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公子出尘(1/2)
宁熈云稍稍平复下来的心再次不受控制地狂跳,来不及多想,将手中这一奇怪的东西又塞回到怀中,黑暗中一边去听外面动静,一边慌忙摸索刚刚掉落的药丸。正摸索着,便听远处一个年老的男子声音大喊问道:“前方可是宿己观的壬虚道长吗?”
半晌,听不清楚回答,只听得那年老男人的声音继续高声道:“在下是江太傅江大人府上的,太傅夫人久病,烦请道长劳动为我们太傅夫人法事祈福。”
宁熈云听不见这边的回答,但是没过一会儿马车再次开动,然后一会儿的功夫马车便向右转了方向。如果要出城去,那出宫后直行便可,可是如今右转应该是答应了江太傅的邀请前去太傅府了。
如今宁熈云被困于箱中,没有任何办法只能跟随队伍去到太傅府中。想到太傅府,宁熈云还真是去过一回,那是几年前已经记不得具体日子了,太女素来随性,下学之后偏偏要去太傅府中参观,宁熈云既然与太女一同读书也只能硬着头皮陪去,至于太傅府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因为只去一次又因那尴尬的小插曲而匆匆离去,便是心下一片空白没有任何印象可言。
不知颠簸了多久,之后便是一气地搬搬擡擡吵吵嚷嚷,最后宁熈云估计自己是被撂在了太傅府的库房之中,索性的是搬她箱子的两名道士倒也没有觉得这箱子重的出奇,宁熈云不得不感谢自己这纤细瘦弱的身材了。待所有人退出这偏僻的库房,再三确认了所有人都已经离开了房间,宁熈云伸手慢慢撑开箱盖,没有任何光亮透进来,库房中漆黑一片,且比箱内还要阴冷的感觉。站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四下什么也看不见,细听外面似乎也没有一点儿人声,宁熈云舒了一口气,坐在箱子边上开始思索到底要如何离开这里。刚刚一路之上反复思索,却还是未得其法。
一般道士的法事最少也要一整天,郑重一些便要三天,五天,七天之多,自己在这箱中无人接应,又如何能够等到那个时候。那么便只能趁着现在的夜色想办法混出太傅府去,一想到江太傅那个干瘦的小老太婆的模样,宁熈云便也一刻不愿多留了。
宁熈云本来身材欣长,勉强窝在箱中实在难过,这会儿索性站起身来活动酸痛的筋骨。就在此时,忽然屋外远处隐约传来几人的脚步声,宁熈云赶忙屈身坐回到木箱之中,猛然想起刚刚自己站起身来之时有箱中物品掉落地面,待要起身去捡已是来不及。其中一人的脚步声来得好快,刚刚似乎没有察觉到,然后便是“吱呀”一声库房的门应声而开,宁熈云屏住了呼吸。
半晌听不到任何动静,然后突然头顶一亮,木箱的盖子被从外面掀开。一个大约二十一出头的男子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掀开箱盖正向宁熈云看来。两人同是一惊,那男子险些叫出声来,然而宁熈云只是慌张而楞充地望着头顶的男子,她不会乞求也不知此时还能够做什么,从小生于皇家让她向来不知如何求人,而从未经历过这样的状况更让她不知如何应对。
一时库房之内空气凝滞,宁熈云悄悄在宽大的袖口中攥紧了随身的镶嵌蓝宝石的匕首。那男子虽然看起来弱不禁风,但宁熈云知道凭自己女子的力气是制服不了他的,只要他出声,她便没有任何机会。然而,那男子在见到箱中有人之后,先是一惊倒推了半步,再借着灯笼的微光打量到宁熈云的脸,眼神中先是迷惑而后瞬间闪过惊喜的光芒,那光芒一闪即逝,随后那苍白的脸上的一双鹿眼便蒙上了淡淡的凄楚,好似宁熈云的脸勾起了他某部分久远深刻的记忆。
宁熈云起先担忧他叫喊出去,却看到这男子瞬间变换的神情,仔细看向男子却十分陌生,可以确定确实从未见过。宁熈云张了张嘴想叫他不要出声,就在这时周围突然大亮,“咣当”一声,宁熈云头顶的箱盖再次被合上。
随着数人的脚步声临近,一个尖锐得几乎刺耳的童声毫不客气的问道:“怎么磨磨蹭蹭的,还没有找到吗?”这话显然是问先进屋来的男子,孩童的语气中充满鄙夷和不屑。
宁熈云奇怪,刚刚虽然只是匆匆一见,但打开自己箱盖的男子穿着不俗应该不是一般的江府下人才是。
只听得头顶上轻柔而温顺的声音回答:“还没,请公子多等片刻。”
那孩童显然的不怀好意地质问道:“你是不是故意拖延,我父亲病重你们便最是得意了不是吗?你那脚边是什么,故意将东西扔得满地都是做给谁看?”那声音穿透宁熈云的耳膜,让宁熈云一阵厌恶,半大的男孩子果然都是格外令人讨厌。
只听得自己这边的声音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更加柔顺卑微地答道:“公子误会了,正室大人病重,这府中上下无不忧心匆匆。这库房中昏暗杂乱,我这就将静观道长所说的丹药匣子找出来。”
话音刚落,宁熈云头顶的箱盖被再次打开,还没等反应几件物品便被扔了进来,应该是刚刚那男子说话时将地上东西捡起这会儿便假意放回箱中。宁熈云借着男子回身之时冲他扯出一个感激的微笑,男子见宁熈云浅笑如云便是一愣,身子也僵在半途。
身后那孩童的声音更高了一些道:“怎么?还磨蹭什么?小心我去告诉母亲,别以为母亲平日里夸夸你,你就可以在本小爷面前放肆。”说了这半天话,那孩童和身后几个下人始终没有过来只是站在门口。
那男子这次轻轻放下箱盖,回身道:“公子莫怪,我这就找找别的箱子,这一箱全是杂物而已。大人平日事忙,近日不但为太女担忧,也为正室大人忧心不安呢!就请公子多担待在下,我这就去找。”
宁熈云闻到了屋中发霉的气味,估计是这库房之中气味难闻,旁人是不愿进来的,听箱便男子说话虽然谦卑,但始终没有以奴才称呼自己,又从两人短短的对话内容中可以大略推测,帮助自己的男子应该是太傅府的庶子,而那孩童自然是嫡子,所以可以直接称呼太傅和其正夫为母亲、父亲,而庶子则只能尊称母亲为大人,正夫为正室大人而已。那孩童语气中满是轻蔑与不屑,其中还隐隐夹着可能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嫉妒。这也难怪,宁熈云虽然只看了这男子几眼,但他大大的如水波温柔如小鹿般灵动的眼睛便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再加上细挺的鼻梁和小巧的鼻尖,苍白的面色衬出淡红的唇,绝对的妩媚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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