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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天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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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在宫里当过差,很熟悉宫里的情况。

宫里很多差事都是一直做到死的,人员变动极小,扯谎几乎没可能。

关键魏循还在东厂西厂做过锦衣卫,侦查刑讯这一套也很在行,因为锦衣卫做得出色,还给曾经的九千岁魏忠贤当过几年干儿子。

对上这样的天敌,不说真话,就等着不得好死吧。

魏循余威尚在,记性也好,被他点到名的全都吓得双股打颤,什么都没问呢,就有人破防招认了。

第一个破防的是个老太监,他曾经跟魏循在一个庑房里住过,见识过魏循的颇多手段,他跪下招认:“魏大人,那两个外头来的女人是小的送出宫的。”

魏循坐在刑房里的太师椅上,面前放着火盆,火盆里搁着被烧得通红的烙铁。他此时正弯着腰烤着手,闻言擡眸,跟唠家常似的:“哦?什么时候的事啊?”

老太监看了一眼通红的烙铁,颤声说:“今、今日。”

“今日?”魏循忽然直起身,吓得老太监直翻白眼,“那两个女人不是早该被送走了吗?怎么今日才送?”

老太监说他不知道,于是咬出了另一个魏循的老熟人刘公公。刘公公吓得面如死灰,指着老太监说他污蔑。

魏循没急着审问刘公公,还是问那个老太监:“你把人送去了哪里啊?”

老太监知道魏循之前在宫里跟刘公公的关系不错,怕魏循信刘公公不信他,忙道:“都送到刘公公的外宅去了。”

刘公公好色,魏循是知道的,他转头问刘公公:“你把人藏这么久,是为了自己享用?”

大家都是太监,还能享用什么,刘公公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是那两个女人说她们不想出宫,说首辅把她们送给摄政王是下了死命令的,留不下回去就是个死。小人存了那么一点私心,就把她们留下了,想着等风头过去,神不知鬼不觉地领回自己家。”

魏循“啊” 了一声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又问刘公公:“那两个女人得了天花,你可知道?”

刘公公差点吓尿了,说话结结巴巴:“不、不可能吧。”

得了天花早该发烧了,可他把那两个妙龄少女留下之后亵玩了几个晚上,也没见谁发烧啊,他自己也没觉出哪里不对。

站在刘公公身边的人吓得齐齐后退,生怕自己被传染,只有一个人动作明显慢了半拍。

魏循刀锋般锐利的眼风扫过去,那人吓得直接跪下,哭着说她什么都不知道。

“我问你了么?”魏循做出一个手势,立刻有人把跪在地上的宫女架起来,绑在鞭刑架上。

这个宫女很面生,魏循没见过,他问早已吓傻的刘公公:“她在哪个宫当差?”

事出突然,这些人被押到慎刑司的刑房都不知道是为什么,现在听说宫里才没了疙瘩瘟又冒出天花来,一个个早吓得面如土色。

担心自己被感染是一方面,他们最害怕的还是被牵连。

现在宫里住着的可不是原来那个好糊弄的崇祯帝和周皇后了,现在宫里住着满清杀人不眨眼的摄政王,和他的全家。这时候闹天花,他们还被怀疑上了,再不配合那不是等于找死吗?

魏循问话的时候,刘公公吓傻了,早有人抢着替他回答:“回魏大人的话,她是前朝皇后周氏身边端茶倒水的宫女。”

原来是周皇后身边的人。

周皇后贤良淑德,与人为善,待边做事。

就连魏循自己也动过这方面的心思。

只可惜周皇后良善一声,最后却以自缢了局,委实令人唏嘘。

那人话音才落,被绑在鞭刑架上的宫女忽然朝那人碎了一口:“呸!卑鄙小人!你卖主求荣也配叫周皇后的名讳!”

那宫女昂首挺胸:“魏狗你不用审了,瘟病就是姑奶奶带进来的,姑奶奶一人做事一人当!今日便是死了,九泉之下也有脸去见周皇后了!”

刘公公这时也反应过来:“是你?你暗算咱家!”

要不是魏循有些手段,他差点被这个小丫头片子给害了!

“对,咱家想起来了。你最开始是在御书房伺候茶水的宫女,因失手把茶水泼在了奏折上,皇上……前朝皇帝大怒,要罚你去慎刑司领三十大板,是周氏救了你的命,还把你调到她身边伺候。”刘公公曾经是周皇后宫里的掌事太监,自然比别人更了解这个宫女与周皇后的渊源。

那宫女闻言大笑:“刘公公,论甩锅谁也比不得你!这事要不是你授意,叫上他……”

说着她挨个点过去:“和他们帮忙,仅凭我一个小小的宫女,怎能做得成!如今事情败露了,你全推到我身上合适吗?”

“你胡说!你血口喷人!”刘公公和那些被宫女点到的人嗓子都喊劈了。”

那宫女根本不理他们,而是大声问魏循:“魏狗,我死之前能不能跟你打听一下,你那个小主子现在怎么样了?是死了,残了,还是变成麻子脸了?”

