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8 章（1/2）

第 118 章

小狼崽子长大了，要同自己谈条件。

康熙说不上自己心中是什么感觉，有一丝欢喜，也有欣赏，更有棋逢对手的乐趣。

压下脑海里嘈嘈杂杂的思绪，康熙眼中带着笑意，瞧着胤礽开口：“说来听听。”

胤礽十分认真地看着康熙，说起来他一直都明白康熙心里对他的期盼，“儿臣知道自己手上暂时没有可以和您交换的砝码，值得您饶过索额图。但儿臣会尽力，做您心中最完美无缺的皇太子。”

康熙笑了一声，“你这意思，要是朕不答应你，你也要丢下太子冠，不当这个皇太子了？”

胤礽摇了摇头，“皇父明明清楚，儿臣绝不会放弃皇位。”他可不是那些傻太子，放着好好的皇帝不做，去当一个无权无势的废太子。

康熙靠在椅背上，老神在在，“既如此，那朕凭什么要答应你呢？既然是跟朕谈条件，那就摆出让朕心动的筹码来，不要恃宠而骄，让朕心软。”

看着胤礽若有所思的脸，康熙说得更为直白，“保成，你不能仗着朕舍不得你，心疼你，更不会废太子，就对朕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朕如今对你，确实颇为纵容，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但这不能是你同朕谈判的筹码，明白吗？”

胤礽乖巧地看向康熙，问他：“您是想要一个满朝称誉、进退有度的太子？还是想要一个张扬任性的太子？”

康熙眉头微皱，“你觉得朕如今还会在乎你在旁人眼中是什么秉性吗？就你的脾气，朕早已不抱希望了。你当朕曾经不想要你学会温润如玉，当一个风度翩翩的小太子、小皇帝吗？朕各种法子都试了，威逼利诱，有赏有罚，见效了吗？你行事有收敛吗？洁身自好了吗？”

他又笑着看向胤礽，端的是胸有成竹的样子，“你自幼便是太子，地位尊崇，性子高傲，受不了一星半点的委屈。哪怕那份委屈是朕给的，你也要原封不动地还给朕，让朕同你一起难受。至于完美无缺的皇太子，保成啊，别为难自己，你做不到。”

胤礽傻眼了，他不敢置信，“您就这么看儿臣啊？”

康熙诚实地点头，“朕说得有错？”他当年希望胤礽事事好，可结果呢？不提也罢。

胤礽疑惑地看着康熙，“您现在对儿臣没有什么要求吗？”不应该啊，皇父向来不允许他太过肆意妄为。

康熙叹气，任由胤礽打量，“自然有的。可朕觉得如今这样已然很好了，不能太贪心。”

胤礽来了兴致，问：“您心里到底是怎么样想的呀？”

康熙摆正了脸色，“朕希望你处处听话，事事乖顺，你做得到？”

见胤礽迟迟不言语，康熙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往心里去，阿玛开玩笑的。”

胤礽避开康熙视线，“儿臣做不到。”

康熙也不意外，“朕早就说了，不能贪心。”

胤礽狐疑地看着康熙，“您真的这么想？”

康熙点头，“真的。”

胤礽低下头，盘腿坐在地上。他沉思许久，才正视康熙，缓缓开口：“历朝历代没有乖顺听话的皇帝。若是有，大多也是傀儡皇帝或者亡国之君。阿玛希望儿臣成为皇帝，儿臣身为太子，也心向皇位。儿臣不想步他们的后尘，所以不能万事皆听皇父安排。”

见康熙没有反驳的意思，胤礽又继续说：“况且，儿臣是太子，太子位有人争、有人抢，儿臣必然要拉拢朝臣，保住自身。您是皇帝，为了锻炼儿臣，也曾擡举过不少人当做儿臣的磨刀石。若是儿臣事事听您的，您那时或许又会觉得儿臣怯懦不堪大任了。阿玛，您不能一方面希望儿臣展翅翺翔，另一方面希望儿臣永远是您的稚儿。”

康熙看着胤礽侃侃而谈的样子，不禁出声感慨，“到底是长大了。若是你一开始便对朕如此坦诚，我们父子俩也不至于落到那种下场。”

胤礽将头抵在康熙双膝处，“若儿臣只是普通皇子，或许当真会如您所愿。”

康熙顺势拉起他，“你若只是个普通皇子，朕不会在你身上花费过多心血。”

胤礽讪讪一笑，“也是，您对他们几个，确实不曾越过儿臣。”

康熙拍了拍他的肩膀，“保成，阿玛过去对你确实要求多了些。现下这局面，已然是上上之选了。”

胤礽心里明白，当年他的失败不是完全由康熙造成的，“儿臣过去也有许多不当之处，处事不周，才给了他们可乘之机。而且皇子们入朝后，朝臣们的说辞多了起来，也让儿臣没有那么信任您了。”

康熙冷哼一声，“朕就说有人挑唆，你还偏偏护着那些人，跟朕生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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