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过往(四)(1/1)
一旁的墨鸦闻言接话道:“恩公,我兄长是担心那四百两银子已然落入了那管事太监之手。若是如此,钱财虽然已失,但我兄弟二人日后一定会努力赚钱,争取早日凑足四百两银子献于恩公。倘若那狗阉人得知我兄弟二人并未入轮回,我二人无依无靠,也没有藏身之处,想必定会落得性命不保的下场,那承诺给恩公的钱财岂不成了空头的承诺。”
后生闻言朗声大笑,当即起身对着栎和墨鸦深施了一礼,而后说道:“两位小兄弟莫怪,并非是在下贪恋钱财,在下只是想试探一下两位小兄弟而已。不想二位小兄弟竟然如此的高义,在下刚才有失礼之处还望二位能多多的见谅。”
后生见栎和墨鸦两人一脸不解的看着自己,便再次的开口说道:“想必是二位小兄弟不知在下底细,所以会有些芥蒂,那在下就简单的做个自我介绍。”
后生略微停顿了一下,见栎和墨鸦没有要插话的意思,当即继续说道:“在下姓温,单名一个灜字,今年一十九岁。家父早年在朝中担任相国一职,后因病仙逝。在下现拜在左都御史门下,他日在下一定要入朝为官,不仅要为陛下分忧,更要为大清朝的冤苦百姓鸣不平。”
在封建社会朝廷设有专门行使监督职权的机构,也就是都察院,左都御史即为都察院的长官。明朝都察院设有左都御史、右都御史,均为正二品。清朝以左都御史掌都察院事,其品级几经变化后定为从一品。左副都御史协理都察院事并辅佐左都御史工作,为正三品。
另外,在以左都御史为长官的都察院,除“职专纠劾百司”之外,还有两项重要职能,其一为天子的耳目,即所谓的言官,在特定时期特定情况下甚至可以风闻奏事;其二为重案会审,即重大案件由三法司会审,三法司就是指刑部、都察院、大理寺。
温灜其实就是早年那位权倾朝野的温相国的独子,后来温相国因病过世,家道就此中落。其子温灜就反拜在,其父温相国的高徒门下,而这位温相国的高徒就是大清朝的左都御史大人。
这位左都御史大人是一位极其恪尽职守,思维相当敏锐且洞察力极高,而且又注重礼法的人。他将自己已故师长的全家老小都接入了自己的府邸中悉心的照顾,又将自己已故师长的独子温灜视为己出般的悉心教导,他觉得只有这样做才对得起自己已故的老师,他曾在老师的坟前发誓,日后一定要将温灜培养成大清朝的栋梁之才。
这位左都御史大人的确没有辜负自己老师临终前的重托,他将温灜培养成了日后的左副都御史,而日后的这位左副都御史温灜就是当朝大理寺卿温继武的生身之父。
当栎和墨鸦两兄弟得知眼前这位后生竟然是前温相国的儿子,现左都御史大人的门生时,二人当即再次跪倒在地,又对着温灜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温灜赶忙上前将二人一一的搀扶了起来,而后又对着两个人说道:“你们不要这样拜我,我少年时家道中落,早就不是什么王宫贵重的公子了。咱们还需尽快的离开这里,先找一处无人之所再另行商议接下来的事情。”
言罢,只见温灜向四面看了看,而后指着远处的一处小山坡,回过头对栎和墨鸦两人再次说道:“咱们先去那边,在那山坡后面拾些干柴生堆火,把身上的湿衣物烤干。我身上还有些干粮,只是刚才下水救你们时都给浸泡湿了,咱们将它们烤干了一并来吃。现下已是深秋之季,衣物尽湿又饥肠辘辘,这样是会生病的。关键我是怕那些加害你们二人的狗阉人再杀个回马枪,我们人单力薄的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咱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再做打算。”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而后温灜和栎将伤的最重的墨鸦架在中间,一路向远处的小山坡方向走了过去。
这三个人的友谊只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接下来他们三个人会共同经历一场突如其来的大事件,以及一场惊心动魄的追杀。正是发生的这一系列的事件,才为这三个人日后成为生死之交而奠定了主要的基础。
三个少年在黑暗中,一路跌跌撞撞的好不容易才来到了小山坡的后面。这一路上,因为害怕被管事太监的人发现,所以三个人既不敢点燃火把照明,也不敢走有路的地方,只能在有些干枯的草地上踩着枯草和断树枝摸索着前行。
三个人拾了些枯树枝,点燃了一堆篝火,将身上的湿衣物全部脱下来挂在树枝上烘干。又用干草做了三个草垫子,这才一屁股坐在篝火堆旁边,用树枝将温灜身上带的干粮大饼子穿起来在火堆上烤着。而后又将从马车上拿的一个储水用的牛囊和铜盆取出,将牛囊里面的清水倒入铜盆中,放在火堆上烧起了开水来。
将这一切都做好后,温灜从自己的外衣褂子上撕了些棉布条,又用烧开的水将墨鸦和栎身上的伤口擦洗干净,而后用棉布条帮他们两个将身上的伤口包扎了起来。还好两个人的伤都没有伤到要害之处,只不过就是一些殴打所致的外伤,外加多流了一些血液而已。
不过,即便如此,如果伤口不及时处理,仍旧继续在冰冷的湖水中浸泡,不是流血过多导致失血性休克死亡,就是伤口感染引发的破伤风,同样还是会要了这两人的性命。如果栎和墨鸦没有遇到温灜,想必两人早就挺尸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