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温声软语诉衷情(2/2)
玉清笑答:“是槿蕊妙解九连环,正传授口诀呢。”
迟修泽端祥槿蕊良久,眉心微耸,“瘦了些,是不是家里的事累到了。”
“没有,可能是秋老虎整的,天太热,没睡好。”槿蕊浅声回道后就把头摆向玉清,她对迟修泽的态度起了微妙的变化,一是云娘的话重重的点醒了她,二是逸君,信赖深深的逸君都负了她,连带着对其它男人都有疑心,当然包括迟修泽,是不是天下男人都是以功名士途为重,到了名利和女人只能二选一的时候,是不是都会义无反顾的选择前者。
槿蕊摆出不想说话的样子,迟修泽见她隐有心事、郁郁不乐也就不再多问,只为槿蕊简单引见了好友礼从觉,便选了她右手边的位置坐定,而礼从觉则坐在玉清的身旁,礼从觉见了玉清就掉了魂,竟没有认出槿蕊是那个马车上唱歌的姑娘。
当肥螃蟹伴着蟹八件摆上食案,槿蕊顿时傻了眼,荷叶形状的祥云三足盘中齐整摆放着锤、镦、钳、铲、匙、叉、刮、针八样工具,均用白银打制,工艺考究,精巧玲珑,这玩意只听说过没见过,更不会使,玉清怎么不事先告诉是吃螃蟹,那她也能趁早做准备,大户人家文雅而潇洒的吃法都不知道该先拿哪件器具,先吃螃蟹的那个部分。
正在踌躇间,睚眦必报的玉纯逮到机会,惺惺作态的笑道:“槿蕊,怎么老是盯着螃蟹看,别客气,动手吃吧,光用眼睛可吃不了。”
席间又发出轻笑,玉纯可没连着吃闷亏,迟修泽在,她自然不敢拿玉清怎么样,不能惹玉清,就拿槿蕊开涮取乐,他可是从不管闲事。
槿蕊处之泰然,丝毫不觉难堪,浮笑应道:“我是小户人家的女儿,从没见过这些雅致的物件,更别提用了,今日是托了你们的福有幸得见。到了季节,家里有余钱时,偶尔也吃点螃蟹,当然比不得贵府的个硕体膘、膏肥脂满,却也是鲜美爽口,螃蟹蒸好后,都是我二哥帮我和我娘挖蟹黄、挑腿肉,我就是动动嘴皮子吃,我二哥高近八尺,胳膊比柳树干还要粗,力气可足了,只要两指这么轻轻对按,螯壳就碎了,再蘸上娘亲家乡的老陈醋,味道可香了,哥哥们见我最爱吃腿肉,都是把他们的份全都留给我。”说完,咂咂嘴,好像还能回味出鲜美,不用特意佯装,想起与逸君、槿淳相处的点点滴滴,当妹妹被宠被娇的幸福感暖融融的流溢于脸上,遮都遮不住。
槿蕊态度不卑不亢,语真清切,淡定温婉的让人再挑不出话柄,她也是半点不肯吃亏的主,存心在玉纯面前炫耀兄妹情,因为她慢慢瞧出来了,玉纯不仅仅是嫉妒玉清的美貌,更多是嫉妒玉清有哥哥疼爱照顾,因为她没有同母的兄弟,果然,玉纯的脸暗了下去,见她那样失落,槿蕊又些不忍,想着自己是不是太过了。
迟修泽温语笑开眉,“把我的馋虫都勾上来了,有机会请我也尝尝你娘亲家的老陈醋。其实人生下来什么都不会,都是一点一点学起的,我教你用,简单的很。”迟修泽一件件,一步步细细教授,仿似旁若无人,先用锤将蟹壳敲松,再用斧掀开背壳和肚脐,“你瞧,壳背很容易就下来了,不难吧?”他是好老师,槿蕊也是聪明,不消一会就熟悉了。
屋里的气氛有些吊诡,都把目光投向迟修泽的方向,看戏。
“不难,只是我的手劲小了些,钳子使不好。”槿蕊手劲没便对,连着两下都没把大螯剪下来,还使力和钳子较劲。
“慢慢来,不急。通常蟹壳要放在最后吃,如果蟹膏先吃了,再尝蟹脚的肉,其鲜美就会差上许多,所以最好的都放在最后吃。”迟修泽忽又想起一件儿时旧事,笑道:“记得我头次吃螃蟹只有三岁,手小力小,锤子没拿稳,跌落桌面砸碎了醋碟,溅了满头满脸醋汁,螃蟹没吃上一口,就被奶娘抱回屋换衣裳。”
玉清笑道:“哥怎么都没有和我说起过?”
迟修泽回道:“也是正好想起来,好久以前的事情了。”
槿蕊怎么也弄不下大螯,累得满额沁汗,索性扔了钳,喘了口气,“不吃了。”
“让我来。”迟修泽接过手,两下弄好,钩出雪白的蟹腿肉,夹进槿蕊的三足爵,加了醋和醮料,深情凝眸微笑:“只你要不嫌弃,以后蟹腿都由我来帮你钩肉。”
迟修泽话音未落,在场随及嗡嗡响起来,不少名嫒美姝芳心顿伤,她们暗暗爱慕迟修泽已久,当他站起身为槿蕊解围时,已经令她们意外,迟修泽从未正眼瞅过那位姑娘,不但温柔教授、小心献殷勤,这也罢了,现在又加了这句话,不就是等于当众告白,好几道幽伤怨毒的目光立即刷刷投向槿蕊,目焰灼灼,就有适才热情相请做客的两位,寒着脸把刚抄好的口诀揉烂踩在脚底,槿蕊犹如搁在火上烤,干笑了两声,“迟公子真爱说笑。”
“不是说好叫我甫华了吗,几天没见就忘了,年纪不大,忘性还不小。”迟修泽一面说,一面帮她取黄膏子,临了还补了一句,“我是当真的,我从不说笑。”
席间的嗡嗡声更大了,槿蕊食不知味,连头都不敢擡,如果目光能杀人,她将当场被五马分尸,无法,用眼神向玉清求救,玉清会意,正好她也不舒坦,因为屋里的男子多数盯着她猛瞧,玉清只说酒力不济,便领着槿蕊退了席。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问,逸君和槿蕊会在一起吗,我只能回答他们肯定会重逢的。
关于结局,我一直都还没有想好。
看书就像人生,不到最后不知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