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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7章 暗室惊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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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沈括!”陈砚秋低喝一声,自己也抄起了靠在墙边的一根硬木棍。

“砰!”

简陋的木门被猛地撞开!三个手持钢刀、蒙着面的黑衣人闯了进来!他们动作迅捷,目光凶悍,一眼就看到了草铺上的沈括和严阵以待的陈砚秋二人。

“果然在这里!杀!”为首一人低吼,挥刀便向挡在前面的护卫砍去!

护卫悍勇,举刀相迎,“铛”的一声,火星四溅。但对方有三人,另一人立刻从侧翼攻向护卫,第三人则直扑陈砚秋和沈括!

陈砚秋不及细想,挥棍架开劈来的一刀,虎口再次震裂,木棍也险些脱手。他毕竟不擅刀剑搏杀,只能勉力周旋,护住身后的沈括。

护卫独斗两人,已落下风,肩头被划了一刀,鲜血淋漓,但仍死战不退,怒吼连连。

攻击陈砚秋的那黑衣人刀法狠辣,显然训练有素,几招之下,陈砚秋便险象环生,手臂、肋下被划破数处,虽不致命,但血流不止,力气也迅速流失。

“提举小心!”护卫见状,不顾自身安危,奋力逼开对手,想回身救援,却被另一人死死缠住。

眼看陈砚秋就要被一刀砍中,突然——

“咻!咻!”

两支弩箭从门外破空射入,一支正中攻击陈砚秋那黑衣人的后颈,另一支射中了与护卫缠斗的一人肩胛!

惨叫声中,两名黑衣人倒下。

最后那名黑衣人大惊,虚晃一刀,逼退受伤的护卫,竟不恋战,转身就向门外逃窜!

但他刚冲到门口,一道刀光如匹练般卷来!那黑衣人举刀格挡,却被巨大的力量震得刀飞人退,踉跄倒地。陆深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手中钢刀滴血,脸色冰寒,眼中杀意凛然。他身后,跟着那名护卫和密探,密探手中还拿着弩。

“留活口!”陈砚秋急忙喊道。

陆深刀尖一挑,击飞了倒地黑衣人手中的刀,一脚踏住他胸口,将其牢牢制住。

战斗在瞬间开始,也在瞬间结束。小屋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陈砚秋扶住墙壁,喘息不止,身上多处伤口火辣辣地疼。护卫也伤得不轻,但咬牙坚持着。

“属下来迟,让提举受惊了!”陆深看着屋内的惨状和陈砚秋的伤势,又惊又怒。

“无妨,皮肉伤。”陈砚秋摆手,看向地上两具尸体和那个被陆深踩住的俘虏,“怎么回事?你们怎么这么快回来了?这些人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陆深道:“我们刚走出不到二里,就发现山林中有陌生脚印和新鲜折断的树枝,方向正是朝着炭窑这边。属下觉得不对劲,怕是调虎离山,立刻让这位兄弟(指密探)继续去请郎中,我和护卫赶紧折返,正好撞上这些人偷袭。”

陈砚秋心中一沉。对方竟然能摸到鱼肠坳,甚至可能一直跟踪他们,或者通过其他渠道锁定了他们的位置!这绝不是徐家那种地头蛇能有的本事。

他走到那个被制住的蒙面黑衣人面前,扯下他的面巾。是一张三十多岁的陌生面孔,眼神凶狠,闭口不言。

“谁派你来的?周焕?还是童贯?”陈砚秋冷声问道。

那人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陆深脚下用力,那人顿时闷哼一声,脸色发白,但仍不开口。

陈砚秋不再废话,示意陆深搜身。陆深迅速从他身上搜出一些散碎银子、火折子、一小包药粉,还有一块半个巴掌大小、非铁非木的黑色令牌。令牌入手沉甸,正面刻着一个复杂的花纹,像是一种变体的“文”字,但更加狰狞,背面则刻着一个小小的“癸”字。

