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十）（2/2）

在玉树，郑瑞璜真的很失落，想着要出门，郑琦璜不让。

这位郑家家主对何酽白很是忠心耿耿，对其命令完全做到了执行。要是落到秦道非的耳朵里，对郑琦璜应该没有好处。

“愠惀，你想去不群？”郑琦璜放下手里的事，“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衡二公子还在不群，我担心他。”尹愠惀求他允许自己去不群。现在传过来的消息都不是好消息。尹愠惀不能够在傻傻等待，况且那个何铸颛还在不群，那在那里的人还会安全吗。

“这件事情不要再提了。”郑琦璜看他和弟弟都中了衡修衍的毒，怎么什么事情都想到了他。

“家主，您不觉得何家有点太过分了吗？”尹愠惀非要去，他必须去。他不是没有求过何铸颜，可对方现在要成婚了，没功夫顾及也是可以理解。所以，尹愠惀亲自去，不要让自己后悔就成。

“愠惀，那是你父亲的家，就算没有别承认，你也不能这么说话。”郑琦璜提醒他，“张离萦的事情，他会有什么下场，不用我多说了。之前褚家的结局都没有忘吧。”

“要不是，”尹愠惀提高了音量，“要不是把人逼得太紧，何至于会这样。之前，微生公子安排了暖暖和衡二公子在不群休养，又让药王和医仙夫妇二人照顾着。可何铸颛都做了些什么呢？苛扣吃食不说，还对褚家的人不尊重。没错，褚家不再是‘上三家’了，也没有人庇护着。可那些活着的褚家之人也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褚小姐还曾经帮过我们的忙，何铸颛就算是眼瞎，他也不该在不群那么有恃无恐。”尹愠惀痛恨自己有这么一个父亲，不认他的时候是一个模样，现在知道他有价值了，要认回了又是另一副模样。真的令他想吐。

“住口！”郑琦璜拍了桌子，这让外头等消息的京墨和竹沥赶紧进来劝和。

“家主，就让他去吧。尤家的两位公子也在不群。”京墨帮尹愠惀一起求郑琦璜，可却起到了反作用。

“尤家是什么身份，我们是什么身份，你们都不知道吗？”郑琦璜请他们认清现实。

“知道，当然知道。”郑瑞璜听见了，“哥哥，你不让我去，也不让愠惀去。在这件事情上，哪家都不可能独善其身！”他缓缓走了进来，现在见不到他的衡哥，他心态不好。哪怕自己哥哥的喜事已经决定了日子，也无法改变什么。

“要是你想让我们家也跟着降位，你可以去不群。”郑琦璜不必多言了。

现在的情形，对于“中三家”都是不利的。沈家不用说，张离萦出事了，怎么样他们也脱不了干系，与何家有联姻，那也无法抹去。

衡家，不用多说。原本没有这家的事，可偏偏衡修衍出名了，他完全毫不保留站张离萦一边，这本身就十分危险。以一己之力把何家得罪个彻底，他的父母没有任何行动，可见是彻底放弃这个儿子。

至于他们郑家，原本郑琦璜可以顺利继承家主之位，也有何酽白的助力，这是显而易见。从郑琦璜那么忌惮何酽白就充分证明。

秦道非作为头家，不是不知道他们这些动作。只不过，他不愿意多插手管。要知道，头家的位子始终是秦家的，那么他就可以掌控一切。在秦家之后的家族，排名是可以更叠，谁有能力谁就上。其次，秦道非也不可能每一件事都管得过来。在大事面前能够握住权力就行，但现在何家的气焰是过头了，秦道非也想看看何酽白究竟会不会走上褚鸣珂的道路。

就这样，郑琦璜和自己的弟弟以及尹愠惀闹得很不愉快。京墨和竹沥也不好明显帮着哪一边。明明都要办喜事的郑家，却蒙上了一层阴影。这层阴影也会持续很久，对郑瑞璜和尹愠惀都造成了过不去的坎。

张离萦的失控早有预见，但还是暴露了。他当初修习鬼道之术时，他是有自信可以自控，但这后头的发展可不随他自己。无法自控已成现实。还害了在他身边的人。

但在张离萦恢复意识的时候，他还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褚愈蒲为了他，自己的病加重了好几分，眼下药王和医仙又无法外出寻药。褚愈蒲觉得自己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但留下的衡修衍、缃茶和沁暖不应该受到牵连。

欧广白和罗玉竹算是看透了世间冷暖，碰到这样的事，也可以算丰富了人生经历。至少，何铸颛不敢动他们，也想让他们离开。可罗玉竹偏偏不肯走。

“这里的病人也是人，要是我们走了，今后怎么向头家交代？”罗玉竹打定主意不离开。虽说秦道非不怎么见外人，但他们也算是见过面。罗玉竹很懂进退，要是头家不想见，她是不会勉强硬要见。“暖暖没有多少日子了，何铸颛这个惹事的，早晚我会把这笔账跟他清算。”

“守着他们吧。”欧广白也看不下去，“外头可以办喜事，这里大概要办丧事了。”

沁暖知道张离萦出事以后，便再也没有恢复，林清思也帮不到多少忙。沁暖越来越虚弱，林清思也无法再承受，玻璃珠子也没有了光亮。她们是一体的，随着沁暖的离开，林清思也会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