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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落花有意水无情(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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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翠一惊,连忙澄清,“您千万不要误会三公子,三公子是真真的正人君子、正经主子,从不沾花惹草,也没与家里丫环拉拉扯扯,一门心思读书、考功名,三公子洗漱等房内之事一应全由方泰文忠伺候,老天爷在上,抹翠要是拿半句假话糊弄你,就让我舌头长疔,直烂到肚子里。”

细察抹翠着急焦灼的眉眼,确系不像假话,虽然还存有一丝疑虑,但是槿蕊心里舒坦了,笑道:“慌什么,我就是随口问问,瞧把你的急得。”

“喻小姐……”抹翠咬着下唇,踌躇半晌,犹犹豫豫后启口道:“三公子确实是待乔柔姐客气些,那是因为乔柔姐是徐老的人,不念僧面念佛面。乔柔姐是可怜人,离开娘胎没几日就被扔在福法寺的石阶上,是徐老夫人捡回去养大的,因悟性高且诗文画工不俗,讨得徐老的喜欢,难免心气高了些,不懂说话冲撞了您,我代她向您赔罪,您大人有海量,不要与她一般见识,权当没这事,行吗?”说着,给槿蕊深深的弯腰赔礼。

权当没这事?

槿蕊听懂这句的意思,就是别让迟修泽知道,看不出乔柔还颇有些来头,连抹翠都帮忙说情,抹翠可是不关已事不开口的,槿蕊眼珠一溜转,扶起她,佯作动气状,“说真格的,我正准备找你家三公子撒火,我虽然不是千金小姐,却也不能凭谁都能挤兑,不过……”话锋一转,笑道:“瞧在你的面子,我会把刚才的事情忘记得干净,只字不说,放心吧。”

抹翠听后松了气,“喻小姐,您不是外人,说句我们做下人不该说的话,三公子在家里的境况您也是清楚的,高不高、低不低,从小只想科场显身,扬眉吐气,因此是格外谨言慎行,您千万别冤枉了他。”

“知道了,快走吧,好冷啊。”刚刚的冻没白挨,槿蕊又问:“那甫华还有其它丫环吗?”

抹翠回道:“没有了,就只乔柔姐一个。”

抹翠扶着槿蕊一面往前走,一面思虑盘算着,该要敲点敲点乔柔,乔柔适才的举动明显就是给槿蕊使下马威,书房是乔柔紧守的防线,不管外头如何,书房是她与迟修泽的天地,除去她,任何女人进不去,她就是里面的女主子,一本书、一枝笔、一张纸都经她的手,连迟修泽都听她的调停,如果换做其它人,抹翠不会开口,可是乔柔不比无关的旁人,既是老师又是好姐妹,自己能识的那几个字都亏乔柔一笔一画教出来的,做人不能忘本,况且同为下人都不容易,更应该抱团,思定后,将槿蕊送到后,便假说手帕子落在乔柔处,便折身去取。

正在清洗茶具的乔柔见到抹翠,问道:“怎么又回来了?”

抹翠见她眉心蹙忧,便关紧房门,牵着乔柔的手坐在榻沿说话,“姐姐,你待妹妹情真意切,妹妹有几句良言要提醒你,就是惹你不高兴也要说。”

“你只管说。”乔柔心里烦闷,正好也想找人说说心底话。

抹翠瞅着抹翠,沉默良久后,开口叹道,“姐姐的心思我全明白,可怜你学问再大、心气再高,终究是丫环,无父无母,是绝无可能当正配,依我之见,你不该给喻小姐甩脸子,你不但不该与她交恶,反要与她交好;况且她的学问可不在你之下啊!家境再差,到底还是娇小姐,更莫提她长着一张能和玉清小姐争艳的面庞,父亲虽是小官,好歹也是进士;喻小姐的巧嘴能说惯道,二小姐那样的利嘴两次三番找晦气都占不到便宜,你更是不能。三公子把她窝在手心疼,要是她不高兴,找三公子撒娇发脾气状小告,让他疑心你爱争风吃醋,对姐姐可是大大的不利。”

