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远东铁路的生意既然谈……(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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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纳公司的农用塑料薄膜已经试做了好几个,总是会出这样那样的问题,不是太厚,就是太薄,还有柔韧度不够,小风吹吹就会破。
刘嘉对他们的工作效率表示非常的痛心:“你们的实力不应该是这样的,远没有达到我的预期,你们再好好想想,我希望在后续能看到你们的思考,而不仅仅是进度。你们的产出与同行相比,是单薄的,我希望你们能快速成长起来,拼一把……”
一番话把工程师们说得低头不语,深感自己的无能。
但是打鸡血跟做出产品之间并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这跟跑步的时候放一头狼放在身后猛追不一样。
不是肾上腺素增加了,东西就能做出来。
太厚的暂时还能勉强用用,太薄的真不知道能干什么。
刘嘉这几天身上不爽,心情也不太爽,如果是在现代,只要不是坐时间太久,根本就不用担心站起来的时候,血会一下子涌到卫生巾不可承受的地步。
现在的卫生巾还是一战的时候,战地女护士们从给伤员包扎伤口的时候得出的灵感,把脱脂棉包在布里,
会不会漏,全靠赌。
职业女性赶上那几天必须参加两三个小时的会议,就会十分尴尬。
在会议上频繁进出会场,会漏听信息。
坚持不出去,等结束的时候,场面惨烈,她们只能等到所有人走后再走。
女管理者就更糟糕了,有些公司的规矩大,有不成文的规定让管理者先走,员工们再走。
她们不走,别人也不走。
刘嘉手里撚着那片被视为失败品的超薄塑料薄膜,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店员们成为第一批试用者,然后推广到了女工众多的家政部和缝纫工厂。
大家对此反应良好。
根据工厂现场管理的记录与反馈,女工们上厕所的次数下降了不少,有效的提高了工作效率。
下一步就是在顾客之中推广,在Ea商店里购买女装的客人们,都会得到一个包装精美的卫生巾赠品,赠品上画着使用方法。
用过赠品的人,都会回来要求购买。
那些被装在蕾丝勾边的包装袋里的卫生巾,就那么大大方方的放在女士内衣柜旁边售卖。
原材料不便宜,没有成规模化的生产,产品自然也不便宜,就连有些家境平平的职业女性,也相当节省着用,在卫生巾上再垫上几层厚厚的吸水纸,能省则省,就图它垫在最底下的那层防水薄膜。
刘嘉想过很多反对的声音,没想到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竟然是老妇人,现在经济形势不好,花钱买无用的东西简直就是罪恶。她们认为年轻的女人越来越娇惯了:“我年轻的时候没有这东西,不也一样过吗?”
“就那么一点,随便擦擦不就行了吗,还要买这么贵的东西?这是商家的陷阱,就是让你们这些傻女人去花钱的。”
中间还有不少男人的声音:“用一次就扔?太浪费了吧,你就不能忍到厕所再放出来吗?”
“你就是图舒服,我在外面挣钱那么不容易,你就不能体谅我一下?”
