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夜访旧宅遇故人(1/2)
晨雾未散时,宋明允蹲在地牢门口,看张老三用铁链扣住周典吏的脚腕。
铁环撞击青砖的声响里,他摸出块芝麻糖抛过去——周典吏本能去接,却在指尖触到糖纸的瞬间浑身一颤,像被蛇咬了似的缩回手。
"怕什么?
"宋明允用靴尖踢了踢脚边的食盒,
"大牢里老鼠比人精,你不吃东西,明儿个老鼠啃你脚趾头,我可不管。
"他歪头看周典吏缩在草堆里发抖的模样,忽然笑出声,
"昨儿夜里还敢提影卫初代,这会儿倒成了鹌鹑?
"
周典吏喉结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张了张没出声。
宋明允也不逼他,起身时拍了拍张老三的肩膀:
"盯着点,别让他寻短见——死了的话,我扒你皮当褥子。
"
张老三缩着脖子应了,转身时瞥见阿秀抱着个木匣子从后堂跑过来,发顶的红缨被风吹得乱颤:
"大人!
玉牌子查出来了!
"
宋明允接过木匣,见阿秀鼻尖冻得通红,指尖还沾着碳粉——显然是连夜比对了县志里的金石图谱。
匣中玉佩泛着幽光,
"初代
"二字在晨光里像两道刻进骨头的刀痕。
"雕工是大昌开国年间的'透雕活环'技法。
"阿秀扒着他胳膊踮脚看,
"我翻了《百工志》,这种镂空云纹只在太祖爷的祭天礼器上见过。
您说影卫是先皇设的?
依我看,怕不是跟着太祖打天下的老班底!
"
宋明允的手指在玉佩上轻轻一叩,脆响惊得屋檐下的麻雀扑棱棱飞散。
他望着廊下结的冰棱,突然想起昨夜周典吏说
"先皇设的
"时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原来最该骗的,是先皇自己。
"阿秀,去库房拿两坛女儿红。
"他把玉佩收进怀里,
"午后跟陆沉出城,穿素布衫,戴斗笠。
"
阿秀眼睛一亮:
"去靖安王旧宅?
"
"小机灵鬼。
"宋明允弹了下她额头,
"靖安王当年兵权在手,却主动请辞去守皇陵——要么是脑子坏了,要么是攥着比兵权更要命的东西。
"他转身往内室走,狐裘下摆扫过积雪,
"陆沉在马厩等,你去备三匹快马,挑那匹最能跑的。
"
午后的雪比清晨更密,三个人影裹着灰布斗篷出了安平西门。
陆沉骑在最前面,腰间横刀裹着油布,刀鞘上的铜环随着马蹄声叮当作响;阿秀缩在宋明允身后,攥着他腰带的手冻得通红,却还在絮絮叨叨:
"大人您说那老宅会不会闹鬼?
我听卖糖葫芦的王伯说,上个月有猎户看见宅子里冒绿光!
"
"绿光?
"宋明允在风里笑出声,
"那是磷火。
人骨埋浅了,天气一冷,磷化氢遇氧自燃——比你阿爹当年在义庄烧的纸钱亮多了。
"
阿秀
"啊
"了一声,赶紧把脸埋进他后背。
陆沉回头瞥了眼,嘴角难得扯出个弧度,又迅速抿成线。
旧宅在城北三十里的乱山坳里,围墙塌了半截,爬满枯藤的石门上
"靖安别苑
"四个大字只剩
"安别
"二字。
宋明允跳下马,踩得积雪
"咯吱
"响:
"三年前我来查过私盐案,那会儿还没这么破。
"他用指节敲了敲门框,碎木屑簌簌往下掉,
"看来有人比我急。
"
陆沉抽出横刀劈开挡路的荆棘,刀尖挑开半扇破门。
霉味混着潮土味扑出来,阿秀捏着鼻子退后半步,却见宋明允蹲在地上,用指甲刮了刮青砖缝里的泥——泥色比周围浅,带着细沙。
"暗格。
"他摸出火折子吹亮,举到离地三尺的位置。
火苗突然往墙角偏了半寸,
"通风口在那。
"
阿秀踮脚看,见墙根有块砖比别处低半指,边缘还留着新刮的痕迹:
"有人试过?
"
"没我手巧。
"宋明允从靴筒摸出根细铁丝,往砖缝里一探,
"咔嗒
"一声轻响,整面墙突然往里陷了半尺。
陆沉立刻横刀挡在前面,却见墙后是个两尺见方的暗格,里面躺着卷发黑的绢帛。
"烧过?
"阿秀伸手要碰,被宋明允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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