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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仙凡之别(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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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风雪更急。新雪簌簌落下,迅速覆盖了庭院中那行奇异的冰花脚印,也覆盖了山庄曾经的喧嚣与罪恶,将一切掩埋在苍茫的纯白之下。

唯有那支歪斜掉落在冰冷地板上的并蒂莲银簪,簪尖一点暗红,在窗外透入的雪光映照下,闪烁着微弱而刺眼的光。

江南水乡的晨雾总带着三分黏腻,像极了翠儿梳头发时抹的桂花油。阿白蹲在青石板桥边,看着水面自已模糊的影子,手里那柄木剑被攥得发潮。桥对岸传来银铃般的笑,翠儿正踮着脚给石虎递油纸包,杏色裙裾扫过石板路,惊起一串露水。

“阿白又在舞那破木头?”石虎的粗嗓门撞碎晨雾,他腰间别着柄真铁剑,是镇上武馆馆主的亲传弟子,“再过三月就是武林大会复选,你这三脚猫功夫,别去丢人现眼。”

翠儿抿着唇笑,眼波却斜斜飘过来,像沾了水的柳叶:“阿白哥,不是我说你,女孩子家都知道挑个靠谱的营生。你看石虎哥,上月刚得了‘青蛟帮’的帖子呢。”

阿白的脸腾地红了,攥着木剑的指节发白。他打小就笨,学数数总落人半拍,学扎马步能摔得鼻青脸肿。村里的孩子都笑他是“呆白”,只有翠儿小时候肯跟他玩,会把偷藏的麦芽糖分他半块。可自去年石虎仗着学了三招两式在镇上打了场架,翠儿看他的眼神就变了,像看一块沾了泥的石头。

“我……我再练练。”阿白的声音比蚊子还轻。

“练?”石虎嗤笑一声,抽出铁剑挽了个剑花,寒光晃得人睁不开眼,“就你这资质,再练十年也抵不上我一剑。翠儿,走,跟我去看新到的好剑。”

翠儿临走前回头,发间银钗闪了闪:“阿白哥,别太死心眼了。”

那眼神里的怜悯,比石虎的嘲讽更扎人。阿白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木剑“咚”地磕在桥栏上,断了个豁口。他想起七岁那年,翠儿被恶犬追,是他抱着石头硬冲上去,腿上被咬得鲜血淋漓。那时翠儿搂着他的脖子哭,说长大了要嫁给他,给他缝最好的剑囊。

晨雾散时,阿白把断了的木剑埋在柳树下。他收拾了个小包袱,揣着攒了半年的碎银,往镇外的“静心观”去了。观里的老道是出了名的古怪,据说曾是江湖名宿,却只收些根骨奇差的弟子。

“老道,我想拜师。”阿白跪在三清像前,额头抵着冰凉的蒲团。

老道捻着胡须,丹凤眼半眯:“痴儿,武学一道,天赋为基。你这根骨,练到老也只能是三流。”

“我不怕慢。”阿白抬起头,眼里蒙着层水汽,却亮得惊人,“别人练一遍,我练一百遍;别人睡一个时辰,我睡半个时辰。总有一天,我能练好。”

老道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笑了:“好,就冲你这股傻劲。去劈柴吧,劈够三千担,我教你第一招。”

静心观的后院堆着永远劈不完的柴。阿白的手很快磨出了血泡,血泡破了又结茧,茧子厚得能当磨刀石。每日天未亮,他就去山涧边练老道教的“流云步”,看似缓慢的步伐,要在湿滑的青石上走出圆融如意,稍有不慎就会摔进刺骨的水里。他摔了无数次,有时半夜疼得醒过来,摸着淤青的膝盖,会想起翠儿的脸。

三年后,阿白劈柴的手法已带着章法,每一斧下去都分毫不差。老道终于教了他第一式剑法——“拨云”。这式看似简单,要做到剑尖颤动七次却不离中线,难如登天。阿白在月光下练,在暴雨里练,剑穗磨断了三十根,终于能在炷香内完成百次标准动作。

此时的江南小镇,石虎已是小有名气的青年才俊,常带着翠儿出席镇上的宴饮。有人提起阿白,翠儿总是淡淡一笑:“早忘了那人了,听说在山里砍柴呢,倒也算是找着适合自已的事。”

又过五年,阿白的剑终于有了名字。老道临终前,把一柄锈迹斑斑的铁剑交给他:“此剑名‘白翎’,原是我年轻时所用。你根基虽钝,却如磐石,江湖路远,守住本心。”

阿白背着剑下山时,正值暮春。江南的桃花开得泼泼洒洒,他走到当年的青石板桥,见桥边坐着个抱孩子的妇人,眉眼间依稀有翠儿的影子,却又被岁月磨得粗糙了。

“请问,翠儿姑娘……”

妇人抬头,眼里闪过惊讶,随即化为局促:“阿白哥?我就是翠儿。这是我儿子,叫石头。”

阿白看着那孩子额角的疤痕,像极了石虎小时候。他讷讷道:“石虎呢?”

翠儿的脸暗了下去,抱着孩子的手紧了紧:“他……去年跟人争地盘,被打断了腿,现在整日喝酒。”

一阵风过,桃花瓣落了翠儿满身。她忽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当年我总说你笨,其实最笨的是我。石虎的剑再快,也护不住家。”

阿白没接话,他想起昨夜在客栈听来的消息,“黑风寨”强占渡口,伤了不少百姓。他握紧了背后的白翎剑,剑身似乎在发烫。

“我要去渡口。”阿白道。

翠儿望着他挺拔的背影,忽然喊道:“阿白哥,小心!”

阿白回头,阳光落在他脸上,当年的青涩早已被风霜磨成沉稳:“放心。”

渡口边,黑风寨的喽啰正挥舞着钢刀,百姓们哭爹喊娘。阿白一步踏出,白翎剑呛然出鞘,锈迹褪去的剑身映出他清亮的眼。

“住手。”

寨主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见来者不过二十多岁,嗤笑道:“哪来的毛头小子,敢管你爷爷的事?”

钢刀带着恶风劈来,阿白不退反进,流云步踏出玄妙轨迹,避开刀锋的瞬间,白翎剑轻轻一点——正是那练了上千遍的“拨云”。只听“当”的一声,壮汉的钢刀竟被挑飞,剑柄重重砸在他自已额头上。

喽啰们一拥而上,阿白的身影在刀光剑影中穿梭,白翎剑起落间,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却总能在毫厘之间化解攻势,再以最省力的方式击溃对手。他的剑法没有花哨招式,每一式都像劈柴时那般扎实,却带着山涧流水般的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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