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太子爷是个恋爱脑（2/2）

库房之事，勘查起来确实花费不少工夫。

胤礽先是着工部重新铸了称与砝码，把户部用的一堆破铜烂铁换了个干净。

又将自己手书的制度交予余国柱，告诫他按照此条例办事。户部那些有沉疴积弊的制度也被胤礽扔到一旁，彻底废弃。

一连几天，胤礽不管白天黑夜都守在户部，就差把寝宫都搬去户部了。

万事开头难，待胤礽理清了前路，后面倒是顺畅不少。他又给了户部一年期限，让他们完成此事。

余国柱本以为皇太子的稽查就到此结束，然而却没想到胤礽又开始质问自己是否挪用军费。

此事干系重大，余国柱自然不应承，只道自己并不清楚皇太子所言何事。

胤礽也不急着让他交代，反而先让户部左右侍郎去节俭开支，挪出一笔眼下急用的修堤赈灾银子，继而慢慢审余国柱。

堂堂户部尚书就这样被太子用慢刀子杀，自然引来朝堂上不少人的注意。有支持的朝臣，必然也有反对的人。

折子跟雪花一样飞到康熙桌子上，康熙倒是不甚关注，反而将自己的目光放在胤礽的调度举措上面。

胤礽的行动并未禀告于他，是他自己拿主意的。康熙冷眼旁观，觉得当真有些可取之处。一时间，因为胤礽前些日子胡言乱语所积攒的气愤都消散了不少。

胤禛见胤礽忙得很，自己虽名义上挂了一个差事，但到底无所事事，便有心在康熙面前表现。于是乎，拿着一万两银票去了毓庆宫。

胤礽得知他的来意，倒是劝道：“四弟这份心，二哥心领了。筹划赈灾的银子，你用自己的私银倒是让二哥敬佩。二哥与你一同捐献。”

胤禛正想继续剖白，却见内务府总管凌普来了。

内务府总管凌普是皇太子乳娘的丈夫，胤礽与他一番叙旧，继而提出自己的要求，“修堤赈灾，孤想知道内务府能尽多少心？”

凌普下意识道：“太子，内务府掌管的是后宫开支，皇家私财。皇上崇尚节俭，每年并不富裕多少。”

胤礽听出他的言下之意，道：“四弟捐了一万私财，孤亦同，亲贵们也会见贤思齐。后宫理应一道节俭开支，共襄盛举。”

他这话多少有些越俎代庖了。内务府减少开支并无问题，但问题是这旨意应该由皇帝下，而不是由太子下。

凌普心下一惊，都顾不得四阿哥在这里，急急说道：“太子殿下，您这样做岂不是把后宫上下得罪个遍吗？”

胤礽倒是无所谓，“孤做的是正经事，怕得罪什么人？”

太子都这么说了，凌普若是再劝谏，多少有些不识好歹了，只好应道：“是，奴才回去查一查，看看能省出多少银子用于赈灾。”

打发走凌普，胤禛也告退了。

一回府，胤禛便叫来手下心腹，让他去查凌普。今日在毓庆宫，凌普对太子的提议多有推诿，这不符合他身为太子党的利益。除非他背着胤礽，私吞银两。若当真如此，那可真是大笑话了。

太子与四阿哥一同捐献银子，康熙是知道的。亲贵们跟着捐献，康熙也是知情的。

然而胤礽的举措太急躁，康熙难免怕他走了错路，便叫他来乾清宫。

胤礽近日除了晨昏定省，平日里也没空和康熙坐下来好好谈谈。今日，就当是忙里偷闲了。

康熙沏了杯茶，问：“这茶如何？”

“先苦后甘，回甘茶。”

胤礽不太明白康熙意图为何，便问道：“皇阿玛今日召儿臣过来，所为何事？”

康熙将手边的奏折递给他，“自己瞧瞧。”

胤礽越看，脸色越发不好，“皇阿玛，儿臣不知，御下不严，还请皇阿玛恕罪。”

康熙敲了敲桌子，“不妨事，一个凌普而已，你看着处理即可。”想了想那些不安分的儿子，康熙又道：“尽快处理了内务府，等旁人挑明了，你到时便不好办了。”

凌普贪污受贿、挪用银子一事，康熙是凭着过往经验推断的。恰好此世凌普也经不起查，康熙又不想越过胤礽直接处置，省得胤礽到时候跟他闹脾气，还是交给胤礽自己吧。

想到后宫嫔妃对胤礽的抱怨，康熙不禁提点：“最近后宫嫔妃与不少亲贵们，都对你有些许意见。亲贵们捐献的那点子银子不值当，倒是你，银子没得多少，人却得罪了。后宫嫔妃也怨声载道，凌普也不帮你，反而四面赔笑。”

康熙话说得委婉，胤礽恍然大悟，但颇有些嘴硬，“阿玛，儿臣节俭开支可有丝毫错误？”

“倒也没有，只不过这旨意要是朕下，倒是无妨。但你还未登基，自然结怨不清，日后要三思而后行。”

见胤礽脸上的神色不佳，康熙又劝慰他，“你一心办差，阿玛知道。旁的事，朕不在意，也会帮你。但你也要警醒一些，不能被人牵着走。听明白了？”

胤礽点头，“天色不早了，儿臣能在您这用晚膳吗？”

康熙自然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