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炮啸南洋（1/1）

暴雨如注，冲刷着婆罗洲西岸的泥泞海岸，林烨立在旗舰“镇南号”的甲板上，黑色披风被海风扯得猎猎作响。他望着海岸线尽头那片属于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堡垒轮廓，眸子里淬着冷光。三个月前，他带着三千流民登陆这片瘴气弥漫的土地，如今，夏华帝国的旗帜已经插遍了吕宋到爪哇的半壁南洋，而挡在他霸业路上的，是这群自诩“海上马车夫”的欧洲殖民者。

“陛下，远征军各部已整装待命。”副官的声音被风雨吞没大半，林烨却听得一清二楚。他缓缓抬手，指向海岸线上那支肃立的方阵，那便是夏华帝国的王牌——南洋远征军。

这支军队是林烨倾注心血打造的利刃。士兵们身着青灰色的棉布军装，袖口缝着赤红色的夏华旭日徽章，腰间别着仿制自后世的制式军刺，背负的燧发枪枪管被擦拭得锃亮。与传统冷兵器军队不同，远征军的核心战力是整整三个营的火炮部队。十二门“神威大将军”青铜火炮被牢牢固定在四轮炮架上，炮口黝黑如巨兽的獠牙，炮身刻着“夏华元年，镇国卫土”的篆字。这些火炮是林烨凭着脑海中残存的军工知识，督造了半年才出炉的杰作，射程远超荷兰人的舰载炮，杀伤力更是堪称恐怖。炮手们都是从流民中挑选的壮丁，经过三个月的魔鬼训练，早已将装弹、瞄准、发射的流程刻进了肌肉记忆，此刻正顶着暴雨，用帆布紧紧裹住炮膛，防止火药受潮。

“工兵营的人到齐了吗？”林烨沉声问道。

“回陛下，工兵营三百弟兄已在火炮阵地待命，随时可以执行命令。”

林烨点点头，目光扫过那些抱着炮弹箱的工兵。他要的不是一场玉石俱焚的攻坚战，而是一场诱敌深入的歼灭战。荷兰人的舰队有二十艘战舰，兵力是夏华舰队的两倍，硬拼绝无胜算。唯有将他们引到近海的浅滩陷阱里，才能发挥远征军火炮的优势。

“传令下去，”林烨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工兵营立刻行动，将所有火炮的核心炮弹——开花弹、榴霰弹全部装箱带走，只留下实心弹充作诱饵。还有，火炮操作手册、弹道计算图纸，一份都不能留给敌人，全部焚毁或带走。”

工兵们领命后立刻行动起来。他们撬开炮弹箱，将那些填充着黑火药和碎铁片的开花弹小心翼翼地搬进马车，动作麻利却又带着几分不舍。这些炮弹是夏华帝国的军工精华，每一枚都耗费了大量的硫磺和硝石，是林烨从南洋的深山老林里一点点搜刮出来的。而那些手写的手册图纸，更是林烨熬了无数个夜晚才整理出来的心血，上面记载着火炮的保养技巧、不同距离的弹道参数，若是落入荷兰人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一名工兵抱着一叠图纸，犹豫着看向林烨：“陛下，这些图纸……真的要烧吗？”

林烨瞥了他一眼，语气冰冷：“烧。宁可化为灰烬，也不能资敌。我们今日放弃的，他日必百倍夺回。”

熊熊火光在火炮阵地旁燃起，图纸在火焰中卷曲、变黑，最终化为灰烬。与此同时，主力舰队的战舰开始缓缓起锚，船帆被缓缓降下，看起来像是一副仓皇撤退的模样。海岸上的荷兰殖民者很快发现了这一幕，堡垒上的了望哨吹响了号角，伴随着一阵欢呼声，二十艘荷兰战舰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气势汹汹地朝着夏华舰队撤退的方向追来。

“陛下，敌人上钩了！”副官兴奋地大喊。

林烨却依旧面无表情，他举起望远镜，看着荷兰舰队渐渐驶入那片他早已勘察好的浅滩海域。这片海域水下布满了暗礁，大型战舰一旦驶入，吃水线便会被暗礁卡住，动弹不得。而在浅滩两侧的山丘上，他早已埋下了两个营的伏兵，火炮阵地也只是撤走了炮弹，炮架依旧原地待命。

“让舰队再退远些，”林烨放下望远镜，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等他们的战舰全部卡在暗礁上，就是我们反击的时候。”

暴雨渐渐小了，海面上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荷兰舰队的旗舰已经冲到了最前方，巨大的船身猛地一震，显然是撞上了暗礁。紧接着，后面的战舰接二连三地传来撞击声，整个舰队瞬间乱作一团。

林烨猛地拔出腰间的佩剑，剑尖直指混乱的荷兰舰队。

“远征军，听我号令！”

他的声音穿透雾气，响彻海岸。山丘两侧的伏兵猛地掀开伪装的茅草，露出黑洞洞的炮口。工兵营的士兵们推着装满开花弹的马车，飞速冲向火炮阵地。炮手们扯开帆布，动作娴熟地装填炮弹，炮膛里发出沉闷的声响。

“瞄准敌舰主桅杆！”

“放！”

十二门神威大将军炮同时发出怒吼，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几乎要掀翻整片海岸。一颗颗开花弹拖着浓烟，划破雨雾，精准地砸在荷兰战舰的桅杆上。爆炸声此起彼伏，木屑飞溅，火光冲天。荷兰人的惨叫声、战舰的断裂声、火炮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南洋霸权更迭的序曲。

林烨站在镇南号的甲板上，望着海面上燃烧的荷兰舰队，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他知道，这场伏击战的胜利，只是夏华帝国崛起的开始。从这片南洋的海域出发，他的远征军将带着火炮的轰鸣，驶向更广阔的世界，直到将夏华的旗帜，插遍全球的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