这件事虽然没有放在明面上吵,但是报纸上隐晦地发表了一些社论,讨论年轻的女人如何如何不能吃苦,最后还引用了路易十六的王后玛丽·安东奈特做为警钟,告诫年轻女性如果总是想着自己过得舒服快活就行,会导致夫妻失和,家庭不幸,引发严重的矛盾,最后吃亏的还是女人自己。
刘嘉对此类言论并没什么感觉,毕竟2022年都能发生一模一样的事情,为什么要苛责1921年的人类。
反正不会影响到销售就是了,该来买的人还是会来买,只不过她们不像一开始那样大大放放的拎着出门,而是鬼鬼祟祟地藏进手提包里。
旅欧的女留学生们有不少人除了要工作,还要参加很多社会活动,她们能做的工作有限,赚钱的渠道更少,刘嘉便送给她们一些。
她们起先不肯收,刘嘉笑着说:“我也不是白送给你们的,你们的事要是能办成呢,中国就会变得更好,我将来不管是回国,还是留在法国跟国内做生意,也能赚更多的钱。本质上,我是为我自己未来的发展投资,你们不用在意。”
由于卫生巾的实用性实在太强,对生活的便利度提高了不止一点点,所以吵了一阵子之后,又出了一个豪门恩怨的新热点,这事也就无声无息的结束了。
奢侈浪费矫情的卫生巾该怎么卖,还怎么卖,还越卖越多。
谁用谁知道,用了都说好。
不用的人就不要对自己不懂的领域指手划脚瞎BB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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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嘉没有放弃对磺胺的追求,她有事没事就盯着拜耳公司的人问他们有没有在红色染料里发现什么有出息的东西,比如治疗鼠疫的有效成份。
拜耳公司的人也很耿直:“确实提取出了很多东西,但是不知道是否对鼠疫有效,自从黑死病之后,就没有发现大量的鼠疫感染者,无法完成足够数量的临床实验。”
“那百浪多息呢,英文名是prontosil,或者磺胺,SN,你们有没有印象给什么东西起过这种类型的一个名字。”
对面愣了一下,他只是对接人,并不是搞科研的,完全不知道刘嘉在说什么,他查完之后再回来告诉刘嘉:“百浪多息确实有,1908年就有了,磺胺没有,但那只是染料的中间体,并不是你说的可以治病的东西。”
“就是它了!!!”刘嘉十分激动。
对面静静地听她激动完,平静地问道:“那么接下来您希望我们做些什么呢?”
当然是提取磺胺啊!!!
那么问题来了,刘嘉只知道那玩意儿叫磺胺,但是,化学式呢?不知道。
闭着眼睛瞎提炼不是不行,但是在没有鼠疫杆菌的前提下,提出来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没人知道。
而且,东北还等得了慢慢实验吗?
一系列的问题压在刘嘉的心头,不管了,记得百浪多息最早使用的方式,就跟上次杀锥形虫一样,直接往肚子里灌,往身上扎。
“我想买一批百浪多息,送到中国。”
拜耳公司的人对此没有感到太大的惊讶:“好的,您希望从热那亚港口运输,还是从马赛运输?”
“我希望走铁路,从柏林出发,走俄国的远东铁路线。”
对面的声音提高了一些:“俄国?您确定吗?那里现在一团乱,您的货可能会在半路被抢。”
“不是吃的不是用的,不过是一桶桶的红色染料,谁要抢,不会有事的。”刘嘉对此持乐观态度。
她乐观的原因自然不是因为百浪多息对普通人无用,不会被抢。
而是押运它的力量,不是一般人能捍动的。
根据那份合同的细则,火车进入俄方领土,就会一路被官方派出重兵力武装押运,从莫斯科沿途发货,一直送到位于远东的中俄交界边境。
路上没有人敢动那列火车,除非是想早登极乐。
拜耳公司的人对刘嘉的计划佩服的五体投地,这份计划几乎是占尽这个年代的一切优势条件。
如果她选择的是英法任何一家老牌列强做为出口方,这事成不了,她偏偏选的是德国。
在欧洲诸国中,唯一一个在战争之后与俄国抱团取暖的国家。
如果她不是有从美国运来的粮食物资做为主要运输对象,俄国也不会运用国家力量帮她武装押运到远东地区。
从铁路运营计划来看,从柏林运到满洲里,全程火车也就只要十天,比海运活生生的少了一个多月。
刘嘉在低头看文件的时候,郑不艾进来了,他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想说的又不好开口的话。
刘嘉擡头看见他,便对他说:“有话就直接说,不用跟我说不知当讲不当讲,如果不知应不应该讲,那就不要讲。”
是她一贯作风。
郑不艾鼓足勇气问道:“听说,你要从德国运一批货到俄国?”
“不是俄国,是运到中国,怎么,你想走私?”
郑不艾抓抓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也不是走私,就是我们有几个同学想去俄国,但是通行证很难弄到,路上又查得严……”
“所以,他们想冒充我的员工,以押车之名,偷偷跑过去是吗?”刘嘉直截了当地问。
郑不艾本来想用个和软些的说词,没想到刘嘉直接点破,他抿着嘴巴,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哦,行啊,有几个人?你去找锦儿办入职手续,办通行证那边确实查的严,要有员工身份才给办。”
郑不艾愣了一下,他进来之前做了好多心理准备,想了好多话术,希望说服刘嘉可以帮忙。
结果什么话术都还没来得及用上,就连目的都是刘嘉自己说出来的。
“你……同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追问了一遍。
刘嘉奇怪地看着他:“不然呢?我这忙着呢,没空听你跟我东拉西扯,说一大堆有的没的。”
“你都不问问他们是去干什么的?”
