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5章 玉玺蛀(1/2)
话说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在咱们这片土地上,王朝更迭就跟走马灯似的,你方唱罢我登场。今儿个要讲的,是大宴朝末年一个关于传国玉玺的怪事儿,这事儿邪乎得很,听着都让人后背发凉。
那会儿,天下是姓李的,史称“大晏王朝”。传到景宗皇帝手里时,这大晏朝已经立国一百五十多年了。一百多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足够让一个王朝从朝气蓬勃变得老态龙钟。景宗皇帝呢,算不上是个明君,也说不上是昏君,就是个守成的主儿。每天按部就班地上朝,批阅奏折,后宫里妃嫔不多,前朝里也没出过什么权倾朝野的大奸臣。一切都显得那么平淡,平淡得像一杯温吞水。
可问题就出在这“平淡”上。朝堂之上,君臣相安无事,可这底下,土地兼并得厉害,老百姓的日子越过越紧。边境上,几个小藩国也开始蠢蠢欲动,时不时就派兵过来骚扰一下。整个大晏王朝,就像一座外表看着还气派,里头木头却被白蚁蛀空了的华丽宅子,风一吹,就嘎吱作响。
而象征这王朝气运的,就是那方传国玉玺。
这玉玺,是用上好的和氏璧琢磨而成,温润通透,盘着一条五爪金龙,据说得之者得天下。自太祖皇帝得了它,便代代相传,安安稳稳地放在紫禁城奉先殿的宝匣里。平日里,除了重大典礼,谁也见不着。可就在景宗三年的那个秋天,怪事来了。
那天,负责看守奉先殿的老太监照例巡视,打开宝匣想给玉玺掸掸灰,这一掸,手就僵住了。他揉了揉老眼,凑近了看,只见那玉玺盘龙的龙眼位置,竟出现了一个针尖大小的黑点。老太监心里“咯噔”一下,以为是沾了什么脏东西,用丝绸软布小心翼翼地去擦,可那黑点纹丝不动。他再仔细一瞧,魂儿差点吓飞了——那不是污渍,那是个孔!一个比针尖还细的小孔,深不见底。
这还了得?传国玉玺乃是国之重器,天命所系,怎会凭空多出个孔?老太监屁滚尿流地报了上去。景宗皇帝听了,也是龙颜大怒,觉得是有人在诅咒他这个王朝。下令把所有接触过玉玺的太监、工匠都抓起来严刑拷打,可打来打去,谁也招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事儿,就这么成了悬案。
日子一天天过去,那玉玺上的小孔,谁也没再放在心上。可更大的邪乎事儿,还在后头。
自从玉玺出了孔,每到半夜子时,紫禁城里就会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婴儿的哭声。那哭声,初听时很远,像是从宫墙外飘进来的,可仔细一听,又像是在耳边,凄凄惨惨,悲悲切切,听得人心里发毛,汗毛倒竖。宫里的侍卫提着灯笼到处找,找遍了角角落落,连个鬼影都没有。可只要一到子时,那哭声准点响起,风雨无阻。
这下,整个皇宫都炸了锅了。宫女太监们私下里都说,是玉玺里的龙气散了,宫里闹不干净了。景宗皇帝也被这哭声搅得心神不宁,白天没精神,晚上做噩梦。他请了法师道士来做法,又是贴符又是念咒,可那婴儿的哭声,依旧每晚准时回荡在深宫的夜色里。
就在满朝文武束手无策,皇帝都快被逼疯的时候,一个人站了出来。这个人,就是太史令,魏衍。
魏衍这人,在朝里是个异类。他不像别的官员那样钻营权术,也不爱凑热闹。他一辈子就跟天上的星星、地上的古书、故纸堆里的文字打交道。他为人耿直,甚至有点书呆子气。他站出来,跟景宗皇帝说:“陛下,妖魔鬼怪之说,虚无缥缈。但万物皆有其理。这哭声与玉玺同时而起,其中必有关联。臣恳请陛下,让臣去查探一番那玉玺的蛀孔,或许能找到根源。”
景宗皇帝实在没辙了,死马当活马医,便准了。
当天晚上,魏衍沐浴更衣,带着两个小童,独自一人走进了奉先殿。殿里点着长明灯,光线昏暗,气氛肃穆。魏衍让小童在殿外等候,自己走到供奉玉玺的案前,打开了那个沉重的紫檀木宝匣。
玉玺静静地躺在里面,依旧温润,可那个黑点,在灯火下显得格外刺眼。魏衍屏住呼吸,从袖中取出一套小巧的工具,有细如牛毛的银针,有薄如蝉翼的刻刀。他凑到玉玺前,将眼睛凑近那个小孔,仔细观察。
就在这时,子时到了。
“哇……哇……”
那熟悉的婴儿哭声,再次响起。这一次,魏衍听得分明,那声音,就是从玉玺的蛀孔里发出来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怨气和说不出的诡异,仿佛有无数冤魂被禁锢在里面,挣扎着要出来。
魏衍虽然是个读书人,胆子却大。他非但没跑,反而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他心想,这孔里必有蹊跷。他拿起一根最细的银针,小心翼翼地探入蛀孔,想探探里面到底有多深。
银针刚一探入,就感觉到了一股阻力,像是碰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魏衍心中一动,用银针轻轻一挑。
只听“啵”的一声轻响,那哭声戛然而止。紧接着,一个米粒大小、通体金黄的东西,从蛀孔里被挤了出来,掉在案上,微微蠕动。
魏衍定睛一看,倒吸一口凉气。那竟是一只蚕!一只金光闪闪的蚕!
这金蚕刚一出来,仿佛重获新生,在案上翻滚了几下,身体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眨眼之间,就从米粒大小长到了拇指粗细。它全身金甲,头上的须子像两根晶莹的玉簪,一双黑豆似的眼睛闪着幽幽的光。
魏衍还没来得及反应,那金蚕突然抬起头,朝他吐了一口金色的丝。那丝又黏又韧,魏衍躲闪不及,袖子被黏住,动弹不得。金蚕趁机一跃,跳下案几,直奔殿里那一排排的史书书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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