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杀孽太重（2/2）

正德帝看她神情，对乌凯歌摆摆手，“国师先下去吧。”

乌凯歌挥了挥手里拂尘，转身就走。

他本就是方外之人，不想管世俗之事，却偏偏被拉进了这权力的漩涡中。他可以预料到太子一旦进京，必将掀起惊涛骇浪。

等大公主从殿里出来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了，具体她跟皇上谈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只是看她脸上隐隐带着泪痕，好像是哭过的。

她出殿时，乌凯歌看了她一眼，两人对视而过，只一个眼神便交流了诸多信息。

乌凯歌看她的眼神就知道这事已经成了八成了，还有两成就要看皇上对自己这个儿子有没有怜悯之心了。

大公主蹒跚着走出皇宫，只觉身体仿佛被抽干了一样，浑身的力气都要光了。

她今天说了很多话，并且聊到了母后，她梦见母后了，母后一脸是血的看着她，求她救救弟弟，不要把弟弟送过来。

顾淮安在均州的情况，皇上不会不知道，只不过他选择了充耳不闻，同时也是漠视。

皇上如此，她又何尝不是如此，这几年她故意不去打听有关淮安的消息，故意做出满不在意的样子，只是为了让自己不心痛，甚至不会被牵连在里面。

可是就是这几天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不管她怎么躲避都是没用的，她无法迈过心里的那个坎。梦见母后不是借口，而是她真的梦见了。

母后质问她为什么不救淮安，为什么放任他不管？

这是皇上的心魔，也是她的心魔，她又何尝想让自己弟弟受那般苦楚？

她和皇上说的话，除了叙情，更多的一句就是，“皇上，他活不了多少时日了，哪怕再见一面也好啊。”

正德帝心中便是再不喜这个儿子，终也怕先皇后找他。当年他登上皇上，都是先皇后的功劳。没有先皇后，他早已不知死过几次了，又哪有今日的风光？

他怕啊，怕就是驾崩之后，无颜到地底下和先皇后会面。

所以大公主的一番话，最终还是把他给说动了。

到底要不要下旨令废太子回京呢？

头很疼，越发疼的厉害。

张仁芳端着茶盏进来，见皇上一脸痛苦的样子，忍不住道：“皇上，要不老奴给您按摩一下？”

这么多年了，张大总管一直受宠，除了他八面玲珑的本事，还有一手好的按摩手艺。每次皇上头疼之时，在他的按摩手法之下都能多少缓解一些。

正德帝点了点头，感受着他的手指在他的头上移动着。

他忽然道：“德芳啊，你说朕不是老了吧？”

张仁芳忙道：“皇上不老啊，瞧这头发，还黑着呢。”

正德帝叹口气，他老不老，心里明白的很，这几年明显感觉体力不济了。

他道：“朕老了，没有心力了。”

张仁芳道：“皇上，有句话老奴不知道该不该讲。”

“你说。”

“老奴近日得了国师指教，让老奴多行善事，说只要做好事多了就能改运。老奴试了试，改不改运的倒也还好，只是明显心安理得，睡得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