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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重锐(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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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锐的声音沙哑低沉,缓慢地在她耳边响起。

谢锦依被吓了一跳,装睡已经来不及了,心中懊悔不已:早知道就不这么贪心了,刚才不亲那一下,就不会把重锐吵醒了!

怎么办怎么办?他不会生气吧?

要不她装一下梦游?那可真算是做梦都在想着亲他,以后等他恢复记忆之后,这能让他笑一年了吧?

谢锦依啊谢锦依,怎么就这么忍不住呢?

不过短短瞬间,谢锦依脑中就闪过了这些念头,紧接着她就感到男人手臂一紧,他的声音更低沉了:“谢锦依,我很想你。”

谢锦依一愣:“什么?”

一个可能马上在她脑海中浮现,她顾不得刚才偷亲被发现的事,双手捧着他的脸,急切地问:“你……你是不是想起来了?”

“是,”重锐将她抱得更紧,仿佛想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中,“我都想起来了。”

“瘦了,”他擡手抚上谢锦依的脸,指腹一点一点地描绘着她的眉眼,鼻梁,脸颊,“我让你受苦了。”

谢锦依故作轻松地捏了捏他的脸:“不是说都想起来了吗?下午说的又忘了?我是受委屈了,你也受苦了,但我们都还活着,所以我很高兴,没空委屈了。”

重锐笑了笑,心中有些感慨:从前大多时候,都是他在安慰和引导小公主,这次遭遇事情之后,她却能自己站起来了,并且反过来安慰他。

他的小公主,真的变了许多。

“殿下说得对,活着就有希望。”他的拇指摩挲着谢锦依的脸庞,低声道,“还有,我不该瞒着你的,我以为你接受不了我重生。”

“以后不许再骗我。”谢锦依轻哼了一声,“现在给你一次机会,坦白从宽,你还有没有什么骗过我的?”

重锐“嗯”了一声:“我今晚在河边换下来的衣裳没有被大虫子爬过,是因为我想去河里冷静冷静,才找了这样的借口。”

谢锦依:“……”

重锐:“流鼻血跟郑以堃的药没关系,是因为我被殿下美色迷住了,血气上涌。”

谢锦依:“……”

她一时间好气又好笑:“你这都是在想些什么呢?”

“在想殿下,即使是失忆了,也还是想殿下。”重锐低头在她唇角亲了亲,道,“心里想,身体也想,一看到殿下,我心里就其他旁的都顾不上了。”

差一点就是生离死别了,两人分开了这么久,重锐一想到她落入荀少琛手中时遭受的恐惧和折磨,一想到她说她也好几次差点死了,他就心如刀割。

而他呢?他竟然还要她来开解和安慰。

在他失忆的时候,她抓住机会,解决了他的心结。

如今他恢复记忆,两人之间再没有秘密,彼此相知相爱,他也不用再患得患失,担心哪天有人拿着他的过去,在她面前“揭发”他。

他还活着,她也活着,虽然两人的身体都还受着内伤,可比起前世,都已经好太多。若是换作前世,能有如今这身体,他必然已经知足。

他皮糙肉厚,倒不是心疼自己,他只是心疼小公主。

哪怕他最开始就是希望,即使有那么一天,她需要独自面对荀少琛,也能守住心中防线,不被击垮,可如今等她真真切切地独自熬过这一关,他除了为她感到骄傲之外,更多的是心疼。

总有一天,他要亲手杀了荀少琛那狗东西。

可此时此刻……

他想她,只想离她近一些,再近一些,为她做任何能让她开心快乐的事。

“殿下……”他在少女耳边呢喃,“我爱你。”

男人每说一句,就亲一下,谢锦依整个人都有点迷糊了,却还是不忘说道:“别以为这么说我就不跟你计较了,我都记下来了的,你下午还凶过我。”

重锐想起她那个写得密密麻麻的记仇小本本,忍不住笑了一下。

然后,他又咳了一声,说:“殿下,小的还有一件事要与您坦白:您下午睡着的时候,小的去给您掖被子,不小心看到了您的小本本。”

谢锦依:“……”

她轻哼一声,但因为声音太软,听起来像是小猫在哼哼唧唧,不像是骂人,反倒像是在撒娇:“哦,你偷看了呀?那等白天的时候,我得再记你一笔。”

重锐心想那可不行,那记仇小本本上随便一条,都已经够他受的了,他本来就得想办法争取“减刑”,现在都还没争取到什么呢,就已经又要再加一笔,说不定连地板都没得睡了!

