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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人面不知何处去 (3744字) (2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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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莳的眉心一皱,这小小静安王府的大门一下子就似在地上加了钉扳,教人踟蹰不前。这个想法一经冒出,玄莳心中就更加不是滋味,他堂堂一个大胤的皇帝难道还怕进一道门吗?那有是可笑之至。思及此。他冷哼一声,就率先朝着王府大门走去。

跟在身后的人也不明白方才皇上还好好的,这么一转眼功夫又生起气来了,到底是谁惹他了?

大家面面相觑,都得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唯一确定的是,反正惹皇上的不是自己,就赶紧安心的跟了上去。

拿出宫里的腰牌,打着皇上亲信的旗号,一行人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进了静安王府。玄昕听到下人禀报说是宫里来人的时候,心下一跳,还以为是宫中发生了什么事,连忙出来。一进大厅,看到那个熟悉的,不再是明黄色的身影,心就跳得更快,一句皇上险些喊了出来。

玄昕挥退了进来侍候倒茶的侍女,走的时候让她顺便把门带上。大厅里一下子安静了不少,只余下玄莳带来的几个侍从站在他身后,而他正在和玄昕大眼瞪小眼。

玄昕有些气急道:“皇上几时学会了这般鲁莽,就这么冒冒然地出来,难道你不知道外面危险吗?还有你私自出宫,若是被太后知道了,免不了又得让她多担一份心。”他的语气完全是长辈教训晚辈的语气,既然现在不在皇宫之中,玄莳也不是皇上,他自然是教训的心安理得。

小路子站在玄莳的身后,听着一向风度翩翩的静安王爷板着脸教训着皇上,实在是有些忍俊不禁,可是碍于皇上在场,之后憋着笑,硬是装出面无表情的样子,其实心里快要笑到内伤了。

玄莳尴尬的咳了一声,暗示玄昕要适可而止,眼角余光忽然瞄到他身后竟然难得空无一人,正好用作话题转移,“平日里仲景对皇叔是寸步不离,怎么今日人忽然就不见了?”

玄昕眼皮一动,脸上的表情有几分的阴郁,随后不以为然能地说道:“没什么,只不过是被我派去办事而已。我代仲景多谢皇上的问候。”

真的是这样吗?玄莳可不会轻易就上当了,琥珀色的眼眸光华幽幽,嘴角似笑非笑,分明是不相信玄昕说的一番话。他可没有错过皇叔脸上的那一抹忽闪而过的不自在。

玄莳的性格和他是如出一辙,一样的恶劣,既然抓到了把柄,就不肯轻易放过,看着玄昕在自己的目光中尴尬的别过眼的神色,他的心情一扫方才进府的不快,一转眼就开始变得明朗起来了。

宫里那位拿他当儿子,教训的理所当然,他斗不过,所以他认了,惹不起还能躲不起吗?!至于眼前这位可是他的晚辈,比他尊贵的晚辈,但是他一离了皇宫,也就只是他晚辈了,收拾起来也名正言顺。玄昕眼睛一瞪,一贯温和的俊颜板了起来,沉着声音道:“皇上,你私自出宫已经是大大的不该了,留恋宫外不知归更是错,你还是早些回宫吧。否则若是太后出动了御林军来寻,你就颜面尽失了。”

这是威胁,绝对是威胁。不过玄莳会乖乖就范吗?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皇叔的王府又岂会是不安全的,朕相信若是母后知道朕在这里,也是会很安心的。”旋即话锋一转,“对了,前几日玉姑娘一离宫,母后就想念的紧,说是将她送回去的太早。不知现在玉姑娘如何了?大家也不是陌生人,不妨请出来一叙。”

玄昕脸色一僵,不知玄莳为何会提起玉明若,最后还是如实答道:“她现在不在王府。”

“人不在也好。”听着玄昕语调的沉重,他自然是不会傻到以为玉明若只是出门去上香之类的,而是真的离开了王府,并且短期之内是不会回来的。玄莳收起脸上的调侃,颇为认真地道:“没想到,皇叔对玉姑娘考虑的竟是如此周到。玉姑娘也算是没有错付终身啊。”

“这是我对她的责任。”

“那倒是,母后的懿旨早已拟好,只是如今这个时候不宜,所以特意留中不发。不过玉姑娘早晚都是皇叔的人。”对话进行到这里就越来越尴尬了。哪里有做侄子的,关心起叔叔的女人来。他越来越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一提起这种事,心情就格外的不佳,阴阴郁郁的,有些答案呼之欲出,但是不能出。玄莳硬是将心头的不快压下。

“时间也不早了,朕再不回去,母后就真要担心了。朕还是现行一步吧。”

“恭送皇上。”

玄莳起身要出门,玄昕也跟了过去。

玄莳回过头,阻拦住,道:“皇叔也别客气了。此次朕出来是微服私访,不宜弄出动静来。所以你还是不用送了。”

