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3章 殷商来使，朝歌暗涌（2/2）

商文启面色微微一变，显然并非一无所知：“略有耳闻。皆言是上古遗留之祸患，搅扰四方安宁。我殷商境内，近年来亦偶有邪祭之事发生，王庭已命巫祝严查。”

“偶有邪祭？”叶轻尘接过话头，语气平静却带着压力，“据我天庭所察，无生道活动日益猖獗，其教义蛊惑人心，以生灵怨念为食，所图非小。其背后，恐与上古寂灭魔神有关，旨在颠覆洪荒，重归混沌。此劫，非一族一地之劫，乃洪荒众生之劫。”

商文启额头微微见汗，叶轻尘的话几乎是在直指殷商管控不力，且点明了危机的严重性。“承天巫皇所言甚是。我王亦深感忧虑。只是……此等邪魔外道，行踪诡秘，剿之不易。”

“所以，更需各方携手。”陈末道，“星火文明愿与一切有志于抗击归墟、守护洪荒的力量合作。殷商人族，乃天地主角，若能率先肃清境内邪祟，提振人道气运，对于抵御大劫，至关重要。”

陈末的话，既是合作邀请，也隐含着对殷商的要求。

商文启沉吟片刻，道：“圣师之意，文启必当如实禀报人王。我殷商自当竭力靖平地方，保境安民。只是……朝中事务繁杂，诸般势力交错，若要全力应对此劫，恐需时日，亦需……更多确凿之证。” 他话中透露出殷商内部的复杂与谨慎，甚至是某种无力感。

“证据么……”陈末手指轻轻敲击座椅扶手，忽然问道，“听闻三王子子受殿下，麾下颇多奇人异士？”

商文启心中猛地一跳，小心答道：“三殿下确乎英武，广纳贤才。至于其中是否有不妥之人……非外臣所能妄议。” 他回答得滴水不漏，但那一瞬间的紧张，没有逃过陈末和叶轻尘的眼睛。

就在此时，一名殷商卫士匆匆入内，在商文启耳边低语几句。商文启脸色微变，起身告罪：“圣师，巫皇，营地那边似有小事需处理，文启暂且失陪。”

陈末颔首允可。

商文启离去后，李逍遥懒洋洋地开口：“这殷商使团里，有老鼠。”

叶轻尘点头：“方才那卫士传音，说的是‘营地有不明阴气扰动，疑似邪祟’，但以我的感知，那阴气……似乎是从使团内部某人身上暂时泄露出来的，虽然很快被掩盖了。”

陈末目光微冷：“看来，无生道的手，伸得比我们想的还长，连这‘中立’的使团里都安插了人。这是想近距离观察我们，还是另有所图？”

他看向陈霜凝：“霜凝，你能感知到那阴气的具体性质吗？”

陈霜凝闭上眼，片刻后睁开，眼底似有极淡的冰焰闪过：“与归墟结晶、魔种同源，但更微弱、更隐蔽，似乎……被某种人族气运或功德之力包裹掩饰着。”

人族气运遮掩？陈末若有所思。无生道在殷商的渗透，可能已经到了能够利用部分王朝气运来隐藏自身的地步，这绝非一朝一夕之功。

半个时辰后，商文启返回，神色已恢复平静，连称只是虚惊一场。

后续的会谈变得更为流于表面，商文启明显更加小心谨慎。参观环节，他对展示出的种种科技产物赞叹不已，问了许多问题，但都停留在表面。

使团在万莽山外围停留了一日，便礼貌告辞，返回殷商。

送走使团，陈末等人回到主控室。

“老师，殷商内部，恐怕已如朽木，虫蛀其中了。”叶轻尘沉声道。

“未必全朽，但病灶已深。”陈末道，“无生道选择殷商作为重要温床，恐怕不仅仅是为了收集怨念。封神之劫，人族王朝更迭乃是关键。他们是想提前掌控，或者……彻底搞垮殷商，加速大劫，为归墟降临铺路。”

“我们需要介入殷商事务吗？”李逍遥问。

“暂时不必直接介入。”陈末摇头，“但必须加强情报收集。轻尘，增派暗部精锐，潜入朝歌及殷商各重要城邑，重点监控与子受相关的势力，以及任何与无生道有关的蛛丝马迹。同时，尝试接触大王子子启、二王子子衍，看看能否找到可以合作的对象。”

“是。”

“另外，”陈末看向全息星图上殷商的位置，“让陈太玄那边，也留意殷商相关的信息。他身处南瞻部洲，或许能有意外发现。”

此时的陈太玄，正在天枢城暗中蛰伏，消化收获，并凭借“玄尘”这个符师身份，在百炼坊逐渐站稳脚跟。他还不知道，一场涉及古老王朝与灭世阴谋的更大漩涡，其边缘的涟漪，即将波及到他所在的角落。

殷商使团的来访，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表面涟漪散去，深处暗流却开始加速涌动。朝歌城中，王座之上的帝乙衰老而疲惫，三位王子于殿前侍立，目光交汇间暗藏机锋；深宫别院、权贵府邸，阴影低语；而无生道的触须，正在这繁华与腐朽并存的王朝根基中，悄然蔓延。

万莽山的星火，朝歌城的暗涌，以及那高悬于紫霄宫遗迹之上的封神榜，正被无形的因果之线缓缓拉近。真正的封神之劫，其序幕，或许将从这人间王朝的暗面，悄然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