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月下亮剑(1/1)
崎岖不平的山道上,两辆马车踟蹰而行,旁边护卫的人,各个骑马仗剑,连夜兼程。来时百余人的队伍,只剩二、三十人。全部杀手出身,不说一句话,只低头默默行路,如此的狼狈,可见宁王是仓皇而逃的。
已经这样行了两天了,两天来胭脂终于恢复了一些力气,从车上坐起,咬牙揉了揉浑身上下因颠簸而酸痛的肢体。
这两天她一直很少说话,也很少吃饭,宁王也不勉强,只调笑着说:胭脂,你可真给本王省粮食。然后便端了饭去喂宋月柔。
宋月柔还是时不时断断续续的哭上两声,也会听到宁王温情软语的哄宋月柔的声音。那声音温柔的连胭脂都有些感动,可宋月柔似乎并不吃这一套,想哭还是哭。
有时宁王也烦了,便会到胭脂的车上找她的不快,没什么力气,胭脂也懒的理他,最多给他一记卫生球眼。宁王便也只有叹息一声:“也只有你们这两个女人让本王无奈,一个是我拼命要哄得人,可她偏偏还是要哭;另一个就是怎么欺负都不会放在心上,一点成就感都没有,胭脂,你就给本王哭个一两声能怎么了?”
不理宁王,胭脂兀自靠在车厢闭目养神,事实上她也只能闭目养神,每次想要挑开车帘出去,都被那个赶车的面具人冷冰冰的声音挡回去:“良王妃,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你还是不要出去,不要让属下为难。”看着面具下露出的紧蹙眉眼,和他腰上的那把宝剑,胭脂还是乖乖的回到车里。闭目养神好啊,可以少吃些饭,要是萧逸知道她吃了宁王给的饭,说不定会把她嘴巴缝起来,每想到这胭脂都心有余悸。
今夜还是要继续赶路的,外边的景色已由北方的壮丽,变成南方的柔美。月光柔柔的洒下来,笼罩整个大地,潺潺的溪水缓缓流淌。树木在微风中轻轻摇摆,一切都显得如此温柔。
胭脂挑着车帘,呼吸着秋夜清凉的气息。外边黑山白水,千姿百态的树木,在月光下尽显旖旎。
想起萧逸,不知他这时候在干什么,是独自在良王府,还是已经去了边陲,也或许他会因为宋月柔而追过来。
车马快速前行,甚至比白天还要快,虽然已经进入南隅,毕竟没有到宁王府邸,所以在离成功只差一步时,人的心情会更加的急迫。只有到了宁王府,他们才能踏踏实实的把心放下,想到死去的那些人,能活着回来已是万幸。
突然队伍一阵慌乱,前方白马银鞍上坐定一人,委实吓了他们一跳。没想到已经到了南隅,良王还是追来了。
夜风吹动男子的黑衣,发出簌簌的响声,月华如练,衬得他的脸俊美异常。只是身后空空如也,只他茔身一人。良王居然单枪匹马。
可即使是单枪匹马,为首几个宁王的暗卫感受到萧逸的霸气,都不觉遁了身子。两年前见他时,他只让人感到惶恐,本以为受了胸前一剑和那致命的情伤,会一蹶不振。没想到两年后,他却如浴火的凤凰,重生而且更加强大,叫人胆寒,良王越来越让人感到深不可测。
“三哥,如此的急着赶回南隅,是怪小弟在皇城照顾不周吗?”声音不急不躁,看着宁王从马车上慢慢下来。
“四弟,好胆魄,居然孤身来挡我,别忘了这已经到了我的地盘上了。你就不怕赔了夫人又折兵?”宁王笑得邪魅。
“彼此彼此,三哥你去皇城之时也知是凶多吉少,你不也一样堂而皇之的去了嘛,咱们萧家兄弟,都够有胆,只是三哥不要走二哥的老路才好。”萧逸的话一样的中听不中想。
“呵呵”宁王冷笑,兄弟果然就是兄弟,即使成为敌人,彼此间也是相互了解的,的确他明知这次去皇城会有危险,他还是要去,就只是想看看萧珏要对他作何打算。桃花眼一眯,宁王问的简短:“那你要我如何?”
“跟我回去。”萧逸回答的也简单。
“天真,逃都逃到这儿了,我还会跟你回去?”宁王口气坚定。
不回,萧逸颦眉,“你以为以你的这些个人能在我的剑下遁逃,还是你又想使什么下三滥的手段?”
“程耀”只这一声,坐在胭脂车上的面具人,便挑了车帘,一把制住胭脂,把她送到宁王跟前,宁王手中的剑带着寒气,架在胭脂的脖子上。他早有准备。
胭脂刚才在听到萧逸的声音时,心潮起伏,待到感到脖子上那凉凉的东西时,心便跳的更快了。她最终还是要成为人质的,成为他人威胁萧逸的把柄,只是她清楚,她会让宁王很失望:她不是萧逸的软肋。看到对面的萧逸微微眯眼,嘴唇轻抿,待看到宁王的手抓着胭脂的臂膀之时,清俊的脸上一片肃杀。
“三哥,你应该了解,我这个人从不受人威胁,你还是省省吧。”萧逸的话,带着夜风,砸的人心头发冷。
“那我便要试试看,是我狠,还是你绝。”剑又向胭脂的脖子压下,压出一丝血痕。萧家的人不但有胆有谋,还够狠,当年的二王爷萧玠谋权篡位,起兵造反,兵败后还不是死无全尸。
唰的一声,剑已出鞘,那银白色的剑,如出水蛟龙,在月光下闪着寒光,晃着人的眼,直指向了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