“关我什么事,他们是去俄国,又不是进我卧室。”
好有道理,让一向伶牙俐齿的郑不艾都不知道应该接什么话。
口罩、草药、百浪多息……在这个时代,刘嘉觉得自己能做的已经都做完了,但是,她还是觉得不够,那可是黑死病啊!
对,还缺医护人员。
让毫无医学常识的人照顾病人,只会造成更大的危害。
但是,上哪儿找足够的医护人员呢?
刘嘉发愁。
锦儿敲门进来,她身后跟着钟和馨,他的手里又端着厚厚一撂文件。
锦儿将手里几张薄薄的纸放在桌上:“小姐,那几个人的入职办理完了,这是他们的档案资料。”
刘嘉草草扫过一眼那几个要去俄国的学生档案,纸上的名字有些陌生,有些熟悉,便随手递还给锦儿:“拿去归档。”
钟和馨送来的是那边公司的新合同,是与洛克菲勒公司签订的石油远期合同,预约的是七年之后,以一个稳定的价格购买石油权。
“远期合同怎么谈出这么一个价格?”刘嘉对此价格非常不满,她直接与正在欧洲出差的小洛克菲勒先生取得联系,要求与他会面。
见面之后,小洛克菲勒对刘嘉一通赞美,又说自己去过中国,对中国的印象非常好。
“我的家族在1863年就曾经到过中国,对这个古老的文明之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六年前,我们家族还在中国投资了二十万美元,成立了协和医学堂……”
做生意的时候,能攀老乡的攀老乡,能扯关系的就扯关系,目的就一个——买东西的想降价,卖东西的想多赚。
刘嘉对于这种套路并不陌生,但是当她听见“协和医学堂”之后,耳朵就竖了起来。
那可是协和啊!协和!
未来的北京协和医学院,那是一个如果学生选择了本硕博连读八年,扛到大七的时候万一挂科两门以上,直接劝退滚蛋,只能拿高中学历的地方。
要求极其严苛,也是医学教育系统里的NO.1,协和医学院的人看不起清华医学院的。
“最近我看中了一个地方,那里比现在的地方更宽敞,不过那预算真的太高了,一再突破我的计划。”
小洛克菲勒的意思很明白,看,我在你的国家投了那么多钱,你让我多赚一点吧。
虽然他这是在哭穷,但也确实是实情。
刘嘉笑笑:“您看中的是豫王府吗?”
“啊,您怎么知道?”小洛克菲勒很惊讶,他只在几个人面前露过这个意思,从来没有对外人说过,难道,刘嘉跟他们都认识?
刘嘉笑而不语,心想:因为百年之后,协和医院还在那里呀。
全国唯一一个拥有绿色琉璃瓦的高贵建筑。
女人、权贵、神秘的微笑。
小洛克菲勒心里安排了许多可能性的组合,然后他给了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哦,我明白了。”
距离协和医学堂成立已经有五年,就算是五年制本科,也该有一批毕业生了。
刘嘉决定不谈石油合同打折的问题,转而提出另一个要求:“医学堂这几年应该培养出一些大夫了吧?能不能问问他们,马上去哈尔滨一趟,那里可能要发生重大的流行病。”
“中国的东北吗?可是我没有听说有什么流行病。”
“已经有零星病症了,我觉得会大爆发,先让他们去看看吧,就算没有爆发,也可以教普通市民如何预防。”刘嘉说。
小洛克菲勒点点头,他想了想,问道:“你在法国还这么关心国内的事情,你的家在哈尔滨吗?”
“不,有个人在哈尔滨,我怕他死在那里。”
小洛克菲勒露出“我懂了”的笑容:“是男人?”
“男不男人不重要,重点是他欠我债!很多很多!”刘嘉面无表情,义正辞严。
资本家的共鸣不分性别,小洛克菲勒郑重点头:“那他必须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