀，少宣啊，你辛苦了。”王舒笑容可掬道:“来投军的弟兄们是否都安置妥当了啊？”

“已经安置妥当了。”齐少宣道:“谢督帅关怀。”

“这都是应该的嘛，你们救了本王的命，本王理应善待于你们。”王舒长叹一口气，蹙眉道:“唉，只不过，现在本王自身难保，怕是很快就要被朝廷问罪查办了，到时候就很难照拂到弟兄们了。”

齐少宣蹙眉凝思，少顷后，对王舒道:“依草民看，败军肯定会被皇上问罪，但查办却不会，更大的可能是戴罪。”

“戴罪？”王舒神情一喜，然后豁然开朗道:“你是说朝廷会令本王继续领督帅之职，行戴罪立功之责？”

齐少宣却不置可否道:“朝廷的旨意草民不敢妄加揣测。但胜败本就乃兵家常事，若因一次败仗便要查办主将，朝中怕是无人再敢领兵了。”

闻听此言，王舒紧锁的眉头当即就舒展开了，细想之下，大新朝的确从来没有因为败战而查办诛杀领兵督帅的先例，更何况他还是皇室宗亲，明春风和莫塔力即便再得王建的宠信，王建应该也不会因此而迁怒于他这个血亲兄弟吧？

想及此，王舒马上如释重负，对齐少宣也愈发和颜悦色了，“此次败战，其实本王也并非全无收获，虽损失多员大将，却又得了一个良才。少宣那，你以后就在本王的帐下听命吧。”

齐少宣没有犹豫，当场以军中之礼跪拜王舒道:“草民谨遵将令。”

见齐少宣如此上道儿，王舒大喜，当即下令道：“本王现在就封你为中军营三营营率，所领者就是救下本王的那数百弟兄。少宣你可愿接受啊？”

齐少宣再次朗声伏拜王舒道：“属下，愿领命。”

中军营中，刚刚饱餐了一顿的代莉斯，总算等到了姗姗而来的齐少宣，“哎，齐少宣，刚刚传令的人来过了，说你现在已经是绥靖军的营率了，这是真的吗？”

齐少宣点了点头，说道：“是真的。”

“哎呀，你早这样该多好？”代莉斯四下张望着，习惯性地翻了翻白眼，补充道:“虽说这地儿也没有多好吧，但可比被山贼虐待要强多了。”

“齐兄弟。”

“齐公子！”

这时，邢飞和长孙烟也从营帐中迎了出来。

“不对，不能再叫齐兄弟了。”邢飞笑容满面地冲齐少宣抱拳道:“以后得叫您营率大人了。”

一身男装、扮做男子的长孙烟也开心对齐少宣抱拳道：“齐公子，恭喜你。”

齐少宣虽对二人客气地抱拳回礼，但眼中却无半分的喜悦，不停在他脑海中翻涌着的仍旧是战场之上那一具具无名的尸首和被鲜血染红的漫天遍野。

凉城城郊的一处鲜有人至的林地深处，一身麻衣重孝的董彦静静地跪在一座新砌的坟墓前，坟墓中合葬着的是他的母亲和他的父亲董辉。与一般人的祭品不同，董彦带给父母的祭品是两颗血淋淋的人头——明春风和莫塔力的人头。

“父亲，儿子已经帮您报了一半的仇了。您若泉下有知，一定要保佑儿子将那鲁城王王舒也成功斩杀，以慰您的在天之灵。”深陷于仇恨旋涡中的董彦，心境似铁如冰，再没了属于少年人的灵动天性。

“少爷，”董平悄无声息地走到了董彦的身后，对其躬身道:“鲁城王已经回营了。”

董彦的眼中寒光一闪，两手紧握道:“他还没有死？太好了。”

说完，董彦打开摆在坟墓前的酒瓶，将烈酒尽数倒在了明春风和莫塔力的两颗人头之上，而后他点燃了火折子，随着一道弧光闪过，两颗人头瞬间被火焰吞噬，灼热的焰光照耀着董彦的脸孔，狰狞且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