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7章 一念观尽众生相 慈悲威严皆是我（1/2）

青莲摇曳，清辉定鼎，新世界的气运为之凝聚，外邪退避。

然而，悟空（青莲）的意志，并未因这暂时的安宁而松懈，反而沉浸入一种更深沉的境界——那是与世界彻底融合后，近乎全知的视角。

他的意念，不再需要刻意聚焦，便能自然而然地笼罩整个浩瀚世界。

无需耳，却能“听”到东海之滨渔村孩童追逐浪花的嬉笑，西漠古城中商队驼铃的悠扬，北境雪原上蛮族战士狩猎的呼嚎，南疆雨林里部落祭祀古老的吟唱。

无需目，却能“看”到深海底火山口喷发的瑰丽熔岩，地脉深处灵髓如星河般缓缓流淌，九天之上罡风层中孕育的雷精电蛇，乃至一株小草奋力钻出石缝的执着，一只工蚁搬运食物的勤勉。

更甚者，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那无形却无处不在的因果之网上，每时每刻都在增添着新的丝线。

一个善念，一次恶行，一场邂逅，一次离别……无数生灵的喜怒哀乐、爱恨情仇、梦想与绝望，都化作细微的涟漪，在这张巨网上扩散、交织、反馈。

他看到了。

看到了花果山上，那只沉静的小猴（唐僧转世）已成长为猴群中备受尊敬的长者，它不再执着于感应灵气，而是将更多精力用于教导年幼的猴子知识，调解纷争，眼神温润，带着看透世情的豁达与依旧不变的慈悲。

其真灵深处，那佛性的光辉愈发纯粹。

看到了万里之外，一处人族国度正爆发内战，兄弟阋墙，权欲熏心，战火燎原，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哭喊震天。那因果线上缠绕着浓重的血色与贪婪的黑气。

看到了某个偏僻山谷，一个被部落抛弃的残疾少年，在饥饿与寒冷中濒死，却依旧死死护着怀中一只同样瘦弱的幼兽，眼中是对生命最后的不舍与一丝未泯的良善。

看到了极西之地，一位苦修士于万丈悬崖边迎风而立，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捕捉到一丝天地道韵，欣喜若狂，道心为之雀跃升华。

众生之相，悲欢离合，善恶交织，纤毫毕现地呈现在他的“眼前”。

这是一种极其奇妙的体验。

他仿佛化身亿万分，同时经历着世间一切的幸福与苦难，高尚与卑劣，创造与毁灭。

初时，那海量的信息与极致的情感冲击，几乎要让他的意志迷失在这无尽的“他者”之中，有一种被同化、被稀释的危险。

这便是与天地合一后，最大的考验之一——神性的侵蚀。

天道无情，以万物为刍狗。若他彻底沉溺于这全知的视角，很容易便会滑向那冰冷的、视众生为数据、为棋子的“至高”状态。

那是旧天道鸿钧的路，非他悟空之道。

然而，就在那冰冷的“神性”即将淹没他最后的“自我”时——

花果山那小猴（唐僧）教导幼猴时眼中流露的耐心与关怀，如同一缕暖风。

那残疾少年濒死前护住幼兽的微弱善念，如同一星火种。

那苦修士悟道时的纯粹喜悦，如同一滴清泉。

这些源自生灵本心的、细微却真实的“美好”与“情感”，与他灵魂深处那块顽石带来的桀骜、那份大闹天宫的恣意、那些与师父师弟相伴的记忆、那不惜自身也要守护此界的决绝……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他的“人性”（或曰猴性），他那丰富的、充满烟火气的“自我”，如同最坚韧的锚，牢牢定住了这即将飘向绝对“客观”与“冷漠”的意志！

不！

我非无情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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