“这是……”陈砚秋拿起令牌细看。这花纹与之前“文渊社”刺客耳后的刺青有相似之处,但更精致,也更具压迫感。“癸”字,可能代表编号,或者小队代号。

“你们是‘清流社’的死士?‘癸’字队?”陈砚秋盯着那人问道。

那人瞳孔微缩,依旧不语。

“不想说?没关系。”陈砚秋语气平静,却带着寒意,“我们会查出来的。你们能追到这里,说明我们之中可能有内鬼,或者你们有特殊的追踪手段。但你们没能杀掉沈括,也没能杀掉我,反而留下了活口和令牌。你的主子,不会高兴的。”

那人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但仍然顽固地沉默着。

就在这时,草铺上的沈括忽然又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出了几口带着血丝的浓痰,竟然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看到了屋内的景象,看到了被制住的黑衣人,也看到了那块令牌。

他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恐惧,随即化为一种扭曲的怨毒和快意。

“咳……咳咳……‘癸’字令……周焕的……贴身暗卫……他果然……果然要赶尽杀绝……”沈括的声音微弱,却带着刻骨的恨,“令牌……内侧……有暗记……用火烤……”

陈砚秋闻言,立刻将令牌凑近油灯火焰烘烤。片刻之后,令牌边缘内侧,果然显现出几个极小的、需要仔细辨认的刻字:“焕赐癸七”。

癸七!这是这个死士的编号!而“焕赐”,无疑指明了令牌的来源——周焕!

“周焕的贴身暗卫,精锐死士。”陈砚秋看向那黑衣人,“为了杀沈括灭口,竟然连贴身暗卫都派出来了,还亲自追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周焕还真是看得起沈文宗,也真是……心急如焚啊。”

沈括嘶声道:“他怕……怕我知道得太多……更怕……怕我落到你们手里……把他和童贯……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都抖出来……”

那黑衣人“癸七”听到沈括的话,脸色终于变了变,但依旧咬牙不语。

陈砚秋知道,从这个训练有素的死士嘴里,恐怕很难撬出更多东西。但这块令牌和这个活口,本身就是重要的证据和线索。

“处理掉尸体,带上他,我们立刻转移,去白荡湖柳庄。”陈砚秋下令,“此地已不安全。”他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沈括,“希望那位郎中能及时赶到,否则……”

话音未落,外面传来约定的鸟鸣声。是那位去请郎中的密探回来了!

密探带着一个须发皆白、背着药篓、满脸皱纹的干瘦老头匆匆进来。老头看到屋里的血腥场面,吓了一跳,但到底是山野之人,见识过生死,很快镇定下来。

“快,看看他的伤!”陈砚秋指着沈括。

老头上前,查看沈括的伤口和面色,又搭了脉,眉头紧锁:“伤得很重,失血过多,邪毒入体,又受了极大的惊吓……高烧不退,肺脉有损……唉,凶险,凶险啊。”

“能否救治?需要什么药材?”陈砚秋急问。

老头从药篓里翻找,取出一些晒干的草药,又让护卫去外面找了几样新鲜的草叶,混合捣烂。“先外敷退热解毒,再煎服固本培元的药。但老汉丑话说在前头,他年纪大了,伤又这么重,我只能尽力,能不能熬过去,看他的造化,也看天意。”

“有劳老人家,务必尽力。”陈砚秋郑重道。

老头不再多言,熟练地处理沈括的伤口,敷上草药,又开了一副方子,让护卫去煎药。

趁着这个间隙,陈砚秋让陆深迅速清理了现场,掩埋了尸体,带着俘虏“癸七”,一行人准备再次转移。

当第一缕天光终于刺破云层,照亮鱼肠坳崎岖的山路时,陈砚秋他们已经坐上了准备好的简陋马车和驴车(柳庄接应的人提前备好的),朝着白荡湖方向驶去。

沈括服了药,暂时昏睡过去,呼吸似乎平稳了一些。陈砚秋身上多处包扎,疲惫不堪,但眼神依旧锐利。他手中摩挲着那块“癸”字令牌,心中思绪翻腾。

周焕已经狗急跳墙,连贴身暗卫都派出来灭口。这说明沈括掌握的秘密,确实致命。而童贯这个名字,如同阴云,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前路,更加迷雾重重,杀机四伏。

但他知道,自己已经抓住了黑暗巨兽的一缕尾巴。接下来,就是将这尾巴狠狠揪住,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也要将这头巨兽,从阴暗的巢穴中,拖到光天化日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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