她见乔柔的脸苦了下去,又柔声安慰道:“话虽如何,只是你也别多虑,喜欢归喜欢,能不能进门难说,若是她不能进门,你又争个什么气;如果她真进了门,对你倒不是坏事,喻小姐心地良善、脾气性子好,不是不能容人的人,比起娇蛮的王府公候的千金小姐,将来收房之事更易办成。姐姐多多下心思把三公子伺奉好,让他离不了你,也应时时往徐老府勤走动走动,待时机成熟,再在徐老和徐老夫人耳朵吹吹风,凭着徐老、徐老夫人对你的疼爱,还有三公子对你的尊重,不愁大事不成,迟府必有你的立足之地,姐姐虽饱读书诗,书中的道理懂得多,可论起为人处世却远不如妹妹我,守住三公子的心岂不比起守住那间书屋子强百倍千倍,望姐姐千万切记妹妹的话。”

乔柔紧紧回握抹翠的手,热泪盈眶,难以自抑地哽咽道:“世上只有妹妹最懂我的心,真心为我好,只是公子对我并无男女之情,我既无花容月貌,也无丰姿柳腰,想让公子不离我,只怕比登山还难。”

抹翠执帕轻拭她的眼珠,抚着她的手背道:“他不是已经离不开你的茶了吗,姐姐也该在书本里收收心,在三公子身下心思,姐姐久处三公子的身旁,比起旁人更知道他喜欢的,就算不知道,还不会问方泰和文忠吗?!凭姐姐的聪明才智,不愁想不出法子,只是千万千万别想着争宠吃醋,我们毕竟是下人,日后若与喻小姐同事一夫,两人和睦相处,只要能生下一男半女,你的地位稳固了,也就不辜负妹妹今日的苦心了。”

乔柔感激涕零,泣道:“妹妹的良言如当头棒喝,姐姐谢谢你了。”

“姐姐想通透便好,那我就先回去了,那边也是离不得我的。”抹翠辞过乔柔,还没踏出门槛,就看见迟修泽扶着槿蕊进了书房,只望乔柔别再想着与槿蕊争宠,她是断断争不过的。

踏进迟修泽的书房,一股混着墨香和旧书本的气味直扑槿蕊的鼻子而来,整整三面墙全是古籍经典,按经史子集排列,数量委实巨多,却一丝不乱,足见乔柔平日的用心,红木嵌描金寿石杂绣瑞景图的六扇丝绢屏风后面有张卧榻,正中央是一张七八尺长、四尺多宽的花梨木镶大理石书案,着实气派。

走近细观,案面摞着各朝各代书法名家的笔帖,还排着一行列的文玩等,占据了案面的三分之一,各色各款的笔筒、笔海,有乌木镏金款的,有青花鸟纹款的,有古朴纯厚紫砂款的,有竹雕镂空款的,插着大小不等近百只毛笔,鱼肚白的寿山石高浮雕蟠螭纹镇纸,质地细腻,光泽刚中见柔,经过日夕摩挲,触手冰凉滑润,还有笔架、笔挂、笔洗、笔帘、笔舐、笔掭、笔船、砚台、砚匣、砚滴、水丞、水注、臂搁、墨床、印章、印泥、水勺、裁刀、图章、卷筒等等,大部分是书房的奢侈品,有方砚匣的盖钮居然是一块雕成花状的美玉,可称得上巧夺天工。

除文房四士外,槿蕊多数都不认识,有件拱形竹制品光素不刻文饰,长短与镇纸相近,手掌宽,两头颜色葱翠,中部呈半圆弧微微凹陷,唯独中段发黄,蚀色严重,与其它精巧细致的文玩格格不入,槿蕊好奇摸了摸表面,扬眉轻问:“这是什么东西,什么用处?”

迟修泽回道:“它叫竹夫人,是枕腕用的,炎夏时用的,一来防止手臂的汗水洇渍了纸面,二也防弄脏了衣袖,三来于竹子性凉,枕着它有祛暑功效。”

槿蕊又瞧到奇异的怪兽,虎头、独角、犬耳、龙身、狮尾、麒麟足,貌似龙非龙、似虎非虎、似狮非狮、似麒麟非麒麟、似犬非犬,龇牙咧嘴,甚是吓人,“这是什么啊?好丑!”

“不许胡言。”迟修泽用食指点住她的嘴唇,握它于掌心反复的轻柔摩挲,“它是谛听,上古神话中集祥瑞于一身的神兽,又称庙堂之尊,能为求取功名的学子带来好运、保佑仕途平坦。”

槿蕊吞吞舌头,合手拜拜,“喻槿蕊有眼不识神兽,谛听大人莫怪,请您务必保佑甫华金榜题名。”

“谢你吉言。”迟修泽拱手谢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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