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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漕浪淘金(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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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库:商税项下,计——八千七百六十三贯!”

朱笔重重一点。

“支用:购粟米、麦、菽,计——五千四百二十贯!所购之粮,尽数存放尔等眼前仓廪!”

算珠再次爆响。

“支用:购御寒麻布、平价药材(如艾草)、盐,计——一千九百贯!已发放于孤寡病残!”

“支用:便民仓胥吏、仓丁、护卫薪俸、仓廪维护,计——一千贯!”

“结余:二百四十三贯!已入库封存,留待急用!”

杜衡停下拨珠的手,抬起头,目光如炬,扫过一张张因震撼而失神的脸庞:

“此八千余贯商税,首月便活汴州周边饥民、孤寡、病残——逾七千口!” 他声音陡然拔高,“七千口!诸位!这意味着什么?”他猛地一指下方排队的人群,“意味着七千个像王石头那样能养家的汉子,不会因饥饿而铤而走险!意味着七千个像赵李氏那样的孤寡老人,能在这世上多喘一口气!意味着七千个嗷嗷待哺的婴孩,能多喝一口救命的米汤!”

“活民七千,此为‘仁’!”

他稍作停顿,接着,他话锋一转:

“然,商道贵通,商贾重利。杜某深知,无利可图,仁亦难久!” 他再次拨动算珠,这一次节奏舒缓却充满力量,仿佛在叩击一扇通往财富的大门。

“诸位再看此数——” 朱笔在另一页账册上圈出一个数字,“汴州新城,自便民仓设立、运河初通,首月新增常驻及流动人口——三万一千二百口!”

“再看此数——” 又圈出一个更大的数字,“汴州草市、商铺、客栈、脚店、酒肆、勾栏…首月新增商户——三百七十六家!较上月暴增——三成有余!”

“再看此数——” 朱笔最终落在一个让所有商人呼吸都为之一窒的数字上,“汴州全城,首月商货交易总额——较上月增长——四成五!”

杜衡猛地将朱笔掷于案上,身体微微前倾,目光扫过李万金等人:

“商税百贯,活民千口!此千口之民,非但非尔等负担,反是尔等衣食父母!他们活下来,有了力气,有了盼头,便会劳作,便会消费!他们买布做衣,买米下锅,买酒解乏,买器皿装点生活…他们便是那暴增的三万客流!他们便是那新增的数百商户的客源!他们便是那交易总额暴涨近五成的——根本所在!”

“活民即是活商!便民仓散出去的是米粮,聚拢的是人心,更是滚滚而来的商机与财源!此乃——‘利’!”

“十税其三,看似取利三成,实则助尔等开辟利源,何止十成?!此乃以‘仁’养‘利’,‘利’反哺‘仁’之生生不息大道!”

“杜阁主!”一个站在李万金身后、经营南北杂货的吴姓商人忍不住开口,“阁主所言,如拨云见日!然…然商道多艰,天灾人祸在所难免。若遇大灾之年,河道受阻,商路断绝,我等本就艰难,若再按此税率缴纳,恐…恐力有不逮啊!此非推诿,实乃肺腑之忧!”这话立刻引起了不少商人的共鸣,纷纷点头。再好的道理,也要能度过现实的难关。

杜衡看着吴姓商人,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吴员外所虑,正是商道长久之根本!亦是朝廷推行仁政、涵养税源之要义!”

“故,今日邀诸君前来,观便民仓,解仁利之道是其一。”

“其二,便是要定下这商税征收的——‘活法’!”

“自今日起,汴州试行‘浮动税制’!”

“浮动税制?”众商人面面相觑。

“不错!”杜衡掷地有声,“何为‘浮’?随天时、随地利、随商情而变!何为‘动’?非一成不变,乃灵活调节,共担风险,同享太平!”

“细则有三:”

“其一,基准税制,仍为‘十税其三’!此乃运河畅通、国泰民安之基石!”

“其二,若遇水旱蝗瘟等不可抗之大灾,经玄武阁会同工部、户部勘验核定,受灾区域当年商税——普降三成!以纾商困!” 算珠又一声脆响,仿佛为商人减去一分重担。

“其三,灾年所减之税,非朝廷恩免,乃暂缓!待丰稔之年,商路重兴,获利丰厚之时,则需在当年应缴税额之外——补缴上年所减之三成!此乃‘丰年补缴’!” 最后几字,杜衡说得格外清晰有力。

“灾年减三成…丰年补缴…”李万金喃喃重复。这法子…妙啊!灾年减税,是实实在在的救命稻草;丰年补缴,虽然多拿出去一些,但丰年本身利润就厚,且补缴的只是灾年减免的部分,并非额外重税,完全在可承受范围内!更重要的是,这传递了一个无比清晰的信号:朝廷并非一味索取,而是愿与商人共担风雨,共享繁华!这是将他们真正绑在了国运这艘大船上!

“此法…此法大善!”吴姓商人激动得声音发颤,率先喊了出来。

“杜阁主思虑周全!共担风险,同享太平!我等心服口服!”

“浮动税制…妙!实在是妙!如此,灾年有活路,丰年有担当!这才是长久之计啊!”

“口说无凭,立约为证!”杜衡的声音带着一锤定音的威严,“此乃《汴州运河商税征管及浮动税制试行约》,简称《汴州税约》!其上已详细载明浮动税制之细则、各方权责、核定流程!请诸君过目!”

吏员们将誊抄的《汴州税约》分发给每一位豪商。商人们迫不及待地凑到一起,仔细阅读起来。条条款款,清晰严谨,尤其是关于灾情核定标准和补缴流程的部分,写得极其细致,堵死了任何可能钻营的漏洞,更彰显了朝廷推行的诚意。

“好!条款清晰,公平合理!我李万金,代表江淮丝绸行会,签了!”李万金第一个朗声表态,提笔便在属于自己行会的那份契约上,郑重签下名字,并掏出随身携带的私印,蘸满殷红的印泥,用力盖下!

“签!”

“我代表江南米业签!”

“我代表淮北盐商签!”

“签!”

一时间,豪商们争先恐后,提笔签名,用印落款。

几乎在铜印落定的同时,便民仓外,千金渡方向,骤然响起一阵悠长的号角声!

呜——呜——呜——

这是运河漕船大规模启航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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