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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1章 听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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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故事要从咱村最西头那间土坯房说起。

房子是李在田的。村里人都知道,李在田年轻时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木匠,打得出最结实的木犁、最精巧的妆匣。他要是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可这人啊,甭管多能干,也逃不过岁数这道坎。这不,李在田今年八十有三,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已经快三个月了。

照顾他的是他孙子田生。爹娘早些年走南闯北,一去没回来,留下田生和李在田相依为命。田生这孩子实诚,端屎端尿,擦身翻身,从没一句怨言。

这天傍晚,天刚擦黑,村头许寡妇挎着一篮子鸡蛋来了。许寡妇五十出头,能说会道,村里红白喜事都有她的影子。

“田生啊,爷爷今儿个咋样了?”许寡妇放下篮子,压低嗓门问。

田生搓着粗糙的手,摇摇头:“还是那样,迷糊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少。晌午喂了半碗米汤,都顺着嘴角流出来了。”

许寡妇叹了口气,凑近些,神神秘秘地说:“孩子,你可得留心着。我瞅你爷爷这光景,怕是……就在这几天了。到了那关口,有件事,你千万得记住。”

“啥事?”田生心里一紧。

许寡妇左右看看,声音压得更低,像怕惊扰了屋里的沉寂:“咱老辈儿传下来的规矩——老人临走前,嘴里会动,可不出声,这叫‘听翁’。那是阴间的差役在给他念名册、交代后事呢!那时候,旁人可千万不能凑近了去听,更别把耳朵贴上去。万一……万一听见里头念了你的名字,那可是催命符,阎王爷的小本本上,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田生听得后背发凉,嘴上却说:“婶子,这……这都是老迷信吧?”

“呸呸呸!童言无忌!”许寡妇连忙啐了几口,“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老辈人传下来的话,总有它的道理。你爷爷最疼你,可别在这节骨眼上犯了忌讳。记住啊,到时候,躲远点,该干啥干啥,别好奇!”

田生点了点头,心里却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送走了许寡妇,他回到爷爷床前。油灯如豆,昏黄的光映着爷爷干瘪的脸,出气多,进气少,喉咙里像拉风箱一样,呼哧呼哧的。

半夜,田生被一阵奇怪的动静惊醒。不是咳嗽,也不是呻吟,而是极其细微的“吧嗒、吧嗒”声,像是嘴唇在轻轻开合。他一个激灵坐起来,凑到爷爷枕边。果然,爷爷的眼睛紧闭着,但干裂的嘴唇却在微弱地、持续地颤动,确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听翁!许寡妇的话猛地撞进田生脑子里。他吓得往后一缩,心脏怦怦直跳。黑暗里,爷爷那张动的嘴唇仿佛有一种诡异的魔力。他想起爷爷的好——小时候骑在爷爷脖子上看庙会,手把手教他认刨子、墨斗,寒冬腊月把唯一的厚棉袄裹在他身上……爷爷就要走了,最后时刻,他在“听”什么?阴差真的在跟他说话吗?

恐惧和好奇像两条虫子,啃咬着田生的心。他既怕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又莫名想知道爷爷最后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他僵在原地,耳朵却不由自主地竖起来。屋里静得可怕,除了爷爷粗重的呼吸和那细微的嘴唇颤动声,就只有他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

咣当!

外间忽然传来一声响,像是瓦罐被碰倒了。田生吓得魂飞魄散,以为是阴差来了,腿一软差点坐地上。定睛一看,原来是家里那只老黄猫碰倒了墙角的空盐罐子。他长出一口气,再看向爷爷时,却发现那嘴唇的颤动停止了,爷爷又恢复了之前昏睡的模样。

这一夜,田生再没合眼。

第二天,爷爷居然醒了过来,眼神比前几天清明些,还能喝下小半碗粥。田生心里那根紧绷的弦松了松,也许爷爷还能拖些日子。许寡妇的话,也被他暂时抛到了脑后。

如此又过了三天。爷爷时好时坏,田生日夜守着,人也熬得脱了形。第四天夜里,狂风大作,吹得破窗棂哐哐作响,豆大的雨点砸下来。田生忙着用破布堵窗户的缝隙,忙活完回到里屋,只见爷爷猛地睁开了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房梁,嘴唇再次开始剧烈地颤动起来!

这次的动静比上次大得多,嘴唇翕张的速度很快,下巴都在微微抖动,可仍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来。爷爷的眼睛瞪得老大,里面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神情,像是急切,又像是恐惧,还有一丝……哀求?他的目光甚至艰难地转向了田生的方向。

田生浑身的血都凉了。他知道,这回恐怕是真的到时候了。许寡妇的警告在耳边轰鸣,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背紧紧抵住冰冷的土墙。

爷爷的嘴唇动得更急了,枯瘦的手甚至微微抬离了床板,似乎想抓住什么,又无力地落下。那无声的“诉说”在狂风暴雨的背景下,显得格外诡异和揪心。田生看着爷爷痛苦挣扎的模样,想起他往日对自己的种种疼爱,心里像刀割一样。

什么忌讳,什么阴差!这是我爷爷!他最后想说什么?他想告诉我什么?是放心不下我?还是有什么未了的心事?

一股热血冲上头顶,田生把许寡妇的话彻底抛到了九霄云外。他一个箭步冲到床前,俯下身,颤抖着将耳朵凑近了爷爷不断开合的嘴唇。

距离那么近,他甚至能感受到爷爷口中呼出的微弱、带着药味的气息。可是,除了那急促的“噗、噗”的气流声,他真的听不到任何有意义的字句。

就在田生极度失望,准备抬起头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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