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节(2/2)
他一心想着求得功名利禄,光宗耀祖呢。他怎么会甘心带她到没名的偏僻之地,了此残生?
而她所求,是想平静安定。与世无争。况且她对他始终心有芥蒂,再怎么样。也有一根刺扎在喉咙,仿佛这一世,不论怎么做,只要和他有了纠葛,就是坐实了上一世的罪孽。莫须有变成了铁证如山。
将离说不出话来。
孟君泽只觉得将离的眼泪如冰刺一样,扎的他满心满骨的生凉。她不肯原谅他……
他连后悔的余地都没有。与其说是风辄远诱惑勾引,不如说是他蠢笨无知,自视甚高。不知天高地厚,所以才自投了罗网。
孟君泽反倒放下所有,惨然一笑道:“不要紧。我本来,就配不上你。”
将离摇头,平静了一下心绪,道:“我们都是这尘世间最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也因此我们的命运往往不由我们自己做主。是浮萍。是轻絮,碾转成泥,不过是随遇而安罢了。孟大哥,你以后,就好好的吧。”
这便是告别么?孟君泽想笑。笑不出来,想哭。又觉得实在丢人,堂堂大男人,竟不如一个小姑娘看的透彻,想的明晰,行的洒脱。他便礼尚往来,道:“我没事,倒是你,以后要好好的……”
她跟了风辄远也没什么不好,起码不必再受这些无妄之灾。人都是如此,既然知道宿命不可违逆,谁还会再不识时务的抵死争持下去?
今日有他拼死相护,可明日,后日,及至以后的日子呢?难不成就让将离这么早结束了如花朵一样芬芳的生命么?
不公平,将离有权选择对她来说更容易一些的道路来走。他不恨,他只会祝福她:“别性子太刚烈了,女人本就以柔弱见长,偶尔的示弱,可以让你少受些苦头,也可以换得翻身的机会……”最后一面,孟君泽不厌其烦把他这一刻的感想全都倒了出来。
将离只是苦涩的笑笑,朝着孟君泽深施一礼,转身走开。
林暮阳是个老奸巨滑之人,与孟君泽相见,三言两语之间便将他和将离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琢磨出了个大致情形。
孟君泽对将离不甚了解,往往十问倒有八问语焉不详。每每提到将离,孟君泽又面露愧疚之色,更显见得他与将离并没有他们两个说的那样笃定。
林暮阳却也不追究,和盘托出:“我听将离举荐你……我身边缺个文书之职,不知道你可有兴趣?”
孟君泽心灰意冷。如果这就是将离的报答,他情愿不接受。以这样的方式得到他暂时的出人头地,是多么令人齿冷的一件事?他和风辄远那个禽兽不如的畜牲又有什么分别呢?
因此孟君泽怏怏的道:“承蒙林公子错爱,在下十分汗颜。区区百无一用的书生,何敢当此大任?还请林公子三思,君泽愧不敢受。”
林暮阳并不勉强,道:“不过举手之劳,说不上什么重任,我知道你有更大的雄心壮志,自是不敢勉强。你既无心,那就算了……”
孟君泽并不失望,只是眼前闪地将离那双美丽湿润的眼睛,心道:将离,终是我愧对了你的一番好意。
风辄远在一旁看着,只觉得孟君泽简直蠢的不能再蠢。书生意气在他这里发挥的淋漓尽致,那种骨子里的文弱、自卑、无能、执拗、呆板,简直让人笑的要发狂。
不过他并不会提醒孟君泽,不管他再怎么自以为是的以为拒绝了林暮阳的好意,便是问心无愧,也不能改变将离的命运。
只是不知道那会儿,他是否会捶胸顿足的懊丧曾经错失过到手的大好机会?
林暮阳有公事在身。
他是当朝二十二年的进士出身,现授正五品副都指挥使。本朝重文轻武,因此地方上有什么风吹草动,便派了他来。
他带的人不多,进了城就更是简衣便行。一早就知道钟家是当地大户,不日便要拜望,恰巧风老爷、风夫人写信请他对客居此地的风辄远多加照拂,所以他才不请自来。
若是真论起来,林暮阳并不是风辄远严格意义上的舅舅。林家世代书香门第,几代弟子在京中为官,声名鹊起,是当地的名门望族。
只是林暮阳的父亲与风夫人朱氏的父亲偶然相遇,结成知交,才擅自做主,将风夫人的小妹许给了林暮阳为妻。
林暮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