可是,小公主这会儿的声音也太好听了,他差点就她说什么他都顺着她了。

想到这里,他又有点苦恼——

现在他这破锣嗓子实在是太难听了。

晚上他和小公主说,郑以堃对他用了猛药,这其实也不是骗她的。因为之前伤势太重,还中了毒,对症外伤的药和解毒的药会相冲,所以他的嗓子就变成这样了。

那该死的荀狗,这世上那么多种毒能致命,怎么偏偏就下了这种?这到底是怕他摔下去没死透,还是故意毁他嗓子?

前世是他的眼睛,这次是他的嗓子,这荀狗怎么尽搞些下作手段,就算他瞎了眼毁了嗓子,小公主又不会因此变心!

可是……

重锐又有点苦恼了:小公主虽然不会变心,可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其实男人也一样,谁不想被心上人夸一句“你的眼睛真好看”“你的声音真好听”呢?

比如,他就很喜欢小公主夸他眼睛像琥珀时的模样——被她那样专注又着迷地看着,他都开心得心里疯狂冒泡了好吗?

小公主不嫌弃他身上的伤疤,而且他知道,本来晚上只要一吹灯,黑灯瞎火确实也看不见这些伤疤了,可现在声音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尤其是情不自控的时候,他这破嗓子本来就沉,要是影响了小公主的兴致怎么办?

不行,明天要找郑以堃问问,有什么办法能恢复一下嗓子才行!

至于现在,只能少说话多做事了。

但在那之前,他还是要先为自己辩解辩解,免得将来一段时间里,连豆腐粥都要吃不上了。

“殿下明鉴,殿下开恩,”重锐抱着谢锦依,把下巴搁在她肩膀上,轻轻地在她耳边吹了吹,双唇若即若离地轻碰,像是在说什么悄悄话一般,“我真的是冤枉的,我没有瞪殿下,也没有腹诽殿下。”

男人的呼吸很热,灼灼洒在谢锦依的肌肤上,她那耳朵本就不经逗,被他这么一吹,整个人都要热起来了,脑子也更晕乎乎了。

但很快,她又反应过来了,震惊地问道:“重锐,你这是在对我吹枕边风吗?”

重锐强忍着笑意,“嗯”了一声,又幽幽地叹了口气,说:“我也是没办法。都说色令智昏,我本来想,我还算是有几分姿色的,就想着给殿下吹吹枕边风,看殿下能不能饶过我这一次。”

说着,他又叹了第二次气,惨兮兮地继续说道:“可殿下还是发现了……唉,也是我人老珠黄了,我皮糙肉厚,声音还不好听,都迷不住殿下了,想必殿下还会觉得我丑人多作怪,更加不会饶过我了。”

谢锦依:“……”

不是,这走向是她完全没料到的——怎么回事,为什么就突然变成了色衰爱驰的调调了?

就不能是她头脑清明,不受男色蛊惑吗?

虽、虽然……她确实也是个看脸的人……

但是!她就觉得重锐这张脸,虽然她以前从未想过自己会喜欢个长得这么黑的男人,但他的五官还是很英俊的,别的不说,单单是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就已经是世上无人能及了。

至于声音,她昨天早上确实也意外了一下,但这又有什么问题呢?她本来也没觉得他的声音有多特别好听,现在只是比之前难听一点点罢了,她根本不会介意的。

嗯,不管重锐的声音变成了什么样,只要是他的声音,那她都是喜欢的!

想到这里,谢锦依一本正经地、严肃地说:“你不要胡思乱想,也不要妄自菲薄,我没有嫌弃你人老珠黄。”

重锐一听她这么说,就觉得消除记仇小本本这事儿有戏,装出一副不确定的语气:“殿下说的都是真的吗?可是,我真的没有对殿下不敬,没有瞪殿下,更没有腹诽殿下。”

他演得愈发卖力了:“殿下却以此为由,不让我侍寝,我的位置还要让给麦芽,我果然还是比不上它……”

谢锦依刚才是真心实意地以为他想多了,听着听着渐渐觉得哪里不对劲,等到他提起麦芽,她总算是明白了:重锐这厮又在装可怜糊弄她!

尽管后面的他也没继续说,但她已经猜到大概的意思了——她给他捏造“罪行”,借机疏远他,就是为了去宠麦芽,他连一只猫儿都比不上了,伤心得很。

谢锦依顿时觉得好气又好笑,心想恢复记忆的重锐果然是大流氓,跟失忆时简直就像两个人!

