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军师今年三岁半（二十九）（2/2）

池清清生晨的前几日，严文义请了全都城最好的说书先生和厨子，誓要给自家妹妹送上最好的生辰宴，但结果与池清清的愿望背道而驰。

生辰宴当天，温荀依然没有出现，虽然叫人送来的礼物豆堆成了一座小山。

池清清不知道他和严文义间又发生了什么，以至于连顾大夫也从严府中搬出去了。

不过，顾大夫虽然人搬出了严府，但时常来给池清清看病，这次他送的生辰礼更是投其所好，有好几株不常见的花草植物，还带了一大堆种子。

唯一赶来的是邓叔，但因为家里添了孙，他也没有久留，匆匆地来，又匆匆地走了。

期间，谛听回来过一趟，他看着生命力渐渐枯萎的池清清，表情阴沉了下来。

“喂，你不会要失约了吧……”

“抱歉。”

“……别道歉。”

半晌，谛听说：“我再去找找下界的修士，他们手上总有些延年益寿的丹药，我去给你找来。”

“没用的。”

谛听别扭地道：“有用没用，试了才知道！”

说完，他又一次离开，直到现在也还没回来，也不知去了哪里。

池清清的菜地已经初具规模，有的已经落了果，她甚至在严府也新开了一块地，种些好看的花草——当然，同样是严磐出的力。

她现在已经很虚弱了，基本上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能坐着或躺着，静静等待着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

“哥，你幸福吗？”池清清有次问严文义说。

“幸福。”严文义抱着她笑着说，语气肯定。

“那就好，”池清清松了一口气：“以后也要一直幸福下去啊。”

“……你快点把身子养好了，等那时，哥哥带你去塞外、去草原、去南洋……去看看这世间的好风景！”

池清清乐了：“不嫁人了？”

“不嫁了，”没想到严文义竟然说：“若是你想体验一回当新娘子，直接将严磐拉上，反正那小子乐意。”

想起这事来，池清清嘴角带笑，可这笑容没有维持多久，因为，她听见了很多年未曾出现的，系统的声音。

【监测到宿主已完成任务，还剩三分钟回归，倒计时179、178……】

“严磐，”池清清的笑容倏然消失：“严磐！”

“小姐，我在。”严磐立即放下手头的种地工作，跑了过来。

“快去叫我哥……算了，你听我说，我可能快死了。”

严文义神色一变：“我去请顾大夫。”

“已经没用啦，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池清清拉住他，摇了摇头：“陪陪我吧，哪里也别去。”

“好。”

“来，再靠近一点。”

严文义听话地靠过去，池清清则借机靠着他的肩膀，感受到对方身体一瞬间的僵硬，她笑了起来，随后却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她想，她可真是个坏女人，明明都要离开了，却还要给严磐一些期望。

【100，99……”

“严磐……你……”池清清忽然发现，自己的视力忽然间恢复了清明，她赶紧擡头去看严磐，却没想到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于是，池清清又笑了：“小骗子。”

“啊？”严文义忽然被骂，在看到池清清眼睛的一瞬间明白了：“小姐，你看得清了？”

“是啊，没想到你骗了我这么久。”池清清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我不是故意的。”严文义匆忙解释：“我担心小姐若是知道我是救了你的人，就不会让我去做一些危险的事……虽然之后让我做的事情，也没有危险的。”

池清清的心情好了很多，她心说真想在这个世界留下点我自己的东西啊，可属于池清清的，也只有那一串取不下来的手链了，而这个手链说不准还是你送的。

但想到男人的遭遇，池清清又不想严磐是他了。

“严磐，”池清清忽然擡手想要摸一摸对方的脸，却擡不起来：“你一定要活的长长久久的，变成老爷爷了……再来见我。”

严磐察觉到她的意图，主动低头蹭了蹭池清清的掌心，点头答应道：“好。”

【倒计时5、4……】

“好好活着。”

“小姐……”严磐察觉到了什么，他赶紧用自己的手紧紧握着池清清的，可最终只能抓住一条手链。

【…0】

严磐怔怔地看着滑到自己手里的手链，再看向身旁已经没了任何气息的人。

他知道，自己的小姐已经不在了。