魏循弯腰继续烤手,继续闲话家常:“小主子的额娘是个菩萨,疙瘩瘟都被她治好了,天花算什么?这事以后就不劳姑娘费心了,安心上路去陪周皇后吧。”

说着做了个手势,那宫女刺耳的笑声还在继续,只不过每笑出一声,喉咙便会喷出血来,最后笑声变成了呼噜呼噜的诡异喉音。

魏循把手烤热,缓缓站起身来,沉声吩咐:“都烧了吧。想着救火。”

说完转身便走,并没说剩下的人怎么办。

等刑讯室里的人反应过来,门已经从外面锁死,火也烧了起来。

魏循走回武英殿向明玉汇报完工作,慎刑司刑讯室的火都已经被扑灭了,烧毁房屋两间,烧死四十余人,无其他财物和人员伤亡。

听完魏循的汇报,明玉有点不忍心:“既然已经有人认罪,犯得着都烧死吗?”

魏循刚要给明玉解释,话头被多尔衮截去:“才四十几个,便宜他们了。”

按照多尔衮的意思,不管能不能查出来,不管查出来是谁,宫里的奴才有一个算一个谁也别想活。

看以后谁还敢算计他儿子。

魏循看了明玉一眼,没再解释,明玉也怕说多了激怒多尔衮,让皇宫流血漂橹:“那两个染病的瘦马现在何处?”

魏循说在刘公公家里,已经派人去处理了,明玉这才放下心来。

福临染病的事查清楚了,明玉又让魏循去多铎那边查一查,看看是不是也有阴谋。

故意在首辅送的瘦马身上做文章,不但能害人染病,还能挑拨多尔衮与前朝首辅之间的关系,让两边反目,甚至内斗。

一箭双雕,用心险恶。

魏循领命去查,多铎染病果然与其中一个瘦马有关。多铎喝下井水退了烧,第一件事便是亲手结果了两个外室的性命,并放火烧了自己的外宅,以杜绝天花传播。

不过因为医治不及时,也可能是强行改写命运的结果,多铎身上的症状比福临要严重许多,命是保住了,却落下一脸麻子。

哪怕每天用灵泉水“刮骨疗毒”,也收效甚微,脓疱消肿之后麻坑永远留在了脸上,像是对他花心的惩罚。

福临虽然不配合,架不住父母心狠,每天一个抱着一个不停上药,等脓疱退了脸上并没留下任何痕迹。

多铎摸着脸上的麻坑,非说明玉公报私仇,不给他治脸,害他毁容破相,被多尔衮冷飕飕回了一句:“你再逛青楼养外室,下次就不是毁容,是送命了。”

从此,多铎收敛了心性,辅助多尔衮处理朝政,却也恨毒了汉人。

并把这种仇恨充分体现在了剃发这件事上。

凡归降者必须剃发,是先汗定下的规矩。汗位传到皇太极手上时,因为皇太极重用范文程的关系,很多大政方针都有变动,唯独剃发这一条原封不动地执行了下来。

就算是范文程本人,为表诚意也跟着剃了脑袋。

明玉问过多尔衮,旗人为什么要留剃发,到底是因为宗教原因,还是为了打猎图方便。多尔衮也说不清楚,他的理解是为了区分敌我。

类似于黄巾起义,因为大家都长得差不多,所有黄巾军成员都头裹黄巾,以示区分。

穿越之前,明玉虽然演过不少清宫剧,却不是很喜欢清朝,一来是因为清朝末年签订了一系列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让人觉得很气气愤很丢脸,第二个原因就是颜狗实在接受不了清朝男人过于奇葩的发型。

明玉曾经一度怀疑,女真人是不是有什么隐疾,比如祖传秃顶,所以要提前把脑门剃光。

这种奇葩发型别说在古代,就是在现代也劝退了不少男演员,脸不够小,颜值不耐造的,真不敢接清宫戏。

如果说从前多尔衮是满蒙第一美男子,汉人剃发之后,他说自己是满蒙汉第一美男子,明玉也相信。

这发型真的太挑脸挑颜值了。

幸亏多尔衮怎么吃都不胖,他但凡稍微胖一点,脸稍微大一点,下颚线稍微钝一点,硬朗的感觉稍微减一点,整个造型就垮了。

这一日多尔衮难得早回家,陪明玉和福临吃了晚饭。福临吃饱就困,被奶娘抱到西跨院去哄睡。多尔衮没去书房处理政务,吃完就歪在外间的大炕上看书,明玉不喜欢晚上看书,就躺在多尔衮大腿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聊天。

“快到年节,你怎么反而闲了?”明玉仰起脸问。

往年,多尔衮还不是摄政王的时候,年底都忙得脚不沾地,怎么当上摄政王,入了关,反而清闲起来。

这不正常。

多尔衮放下书,擡手揉了揉眉心:“最近出了点事,心烦。”

因为这事,朝会上已经吵了好几天,奏折雪片似的飞到乾清宫,不用看都知道写了些什么。

乾清宫也不消停,时不时有人求见,说的都是一个事,让多尔衮烦不胜烦。

索性避回武英殿,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多尔衮想在圣贤那儿讨个主意。

多尔衮的手段明玉是知道的,能让他心烦的事应该不是小事,明玉将脸转到多尔衮那边:“出了什么事?很棘手吗?”

书里的圣贤都是汉人的圣贤,自然向着汉人说话,明玉出身蒙古,还算中立,倒是可以跟她聊一聊:“按祖训,凡归降者先剃发,可汉人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损发是不孝。剃发令颁布下去,遭到了朝臣和百姓的集体反对,京郊甚至有人打起了反清复明的口号,多铎带兵去镇压,杀了不少人。”

明玉心惊,对了,还有这茬。

作者有话说:

多尔衮: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明玉:啧,你们祖传那发型是真的丑。

多尔衮:……

明玉:当然,你长得好看,你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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