既然玄莳这么说了,而且说得有几分道理,他也不勉强,任着他在管家的引领下出了门,心里不禁寻思着皇上今日微服私访到底有何用意,难道真的只是出来逛一圈这么简单吗?还有他口中提到阿若的时候的那种语气,听进耳中就觉得怪怪的。

玄昕默然。还是不要再想这些事了,现在当务之急是处理好眼前的事,战事随时都会一触即发,他要早做准备才行。

四十一 黑云压城城欲摧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江南忆,最忆是杭州。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何日更重游?江南忆,其次忆吴宫。吴酒一杯春竹叶,吴娃双舞醉芙蓉。早晚复相逢。”

丝竹声声,幽幽的从窗口传出,京城第一妓馆的头牌花魁薛茜娆真动情的弹唱着,且高且低,唱到动情处,臻首偏转,眼角余光递到眼前斜倚在榻上的那个人,眉目传情,眼角眉梢都似情,只是这情意是两情脉脉呢,还是一寸相思付水流。

萧清晏懒懒的眯着眼,斜倚在美人的玉塌上,似是一只慵懒的猫,听着薛茜娆吴侬的软语,他浅浅的抿了一口酒,仿佛是觉察到了薛茜娆投来的目光,忽然将眼睛睁开,眼皮子一掀,一室的烛光落在他的眸中,星光灿烂如华。“今日你兴致倒是好,三句不离江南,难道是想念江南了吗?”

“难道公子不想吗?”薛茜娆拨弄琴弦的手一顿,如花的美丽容颜因为嘴角一笑越发得动人三分,眉眼一垂,黯然的滑落下来,低低呢喃道:“江南啊,没想到离开江南已经这么多年了,江南的烟雨啊,亭台楼阁,我都快忘了这些长什么样子了。公子,你还记得吗?”

萧清晏走过来,站在她身边,轻轻的将她拥入怀中,温柔的轻拍着她,眼神惆怅,天涯的浪子啊,也是有家的,“怎么会忘了呢,我到现在还记得三湖桥那边最好吃的蒸笼师父,他做的糕点可是真好吃啊,还有醉仙楼的女儿红,酒香四溢,这些年都没有喝到过,这么会不想呢?”

薛茜娆柔柔的倚在他怀中,顺从的似依着乔木的菟丝,听着萧清晏口中如同孩子般的话语,抿着唇,低低的笑了,“过了这么多年,公子还是没有变,还是茜娆当初第一眼看见的公子。”思及当年,她的眉眼更显黯然,“现在回过头来想想,原来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而我也已经是老了。”

将军迟暮,红颜易老,都是逃不过的。

“茜娆,这些年委屈你了,教你抛下一切,跟着我来到这里,最后还是我耽误了你。”萧清晏这话说得也是动了情的,游戏花丛,跟在他身边最久的还是薛茜娆,不离不弃,最得他的信任。

“不耽误,茜娆跟着公子,从来都是无怨无悔的,我的一条命都是公子给我的,眼前的一切,金玉在外的薛茜娆都是公子造就。没有你,我早已不知葬在何处了。”薛茜娆从萧清晏怀中擡起头,深情地看着他,眼中的真心真意第一次坦然地,毫无保留地在他眼前表现出来,“所以,你无须对我歉疚。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怀中一空,萧清晏也不介意的,看着她的目光中三分怜惜,四分温柔,“茜娆,等事情过去了,跟着我回江南去吧。”

半垂的妙目,陡然间听到这句话,惊得擡起头来,看着萧清晏的目光又惊又喜,惊得是他竟然肯回去了,喜得是他竟愿意带自己回去,这个承诺她等了多少年,终于给她盼到了。

薛茜娆的眼眶酸酸的,心里甜甜的,美目盼兮的花魁娘子也有喜极而泣的时候,“公子不是在骗茜娆吗?你当真要愿意回江南了?”

声音颤巍巍的,似清晨缀在花瓣上的朝露,在风中摇摇欲坠。即便是骗她的也好,只要有这么一瞬间就够了。

薛茜娆爱着萧清晏,爱着静悄悄的,这就是京城第一花魁娘子的心事,千金懒回顾,珠玉随手抛,却是这么谦卑的爱慕着一个被自己敬仰的男子,不求回报,无欲无求的为着这个男子,以这一副皮囊为器,周旋于众多的男子身边,带着美艳的笑容将他们的秘密一个个套出来,哪怕是就这么过一生,她也是甘愿的。

谁叫他是她的心,是她上辈子欠下的债,今生注定是逃不开他的羁伴。“落叶归根,江南毕竟是我的家啊,我总有一天还是要回去的。”萧清晏何尝是看不出她的心意,一切尽在不在言中,“我何时又骗过你,既然许了你承诺,我定然是会做到的。”

