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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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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子楼是临清最大的酒楼,眼下正值年关,生意好得厉害,五层全部坐满。

门口小二迎来送往无暇分身,潘春自己走了进去,在二楼走廊尽头,包厢外临时加的一张空桌前,坐了下来。

白浪先到,已取了碗筷替潘春摆好,“我来晚了,没有好位置,只剩此处了。”

“无妨。”潘春摆摆手,反正她也没有什么心情吃饭。

“姜文修怎么说?”

“姜文修跑了。”

“什么?!”白浪吃了一惊,“临清有新的漕务官了?”

潘春干笑一声,“有个屁,钞关的大门都锁了。”

白浪十分震惊,往年连大年三十都不敢关门的钞关,竟然锁门了,“你没看错?”

“我又不瞎。”潘春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那怎么办?”白浪微微有点慌。

“还能怎么办?”潘春又烦又恼,“咱们这批粮二月底前一定要送进京城,这闸要是再落一个月,漕粮不能按时入仓,咱们就得赔个倾家荡产!”

白浪垂了垂眼,不声不响拿过潘春面前的杯子,替她续了杯热茶。

潘春心里跟船一样堵,她接过水杯抿了一口,但嘴里实在没味,便把杯子放下,“实在不行就换车,转陆运。”

陆运周期长成本极高,意味着血本无归。不过至少能保证准时把粮送到,不得罪朝廷,起码命能保住。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谁都不愿转陆运。

气氛沉重,两人相顾无言,周遭各种声音渐入耳中,包括隔壁包厢内的说话声。

“听说陈总兵回临清了。”

“哪个陈总兵?”

“还能是哪个?自然是漕运总兵陈轩了。他不是老家在临清嘛,前几天他三叔公过世,我大伯去陈家祭奠时见过他。”

“姓陈的在临清?那这次落闸是不是他下的令?”

跑堂的把酒端到潘春面前,高声道:客官,您要的...潘春一把拽过酒壶,将人推了出去,示意别打扰她。

她把头朝墙边歪了歪,屏息凝神,继续听着包厢里的人说话。

“要说今年这闸落得甚是奇怪,南北堵了几千条漕船,连青安帮的漕运队都过不去,真不知道朝廷怎么想的。”

“是啊,九边不是正缺粮嘛?皇帝几道折子下来,正调各省的秋粮北上呢。你们说,咱们的小皇帝要是知道不是没有粮食,而是运不过去,还不得气死!”

“哈哈哈哈!”众人一阵大笑,杯盏交错声响起。

潘春转着眸子,把酒壶捏在手里。

“咱们大晟啊,谁不知皇帝就是个摆设?”屋里人继续道:“他再气也白瞎,漕河又不姓王。”

京城这位皇帝号明德,姓王,名承基。二十出头的年纪,已经做了十年皇帝。

但掌权的不是他,而是垂帘的太后,陈氏。

陈氏一族权倾朝野,比如这位漕运总兵陈轩,就是陈太后的远亲,在漕河只手遮天,俗称漕河小皇帝陈霸天。

“哎~我可听说了,这次落闸就是陈氏跟明德帝在斗法!小皇帝这两年想亲政,连着派了两个大官来漕河官场,结果一个死,一个疯,这第三个还没派下来,临清的闸就落了,漕船一堵百里,摆明了是给新总督一个下马威。”

“啧~怨不得姜文修躲了,这是两头都得罪不起,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啊!”

“是这个道理。哎对了,这第三位总督是谁啊?”

“梅子渊,就是那个明德帝的伴读,咱们大晟第一位连中三元的状元,颇有些能耐。”

“那也白瞎,前头死的那个还是太子太保呢,不也一样让人摁进了河里。”

潘春倏地把酒壶放下,冲白浪一挑眉,压低声音问道:“新来的总督已经上任了?”

“应该没有。”白浪摇头,“朝廷贴的告示上写着他下月才到任。”

现在还未进腊月,新官仍在京城,加上交接手续,大抵明年那个姓梅的才能正式掌管漕务。

潘春原本打算过完年再去给新官上贡,那时候陈轩也彻底卸任,两厢都不得罪,没想到梅陈之争提前了。

潘春一颗心瞬间悬起来,若真搅进朝廷派系争斗,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青安帮当炮灰。

她当即站起来,把桌上的长刀挂回腰间,“既然陈轩来了临清,咱们就去陈家看看。”

陈氏祠堂里不断有人进进出出,白色的绸布在烛光的映衬下有些发黄,堂下有个老妇人披麻戴孝,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哭着。

潘春趴在陈氏祠堂的对面的屋顶上,眯起眼盯着祠堂内明明灭灭的灯火。

白浪小声道:“新总督就要上任了,陈轩还能说了算吗。”

潘春翻了个白眼,“漕河三十年来大小事务都听陈轩的,皇帝弄了两个总督下来都废了,你说谁说了算?”

白浪抿了下唇,“确实。”

潘春深吸一口气,一边盯着院子,一边想着方才在酒楼听到的话,“咱不管他是陈梅之争还是王八乌龟斗法,总之咱们只要把粮食按时送进粮仓,挣了银子回家过年,皇帝是谁跟咱又有什么关系?!”

白浪嗯了一声,眼角余光瞥见东墙回廊进来一个人,正朝二人方向走来,“小心!”

潘春急忙一缩头,避开那个提着灯笼的护院,再探头时,发现那人手里拎着个食盒,写着“豹子楼”三个字。

正要拐进西厢,月门处迎上了来一个小丫鬟,嗓音清脆中带着几分嗔怪,“才送过来啊?总兵大人等不及,已经约了几位大人去豹子楼吃去了!”

潘春在心里暗骂一声娘,拉着白浪又折回了豹子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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