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珍珠鱼目刺锦心(1/2)
玉清、怀红被吓惊到了,呆若木鸡,连乔柔也错愕,她与槿蕊只是文斗,斗心眼,斗口齿,斗文采,而欧阳锦胆敢公然使武力,让槿蕊血溅当场,果然是武夫之女有勇无谋,得意之余又生一丝黯然,见槿蕊倒于血泊中,不免心生兔死狐悲之感,今日是她,明日会不会就是她。
收拾好东西的抹翠提着包袱进来了,除去玉清交待的,她还私下塞了些自己的悌已,聊表寸心,她对槿蕊心怀歉疚之情,没想刚踏进院就见槿蕊横卧地上,额头贴地处淌出一滩淋淋的鲜血,触目惊心,玉清、怀红、乔柔、欧阳锦、银月只站定不动。
抹翠慌神丢开手中包袱,赶忙跑进屋来,半抱半扶起槿蕊,只见槿蕊双目紧闭,面色煞白,眼前的死败与从前的灵利是如此的对比鲜明,伤伤还冒着血,一手用帕子捂住,一边陷她人中,“怀红,你还傻愣什么,快去请郎中啊,流了这么多血,只怕伤得不轻。”
怀红这才回过神,哦了声就往外跑,饶是如此情景,银月仍是不依不挠,拦下怀红,逼视抹翠,“不过一点小伤,破了点皮,用得请郎中吗?”
说话间,槿蕊悠悠转醒,直觉脑子晕眩发沉,两眼冒星,额头是突突的吃痛,可她顾不上伤痛,心心念念的还是喻梅勤的续身银,对着抹翠的耳根,虚弱的央求道:“好抹翠,你先帮我把银子捡过来,去捡……”
银月讥笑:“这不醒了吗?开口闭口就是银子,想银子想疯了吧。”
欧阳锦哼鼻:“不过跌个跤,你装可怜样给谁看。”
抹翠鼻子发酸,可是当着欧阳锦的面,哪里敢哭,待要伸手,泪目盈盈的怀红先她一步,俯身拾起来,“喻小姐,怀红帮你捡。”其中一锭还沾着鲜血,用帕拭净再交给她,槿蕊慢慢的把四粒银子揣进怀里,冷眼环顾四周,咄咄逼人的欧阳锦、飞扬跋扈的银月,她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怒急攻心,喉间猩甜狂涌。
想着云娘还等着她,忽然升起一股气,强咽下嘴里翻涌的血沫,扯下内裙的下摆,把伤处绑住止血,然后腾身站起,动作利索,完全不像受伤之人,神情攸变,忽闪着浓密的长睫对欧阳锦从上到下瞟了一遍,满目宛惜同情之色,频频摇首啧啧叹道:“你还真是粗鲁刁蛮的辣性子,只因我错叫你相公的名讳,就成了十恶不赦的妖精狐媚之流,就要对我下毒手,原来传闻不差啊。”欲说欲止,高高挑起尾音。
鲜血模糊了槿蕊的眸子,染红了她的面颊,唇角噙着诡异狰狞的冷笑,此刻的槿蕊像是地狱来的索魂纳命的鬼魅,明知今日吃亏她是吃定了,但是她要反击,为自己流的血,为欧阳锦那句恶毒的“十场丧事”,至少在舌头上也要讨回一些,论争口齿她还没输过人,而且这不光是气欧阳锦,更是与迟修泽撇清关系,不让欧阳锦生疑。
“槿蕊,别说了,求求你。”玉清知道槿蕊要发威了,就怕她说出不该说的话。
欧阳锦是急性子,经不得激,一听此言,大为光火,呵叱:“你让她说,外面说什么了?我怎么配不上他。”
“男人是泥,女人是水,他们说你刚强好胜,如何能融化他这潭玉泥。”槿蕊款步移到欧阳锦的跟前,巧笑吟吟道:“都传迟家三公子未过门的媳妇是厉害的了不得,入京的头一天,险些就闹出人命,金京城是尽人皆知,不但黑丑,还脾气火爆,好勇斗狠,稍不顺意便使性子砸锅摔碗,打骂下人,这话果真不假,我是亲自领教了。还说你从小是吃羊肉、喝羊奶长大,身上有股难闻的臊味,几步开外都闻得到,对面说话都被腥膻刺鼻的口臭熏到,迟三公子俊雅秀逸,潇洒风流,通诗文精翰墨,乃是人中灵杰,多少名门淑媛惦念他,怎就偏偏摊上了你,街面早都传遍了,他们都议论是你爹拿刀逼着迟家订亲,要是不信,可以乔装改扮去街巷打听便知真假,不过……”
说着故意探鼻在欧阳锦身上嗅了嗅,随及退后两步,嫌恶的拿手扇了扇风,话锋一转笑道:“想来是他们见惯了温婉纤细的女子,一时半时欣赏不了塞外草原佳丽;二则也是因迟三公子长得太过好看,用天人之姿形容也不为过,觉得太委屈他了。我虽与玉清交好,却极少见到他,偶尔碰见了,连忙远远避开,从不敢靠近,珍珠鱼目搁一块,只能突出珍珠的高洁光芒,称得鱼目死气沉沉,我有自知之明,不想当那个死鱼眼。”
市井确系有此传言,却只是其中一种,也有说迟修泽攀欧阳家的关系,而槿蕊偏偏把最坏的说出来,再加点油拨旺火,但是她只把火对准了欧阳锦一人,换作从前,槿蕊会把迟修泽三年内退亲的承诺说出来,顺道把战火延烧到乔柔,但勿勿的几月光阴,让她看明白了世道,看清楚了人情,相比以前宽敞了心胸,无权无势无钱则贱如狗彘,任人随意糟贱踩踏,她是彻底理解逸君和迟修泽的选择,他们是正确的,换作是她,她也会这么做,虽然要激欧阳锦,但是不能坏迟修泽的大事,绊他的腿。
“你敢骂我是鱼目,好大的胆子!”欧阳锦气得两眼赤红充血,玉清是半句插不上,只能擡手不停抚着她上下起伏的胸为她顺气,欧阳锦急得脸色酱紫,高高扬手要摔槿蕊掌巴,槿蕊眼疾往后跳开一步,闪过了,欧阳锦挥了空,转手便赏给了乔柔,拿她出气,乔柔白皙的右腮立即浮起红通通的五指印,“瞧着不起眼,爱装清寡,骨子里是小淫/妇,别当我不知你袖中藏得小把戏,她好歹长得狐貍精的骚/货样,你要身段没身段,要脸蛋没脸蛋,也敢妄想拔高往上,想麻雀栖息凤凰枝,少做白日梦。”
乔柔再次错愕当场,欧阳锦的力道可是不小,脸颊火辣辣的烧痛,迟徐两府向来对她是以礼相待,就算是迟家长辈对她也是客气的,当着这么多人,面子里子都挂不住,捂着脸嘤嘤泣哭得跑开了。
欧阳锦指着槿蕊的鼻尖,呼喝道:“你别当我不知道你在挑拨,你说的话我半个字都不信,不管过去如何,反正现在他独属于我欧阳锦一个人的,你们谁都别想染指。”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