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轻瑶 而这可是在一个母体内啊,无论谁……(2/2)
“……平阳封主从京城回平阳时轻车简从,却在南阳的路上遇到一帮山贼。那山贼个个凶神恶煞,体巨如牛,拦了平阳封主的去路。马儿见了山贼都惊惶四窜,更何况毫无武功的平阳封主。封主当时为了活命就把朝廷的赏赐全数交给山贼,据说南阳那时候都富裕了不少。不过,后来平阳封主把南阳所有的山贼都给灭了。”
好狠一女人,能屈能伸,睚眦必报,还是十倍奉还的那种报复。
柳蕴娇见青干日月阿满也都给平阳封主跪下了,她不知怎的,膝盖一软,就给这位大神行了个大礼:“柳蕴娇见过平阳封主!”
晏惊寒有些无奈地抽了抽嘴角,只是片刻没看住她,这个女人就做出了让自己惊奇的举动……现在站着的,就他一人,反倒突兀得很。
平阳封主难得笑了笑,秀手一挥,声音轻快:“都起来吧。”
她的视线从柳蕴娇脸上划过,却不停留,而是定在江域的身上,“江域这毛头小子,如今都这么大了。”
江域颇有些不好意思,“是的。上一回见封主,江域应当还只是个五岁孩童。”
柳蕴娇暗自舒了一口气。头一次见到晏惊寒旁的亲戚,她甚至不知道该与她聊什么才好,幸亏平阳封主和江域认识,她俩人总归有话说,柳蕴娇在一旁听着就行,也不会那么尴尬。
只是到晏惊寒眼里,就成了皇姑姑冷落太子妃。晏惊寒刻意轻声咳嗽,暗暗提醒。
平阳封主当即就有些不悦,这小子,他放个屁她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不悦归不悦,平阳封主反倒挑眉一笑:“进来吧。”
屋中只点了一盏灯,如豆的大小,说实话,照明条件还不如屋外头那群聚在一起的萤火虫。
晏惊寒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她这皇姑姑,是越来越抠门了。
晏瑶检查了伤势,忽然一把丢下帕子,冷声问:“女人受伤男人没屁事是吧?”
她的神态很明显,本来就不怎么开心,现在看完伤势直接生气。
青干则怀疑地看了日月和阿满一眼。对啊,为什么只有女子受伤了?按道理说,应该是他们挡在前面,受伤的也应该是男人。
日月觉得这个女人太蛮不讲理了,明明他也是生死一线里挣扎的,身上不说挂彩,也是受人好几掌的亏。要是连他都挂彩了,那太子妃的性命,可就真有安危了!欺负一群妇孺伤残,比什么都来得容易!
晏惊寒眸色有些歉疚,微微低头,“皇姑姑,是孤疏忽大意了。孤过于自信,以为一切安排得周密,谁知仍是走漏了风声。此外,也是孤到的太迟,没能护好她。”
“平阳封主,他们也很尽心保护我们。并非他们护主不力,属实是我们遇到的敌人太怪异了。敌人是蛊人,为蛊所控制,而没有自己判别的能力。下蛊之人要杀我,我是女子,他们辨别不清,便也只会认女子。”与晏惊寒晚到与否没有关系,就算他到了,敌众我寡,黑衣人轮番而至,他们也是力不从心的。“太子爷到的时候,蛊人已经死了,危险也就随之解除了。更何况,我和江域也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
晏瑶一边给江域上药包扎,一边心里有些想笑,啧,这两个,还互相理解对方。
晏瑶似乎没听见两个年轻人说话,包扎好后,按了按江湖的皮肉,“这里痛不痛?”
江域摇头。
“这里呢?”又换了一块地方按。
“也不痛……封主……我身上的伤就这么几处,您也都给我瞧过了,不如好好给太子妃瞧瞧。”江域委实汗颜,哪有先给她这个小卒看病,后给主子看的啊?不过平阳封主素来就是这么脱俗,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只要是平阳封主做的,那倒都变得不稀奇了。
晏瑶扭着眉毛,侧眼瞧她:“你这就太粗心了,你不知道那剑上都带毒吗?毒是慢性的,现在还看不出来而已。”
日月大吃一惊,连忙说:“那您再给江域看看!”
晏惊寒的眉头皱得更深,宋家人,都该死。
柳蕴娇心下也是更凉,她分明记得黑衣人的剑光都是冷白色的,而非青黑色,按照剑光的色泽来看,剑上应该是无毒的,所以她并没有特别担心自己和江域的状况。若真如平阳封主所说,这剑上的毒藏的很深,且为慢性,那她真的要万幸他们今日来到了此处!
否则,恐怕她们何处染毒,为何毒发身亡,都蒙在鼓里。
“这毒名唤‘轻瑶’,是不是很好听?它的名字无害,但却是毒性极强的腌臜之物。”晏瑶说着露出了鄙夷的冷笑,似乎万分嫌弃这毒里有一个字和她的名字重合似的。“你们知道它中毒后的表现是什么吗?若是男人中毒,则会慢慢变得如女性一样娇媚似水;若是女性中毒,那么,则会变得撒娇成性,失了男人就没法活。到了后期,会引出两个不同的个性,为了排除异己,两个个性都会想杀了对方。而这可是在一个母体内啊,无论谁杀了谁,最后死的,都是母体自己。为外人看来,则是中毒之人日日夜夜都在想着自杀。”
竟还有这么神奇的毒药?柳蕴娇心头一个咯噔。
可是这种毒,也是真的歹毒。
她一路上都在撒娇,难道不是出于自己的本心?
江域也是咽了口口水,眼神不自在地瞟向日月。就算没有中毒,她也很想寻求他的关爱。
日月想了想江域今日的种种表现,忽然就释怀了。原来江域不是对他有意思,而是心智被毒所控制了。可是释怀之余,他的内心怎么又冒出一点点不甘?
“孤知道,‘轻瑶’是轻尘调制的毒药,后卖给了江湖风雨楼。轻尘,皇姑姑可还记得,他歹毒阴狠,曾经险些要了姑姑的命。”
“我当然记得。如今我只能委身住在这深山老林里,还不是拜他所赐。”谁也没看到晏瑶眼里的复杂情绪,有回忆、有懊恼,也有怨恨——只知道她一直在冷笑。
“如今他成了父皇身边国师一般的人物。恐会动摇江山。”晏惊寒不错过晏瑶脸上每一个表情。
晏瑶转身去摆弄许多瓶瓶罐罐制解药,里头的液体倒出,发出清脆好听的声音。
看不见晏瑶的表情,但她的声音平淡地传来:“看来太子爷在朝堂上混得也不那么好。但凡轻尘的势力小些,你也不会被安排到金河办事。据我所知,金河的水患是三四月份的事情,如今都五月了,水患早已消了下去,这时候还派你去,自然不是那么简单的。”
“是啊,皇姑姑。”他笑着顿了顿,“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
晏瑶最烦听到这种死啊活啊的话,赌气转过身来,一双凤眼死瞪着他:“我劝你不要用这种丧气话影响我制药。”
他墨眸微沉,放下心来。时隔多年,她的腰间再一次别上了手帕,看来皇姑姑已经看开了。
柳蕴娇发觉自己可能是毒入经脉了,她怎么回事,连晏惊寒看自家姑姑都吃醋啊?
这该死的毒啊啊啊——赶紧给她解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