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章 奇货可居（2/2）
商彤途还不放心，嘱咐脚边的商颖慧道：“你伺候公主好生安歇。”
商颖慧仍是一脸焦急慌乱，却连忙点头答应。商彤途匆忙向外走去，商颖慧还跪坐在自己弟弟身边不知如何是好。
倒是莫自然轻步上前，蹲身拉起商颖轩左腕看起脉象来。莫自然略探探了脉象，也不说话，只是起身用眼神示意宁熈云，商颖轩并无大碍。
宁熈云转身看向面前已经陷入火海的双犀楼，火光肆虐，巨大的火焰已经直冲天际，火焰燃烧的热浪一波一波袭来。宁熈云感觉迎面一阵一阵热浪仿佛要将自己吞噬，可是她只是站在那里，一步不退，不让分毫。
当夜宁熈云和莫自然住回了双犀楼的东楼，只是分开而眠。
翌日清晨，宁熈云和莫自然刚刚用过早膳，商彤途和商颖慧母女俩便迫不及待的前来拜见宁熈云，且表明是要与宁熈云单独相谈。莫自然如今成了柳公子，商家母女不敢怠慢，不过许多事情她们是和宁熈云合作，于这位柳公子不过是利用罢了。
商彤途和商颖慧站在对面多少有些尴尬，此番情景从计划开始商彤途就有过设想，不过事情来得太突然，她还没有来及铺垫，便全被莫自然的出现打断了。商家母女昨夜一宿没睡，一方面是担忧商颖轩，另一方面不免筹划着如何让宁熈云可以再度顺利接受此事。商彤途见精识精，之前还不过是估计着宁熈云的大概性格，待到与她真正相处，不过两次便已确定此人确实温厚谦和，重情知义。不过商彤途虽见多识广，阅人无数，昨日宁熈云突然翻脸，那冷峻而难以琢磨的气质还是让她大吃一惊。
此刻商彤途母女小心觑着宁熈云脸色，但见她目光深邃忽然变得不可揣测，所谓明人不说暗话，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她决定还是直言不讳，至少可以显示出她商家在此事上的诚意。
商彤途在心中整理了一下昨夜已反复思量了千百遍的说辞，缓缓开口道：“商家已是四代商贾，生意做到今天的规模更是几代人的苦心积累。商家虽富，可是先祖向来有晋身仕途的心愿，无奈我不争气，当初便未能考取，到了颖慧这里虽然勉强进了殿试，最后还要靠我买通关系，才在临栖买了一个五品文书的闲职。我商家虽富甲天下，在商界也算得上是呼风唤雨，可是若是遇上那些达官显贵，不过视如草芥罢了。”商彤途说到这里不免有些自伤之意，宁熈云没有任何表情，商彤途继续道：“实不相瞒，老妇虽已年近五十，但自觉还可报效朝廷，可惜报销无门，是以才出此下策。”她轻描淡写便将自己野心掩过，宁熈云岂有不知，下了这么大的功夫岂能只是为了“报效朝廷”，不过轻笑了一笑，嘴角翘起的弧度甚至不易被人察觉。
商彤途继续道：“如今是以至此，千错万错都是老妇的错，可是我那儿子如此的人儿，确实毫不知情，还请您看在已是夫妻的情分上，接纳了他。”以退为进，对于重情重义的人来说，从来都是最好的策略。
宁熈云耳中听着商彤途说话，眼睛却不看二人只是直直望向门外院中的一株兰花，用不带一丝情绪的声音问道：“商大人好谋算，只是如此赌注是否太大了？若是成了，那自不必说；若是败了，恐怕抄家灭门指日可待。”
商彤途这会恢复到自己生意场上一贯的叱咤风云的本色，凛然道：“那不过是成者为王败者寇罢了，总好过永为庶民，有志难酬的好。”
宁熈云转向商彤途不禁重新打量她一番道：“商大人好志气，令人佩服之至。”
商彤途不明其意，不过话已经说到这份上，就差一人点破了，干脆直吐为快道：“您在宫中情况，在下略知一二，女皇虽有两位嫡女，可是却只有一位太女。”这话说得算是很委婉了，有眼睛门路的谁不知道，女皇专宠太女一人，她宁熈云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嫡公主罢了。商彤途故意停在这里，见宁熈云面无表情，只好继续道：“女皇心中属意固然重要，不过要想坐上那个位置，总要百官臣服万民归心才好。太女她虽是您嫡亲的姐姐，可是恕老妇直言，在民间和朝野，恐怕都颇有微词。”这话还是斟酌得比较委婉的说法，太女被女皇宠坏，恣意妄行任意胡为，已经使朝野上下许多人大大的不满了。“二殿下虽无女皇垂爱，却可有百官扶持，万民归心。只是若要成事，光靠投奔南凌御公主，您的姨母恐怕还不够。南凌公主性情放纵，难以琢磨，可是终归天家亲情难测啊。”
这无疑是很明显的暗示了，南凌公主自己的皇姨母到底肯不肯帮助自己，此前宁熈云也在心中反复思量过，终归得不出肯定的答案，不过是无路可退姑且为之罢了。商彤途说的这番话，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其中道理。
商彤途察颜观色，见宁熈云眼神微动，赶忙继续道：“老妇虽为商贾，却深知一个道理，所谓无利不来，无利不往，世人都不过是鸟为食亡，人为财死而已。”
宁熈云忽然讽刺一笑道：“所以，本宫便是奇货可居了。”
商彤途脸色一变，但随即又是一副和煦笑脸道：“二殿下与商家自是不同。”她边说边起身，十分谦卑地躬身道：“恕老妇说这僭越的话，公主殿下如今与小儿已经成婚，我们便是一家人，世人重利不假，可是到得最后终归要以亲情为重。商家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助殿下完成心愿，老妇及小女别无所求，不过希望公主殿下能对小儿诚心相待便是。”
这话说得再明白不过，商家助她取得皇位，她则必须报答以后君之位。这笔生意两相得利，那么在商家眼中宁熈云怎么可能不是奇货可居。
（无奈本文架空，虽然奇货可居这一成语出自历史典故，只能如此借用，方便说事。不过，这才只是一个奇货可居的开始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感恩一切，祝福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