是啊,他萧清晏风流不羁,却是最重诚信,否则也不会搅进这皇室斗争,越陷越深,其中的惊险只有当事人明白。

“谢公子。”腹中纵有千言万语,薛茜娆从口中吐出的就只是这三个字。

“有什么好谢的,既然是我带你来的,要离开了,自然是要带着你的。”萧清晏走到窗边,看着难得安静的撷香居,眉头皱了皱,“茜娆,这几日,你和三娘说一声,不要再开张做生意了,现在事势越来越紧张了,你们就好好在这里带着,只要你们不出来,就不会有事了。”

“茜娆明白了。”薛茜娆点了一下头,伴着萧清晏倚在窗边,看着窗下景象,难得空无人烟的街道,难得静寂的小巷,擡起头,一双美目好奇地看着身边的男子,“公子,你说,现在的情势已经如何了?”

萧清晏顺势将他拥入自己的怀中,听着她好奇一问,笑了笑,胸中早已了然,“云王半生戎马,行军打仗是一等一拿手的,依着我对他的了解,他定然是从城门攻入了,一招直捣黄龙,将城门口先行拿下,到时候再无后顾之忧。按着时辰看到,他们现在应该是攻的差不多了。”

“那样岂不是危险了吗?”薛茜娆皱眉,对这个消息不甚满意。书香门第

“所谓成也萧何败萧何,云王确实是惯于行军打仗,行的是大开大阖之事,但是现在是逼宫,而不是夺城,他这样做,对他不仅半分好处没有,还会失了民心。”萧清晏朗朗的笑着,豪阔又狂放,“你当皇上那日为何会平白无故的去送沈锦陵出京。分明是在笼络人心,这心既包括他出征的人马,也包括这京城的百姓。他是想要这全京城,乃至全天下的人知道,这大胤现在的皇帝是他玄莳,也只有他,而其他人在他面前只能是臣服。如今云王在沈锦陵出京征战杀故的时候,竟然趁虚而入,带着人马气势汹汹而来,在百姓眼中定然已成了乱成贼心,民心焉会有?”

她还是有些不明白,既然明摆着会失去民心,为何还要再行这等祸乱之事。“那云王也不是傻瓜,怎么会看不出这其中的关节。我虽不懂朝堂政事,但是也明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等失了民心之事,他又怎么会挺而走险。”

萧清晏拂着她柔顺的发丝,下巴轻轻的抵在她的头顶上,闻着窜入鼻尖的香气,半是沉醉半是清醒地说道:“不过是两害相权取其轻罢了。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云王又怎么会不明白民心的道理,只是眼前的情势已经由不得他说不了,只要他放弃,那么他所有的机会就没了。与失去民心相比,那个打击对他而言更加严重。所以,他只能这么做了。”

含着笑,薛茜娆擡起头,狡黠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少女的颜色,巧笑情兮的调笑着,“那公子现在又是如何的处境?既然云王那边已然开始了行动,怎么公子现在还会待在这里陪着我一个小女子说闲话呢?云王怕是在急着找你吧。”

“他现在可没功夫找我,别看他现在重用我,但是那老头子心多疑着呢,是不会放心将这么大的事交到我手中的。所以此时此刻,我对于他的作用已经没了,又何须待在他身边。”萧清晏轻轻的刮了一下她的鼻梁,配合着她难得的俏皮,“既然都没有我的事了,我何苦待在那个憋死人的府中,还不如现在软玉温香抱满怀来得舒心惬意。”

“那公子再猜猜,一旦云王的人马攻进城中,他又会有何种的行事呢?”

“呵呵呵,你是在考校我吗?”萧清晏轻笑出声,“云王是军人,自然是真刀真枪的来,咱们只要在这里看着就好了。”

“好,茜娆陪着你在这里看着。”陪你看到愿意离开这个地方为止。不管有多久她都是愿意等的,心里有这么一个念想,已然是满足了。

至于这京城的形势,于她一个女子而言,根本是无碍的。

可是于她无碍,与某人却是大大的有关。

现如今,整个京城都闹翻了锅,不过是几日的平静,没想到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动静。一定是忠君爱国的云王竟然反了,城门口轰轰作响,刀剑兵戈动辄,突来其来的在天子脚下投下了一枚炸弹,一时间人心惶惶,都是闭门不敢出,惴惴不安之余,又在忖度着这一次逼宫会胜利吗?他们前几日才见到了那个小皇帝,看着也不坏,难道京城又要变天了?

他们一介平民,自然是管不了那么多的事,踏踏实实的过着自己的日子才是紧要的,至于那些冲锋陷阵的就让那些争权的人好了。不过有些事还是要计量的,比如说,这一次若是皇帝保住了龙椅,于他们也不会有什么事;但是若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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