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6章 乱世无恒安（2/2）

萧无漾端坐龙椅，指尖缓缓摩挲御案边缘的浮雕龙纹，目光掠过殿内各执一词的文武百官，最终稳稳落在武将前列的燕震天身上。

沉声道：“燕元帅，你统领全军多年，深谙军务与列国虚实，此事你有何意？”

话音落下，满殿目光尽数汇聚于燕震天身上，连争执的声响都悄然歇止。

燕震天神色一凛，玄甲在晨光下泛着冷冽寒光，他猛地跨步出列，单膝跪地，长剑拄地发出“当”的一声铿锵脆响。

声线裹着压抑多年的炽烈与决绝，震得殿阶微微发麻：“陛下圣明！乱世无恒安，退让换不来长治久安！

如今大梁兵强马壮——陆军将士逾百万，骑兵能奔袭千里，步兵能攻坚破阵；

水军战船百艘，遍布江河湖海，可直捣东海腹地；

火军火器精良，火炮能轰塌坚城，火铳能百步穿杨！

府库充盈，粮草足以支撑三年战事，民心归向，将士用命，正是扫平列国、一统天下的良机！”

他深吸一口气，眼底闪过一丝痛楚与决绝，声音愈发铿锵：“末将请命，愿率麾下将士，踏破四方狼烟，既助陛下成就千秋霸业，亦为家国雪恨，为冤死的族人报仇！

此战，臣愿为先锋，不破五国，誓不还朝，虽死无憾！”

说罢，他额头重重叩在金砖之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眼底翻涌的战意与赤诚，尽数化作掷地有声的誓言。

萧无漾静静看着他，眼底闪过一丝了然与赞许——他自然知晓燕震天的血海深仇，也明白这场征伐对他而言，既是国之大业，亦是家之私仇。

尚未开口，余光却瞥见文官之列的异动。

此刻满朝文武或站或跪，皆已表明立场，唯有左丞相公孙睿始终伫立原地，神色沉静，未曾发一言。

右丞相郭奕见状，心头急得发紧，频频向公孙睿使眼色，指尖暗自攥紧袍袖。

左丞相公孙睿素有“智囊”之称，深得萧无漾信任，且威望极高。

若他能站出来阻拦陛下，或许还能挽回这安稳局面。

公孙睿自然察觉到了郭奕的急切，缓缓颔首，目光微不可察地递去一个“安心”的示意。

郭奕见状，紧绷的心弦稍稍松动，暗自松了口气，只盼公孙睿能以大局为重，用其远见卓识劝动陛下。

就在这时，公孙睿缓缓出列，青袍宽袖垂落身侧，步履沉稳地走到殿中，躬身行礼。

动作从容不迫，声音清越沉稳，打破了殿内的凝滞：“陛下，臣有一言，愿呈于陛下与众卿之前。”

萧无漾闻言，目光落在他身上，神色平和了几分，抬手道：“左丞相素有远见，智谋过人，有何高见，尽管直言，朕与诸卿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