她没好气地掐了掐他的脸,开始跟他算账:“我可没有冤枉你,你下午是不是凶我了?嗯?是谁跟我说‘谁让你进来的’?”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谢锦依还故意压了声音,模仿重锐下午时的语气。

重锐见自己被识破,不由得扼腕:小公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从前他用这招时都是百试百灵的,这可是与麦芽争宠的必杀技。

“我的错,”既然已经不能蒙混过关,他马上就识时务地说,“是我不好,确实该罚,可我最近头痛症经常发作,要是见不到、碰不到殿下,我会很疼,疼得受不了的。”

谢锦依已经从郑以堃那边知道他的头痛症情况,知道他没夸大。

昨天下午在来军营的路上,郑以堃也提出过猜测,说是重锐和她在一起时,头痛症很少发作,所以他才会请她一起过去,希望能缓解一下重锐的情况。

想到这些,对重锐的心疼马上又占了上风,谢锦依摸了摸他的脸,小声地问:“捏疼了吗?”

重锐马上也跟着擡手,掌心覆盖在她的手背上:“没关系的,只是一点点疼罢了,比头痛症发作时差远了,真的没关系的,殿下不用内疚。”

谢锦依:“……”

这话不是她昨晚在河边跟他说过的话吗?当时她就是故意差点从石头上摔下来,好让重锐接住她,她特意连说了两声“没关系”,就是为了让他内疚和心疼她。

重锐在她掌心里蹭了蹭,又说:“我确实该罚的,殿下不如罚点别的?”

谢锦依:“那你说,罚什么?”

她倒是要看看他能说出点什么来。

“要不殿下将我绑起来抽鞭子?”重锐道,“只要殿下不是不让我亲,不是不让我到榻上,不是不让我看殿下的脸,殿下想抽多少鞭都可以的。”

谢锦依一听,当即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睛,随后又想起来她即使瞪得再大,这会儿没掌灯,他也看不清的,于是她又轻轻捶了他一下,说:“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可能对你做这种事?”

重锐的双唇已经来到她耳边,轻轻衔住那小巧的耳珠:“只要殿下想,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的。”

谢锦依当即感到耳珠那儿又热又麻,忍不住轻轻颤了一下,加上重锐的声音离得很近,带着点气声,一点点地钻进她耳朵里,直达脑中,她觉得脑子又要开始迷糊了:“是做什么都可以,但也不会拿鞭子来抽你……”

重锐低笑着说:“我就知道殿下还是心疼我的。”

明明也不是什么感天动地的山盟海誓,可谢锦依莫名地就觉得面热耳烫了起来,迷迷糊糊间感到衣角被轻轻掀开,身体被慢慢地寸寸抚过,每一下都充满了怜爱。

被子将两人裹住,即便褪了衣裳,也不会觉得冷。

重锐无声地翻过身,双手撑在她耳侧,唇齿在她薄薄的耳骨处流连过后,先是回到眉心,渐渐带上情和欲,一路往下细碎地蜿蜒。

两人彼此间呼吸绕缠,男人渐渐往下,几乎快要退入被子中,谢锦依心如擂鼓,呼吸时快时慢,起伏间被忽然含着揉着,细细地倒吸着气,发出细碎的声音。

她支起膝盖,忍不住蜷起脚趾,像被抛离水中的鱼儿,忍不住仰起脖颈吸着气,手指不由自主地拽紧男人的衣裳,话里带了点鼻音,是渴求,亦是催促:“重锐……”

“我在,”重锐一边安抚她,一边又回到她耳边,轻声道,“我在的。”

谢锦依拢了拢膝盖,重锐腾出一只手轻轻柢住,慢慢地将它们重新拨开,握住一边的脚腕,摩挲着那颗小巧的踝骨。

温柔的双手,粗糙的指腹,灼灼的双唇,正在一点一点地往下,直至完全被被子覆盖住。

娇声婉转,簌簌玉摇,花涧流香。

谢锦依觉得有点热,身上出了一层薄汗,半敞的里衣堪堪搭在肩上臂间,让她有些透不过气。

然而,紧接着,她又感觉自己又像是从岸上被抛入海浪中,晴潮铺天盖地将她淹没,她下意识地把手指抵在齿间,努力忍着声音。

帐外篝火轻摇,不时有巡逻士兵的身影投在帐布上。

尽管谢锦依的理智知道,外面的人应该是听不到的,但这会儿她的理智已经被淹没得差不多了,只觉得在帅帐中行这种乐,既隐秘,又馐耻,可欢瑜却又远胜以往任何一次。

尤其是,当她一想到,就在不久之前,这男人还是不茍言笑的陈锋,此时却握着她的脚踝,伏在她足间,将所有温柔与臣服悉数给了她。

她感到脑中一片浆糊,帐布上透进来的那点光变得模糊起来,在视野中变成一片片光点,随后又化作绚烂的烟花。

眼前五彩斑斓,一切都像是被无限延长放慢一般,谢锦依仿佛置身在云雾中,感知都有点迟缓,恍惚间被拥入一个滚热的怀抱。

“殿下,我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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